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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浩知道這根本就沒說明白又考慮到底說是不說又覺得先需要解釋，複雜的要命猶豫著開口，「我……」

    「閉嘴，」沈珉打斷後瞪著他嚴肅問，「除了『呆著』，還要好好幹嘛？」

    「好好學習。」鄭浩喃喃回答。

    就是這種無力感，被他壓製成個孩子，根本無力招架……

    對視片刻，沈珉嘆口氣低下頭，抬起兩手緩緩搓著臉輕聲說，「我會給你我能給你的最好條件，所以就什麼心思不要有好好學……」放下手抬頭看著鄭浩。

    這一系列對話都似曾相識過於熟悉，使得鄭浩本能點了頭。

    又過了一會兒，沈珉看著鄭浩低聲說，「等等……」語氣完全沒有了底氣，「成嗎？」眼神有絲傷感，「再等等……」

    鄭浩馬上意識到沈珉現在根本就不對勁，「不是……」

    「行了，」沈珉打斷他拿起桌上筆，「老規矩不懂叫停。」翻開卷子最後那道加分題，抬手就往右上角寫了個日期。

    鄭浩有點兒奇怪，「怎麼寫這個？」

    這是他每天翻閱處理工作資料時的習慣，方便歸類計劃會在上面標註日期。

    沈珉愣了兩秒嘖了一聲，拿起塗改液暴躁的搖晃了幾下開始遮蓋。

    鄭浩看了看他，猛地前傾從側面摟住他。

    沈珉僵住，修改液溢出太多手趕緊抬了起來。

    「……我不想了，」鄭浩胳膊緊了緊，「你別生氣。」

    此刻只想先讓他別再心煩，先不管是不是該考慮這些的年齡，就現在的自己而言，完全無法和他真摯平等的交談。那就先讓他開心起來，儘快恢復他們之前的氣氛。

    沈珉輕輕嘆口氣，拍了拍他胳膊，「去，沖兩碗芝麻糊來。」

    鄭浩抬起頭看他。

    沈珉神態放鬆下來，「稠一點。」

    鄭浩點頭起身去廚房，關門聲響起，沈珉沉沉閉上雙眼……

    鄭浩端著兩碗芝麻糊進屋，「這碗給你。」說著把一碗推到他面前。

    沈珉舉起碗剛要喝，手頓了一下，把碗拿到檯燈下，嘖了聲抬頭，「怎麼還擱麻油？！」

    鄭浩愣了下樂了，「這什麼眼神兒啊？」指了指上面飄著的東西，「蜂蜜！」

    「……啊，」沈珉端起來幹了，「坐下邊喝邊聽。」放下碗拿起筆準備講題。

    鄭浩站在那盯著他沒動。

    沈珉皺眉抬頭看他。

    鄭浩看著他，輕聲說，「……哎。」

    沈珉疑惑挑了下眉。

    鄭浩輕輕笑了下，望著他眼睛，小聲說，「……哎。」

    「……嗯？」沈珉低聲應他。

    鄭浩凝視著他雙眼，輕輕說，「……哎。」

    沈珉望著他不再說話。

    無聲對視了幾秒後，鄭浩視線下垂，緩緩舉起左手，先是拇指擦拭了一下他左邊嘴角，又用食指擦過他右邊嘴角，抬手放進嘴裡各嘬了一下……

    沈珉呼吸一滯猛地閉上眼，兩秒後睜眼扔了筆站起來就走，途中撞了下畫架……

    人如果開始情竇初開了，那關於情感方面的觸覺，會成幾何狀迅速爬升。

    鄭浩從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情感後，先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投射在自己這邊，他余不出任何精力分神思考沈珉那頭。

    而此刻鄭浩望著那歪斜的畫架，開始出神……

    ☆、第八十五章

    「哎提個醒，」曹賢和齊建走廊里打了照面，「還一樣，躲他遠點兒。」

    「這幾天這是怎麼了這是，」齊建哀鳴，「成天吃的是槍藥吧我看！一點就著！」

    「何止，」曹賢嘆口氣，「變本加厲了，今兒衝鋒。槍一樣，逮著誰突突誰。」

    「得了那我抓緊跟車走了。」齊建抬下手頭不回趕緊走。

    「至於這麼躲我嗎？又好幾天沒個人影，」金澈走向操場石階看台上一角，「不就告個白？像我能把你怎麼地似的。」

    告白後久未在操場上出現的鄭浩，今天意外坐在看台上顯眼的位置。

    「我是在這等你。」鄭浩望著遠處踢球的人低聲說。

    金澈呆立在原地兩秒，通電一樣幾步蹦跳跨上石階來到他身邊。

    「有事問你。」鄭浩瞟他一眼補充。

    「……嗨，」金澈撓撓頭笑了，「還以為……」坐到鄭浩身邊，「什麼事？」

    「你逃避過這件事嗎？」鄭浩目視前方，「糾正過自己嗎？」

    金澈笑了，「沒法糾正，」頓了頓說，「沒承受力的孬種才那麼做，」

    「這人非常有承受力，也明明喜歡他，卻告訴他『別想，想明白別講，』」鄭浩扭頭看他，「什麼意思？」

    金澈先是愣了幾秒沒說話，接著突然瞪起雙眼大聲喊，「我他媽告個白還成神助攻了？！」

    鄭浩蹙眉抬手揉了下額角準備離開。

    金澈嘆口氣坐下，「不想改變現狀。」

    鄭浩垂眼思索沒說話。

    「如果是我講出這話，就這意思，」金澈停了停，「當然了，他很有可能不是這意思，也得結合語境。」

    「隨心所欲對我，自私對我，隨你心情，不要顧慮我，」鄭浩緩慢說完看他，「這他前面的話。」

    金澈微張了嘴眼發愣，好長時間沒反應。

    「餵。」鄭浩皺眉。

    金澈放鬆神情，站起來活動了幾下身體，「當神助攻還兼做情感分析，」回頭朝著鄭浩抬手指了指自己，「你當我神經病啊？」說完幾步蹦下台階離開。

    之前確實當你神經病來著。

    鄭浩嘆口氣側轉身體仰面躺在石階上眯眼望向藍天。

    他怎麼可能體會不到那些話的重量，連金澈這根本就不了解他的人，聽到這段話反應都那麼強烈……

    鄭浩此刻迫切希望自己眨眼間就能成為和他旗鼓相當的男人，才能與他擁有相等的智慧和氣魄，才可以平等的交談，才可以不再像那個夜晚那樣，一面對他就成了手足無措的孩子，才能去體會那些壓著他的到底是什麼，才可以幫他分擔幫他解開心結……

    「這是子彈突突光癟茄子了？」曹賢站起來在桌子那頭打了幾個響指，「哎來醒醒來。」

    沈珉嘖了一聲揮開眼前的手。

    「入定了吧？要成仙了我看，」曹賢伸手敲敲放在他眼底下文件，「從你範圍里選的，決定一下。」

    「地下的。」沈珉看了眼回答。

    曹賢有些疑惑，「那個一二樓的價是高點，但一樓帶地下這個……」想了想說，「我那有錢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