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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告訴過你了記不住？！！」沈珉一進曹賢辦公室摔門就吼。

    「告訴什麼什麼東西？」曹賢坐那被他罵毛了。

    「老王和老馬關係不用撮合！」沈珉煩躁掏煙，「你他媽總當什麼和事老？！閒的？！」

    「哎不是他啊，」齊建疑惑著小聲開口，「是我……」

    「那我再來跟你講一次，」沈珉轉頭盯著齊建沉聲道，「手底下人關係不合最好全他媽忙著勾心鬥角最好！他們如果一個個都像咱仨這樣穿一條褲子就全他媽開始琢磨怎麼對付我了懂嗎我說明白了嗎？！」

    齊建聽完他狠勁十足語速飛快的這段話後連連點頭，他確實沒考慮到這些，一心想著團結站內員工關係，以為這樣對企業發展有利。可原來作為領導者思想不該是這樣，就好比兩個孩子爭寵就會一個賽一個好好表現，而兩個孩子親密無間就會聯合起來對付媽媽……

    「他今兒外面場地出點事氣不順，」曹賢安慰齊建，「更年期一樣理解理解再記著點行了。」

    「沒事沒事，」齊建擺擺手，「他說得有道理……」

    沈珉這時候手機響了，他一手摁著打火機點火，一手煩躁掏兜。這時候打火機還來給他火上澆油，什麼時候沒氣不好偏挑這時候，連點四五下沒點著，甩手扔牆角啪一聲炸了，看得那倆人是大氣都不敢出，結果意外發現他看完來電顯示眉頭一松，深呼吸一下調整氣息後才接起來，那一聲「嗯？」，把兩人直接聽愣了……

    「吃飯了嗎？」鄭浩語氣鬆散著問。

    「嗯。」沈珉叼著沒著的煙坐沙發上，齊建一看他情緒好了，上前給他點火。

    「什麼動靜？」鄭浩聽見了，「抽菸呢？」

    沈珉笑笑，「你齊叔狗腿呢。」

    「操！你這電話接的才狗腿。」齊建笑著開門出去了。

    「簡直四川變臉。」曹賢也笑著站起來整理資料出門了。

    「他倆念叨什麼呢……」鄭浩隨意說著，「你中午吃什麼了？哎我跟你說呀，我們今天伙食太差了！」

    「想添零用你直說呀。」沈珉呼口煙笑說。

    「嘖嘖嘖，」鄭浩笑了，「渡君子之腹了吧？」

    「我小人啊？」沈珉笑著站起來望向工地，突然覺得剛才鬧事那幫工人也沒那麼面目可憎了，「那行吧我小……」

    「哎你又要撂電話啊，」已經默契到抓到他通話規律了，「再嘮兩塊錢的唄，我頭髮還沒幹呢……」

    沈珉嘖了聲，「又沖涼水？」

    「嗨我生龍活……」結果鄭浩話沒講完好像被什麼打斷了。

    「怎麼了？」沈珉問。

    「……沒，」鄭浩過了會兒說，「得進去了快上課了。」

    「嗯。」沈珉掛線。

    鄭浩趴在窗台正通著話，褲腰別著的校服被人一把揪走。回頭看過去，正是那奇奇怪怪的人。他現在手裡甩嗒著鄭浩的校服，嘴角噙著壞笑眼斜著他……

    鄭浩瞪著他把手機揣回去，「幹嘛？」

    「膩膩歪歪……」金澈拎嗒著他校服笑著說，「第一次見你話還能這麼多呀……女朋友？」

    鄭浩皺眉一把奪過校服，金澈又同時上前一把拽下他肩頭的T恤，「怎麼跟別人還成了啞巴了……」

    鄭浩面無表情並不再奪T恤，穿上校服緩緩繫著扣子，「想交朋友，就別這麼陰陽怪氣，」系好扣子手拽了下衣服下擺，抬頭語氣冷淡，「想找事，就別這麼多開場白。」

    「哎呦……」金澈有些驚訝，伸手把T恤遞給他笑著說，「早說了是交朋友你緊張什麼？」

    鄭浩剛伸手要接，金澈又一把收回T恤，他湊近鄭浩，「那……」把語速故意放慢，「是開學第一天起，就經常送你的那個人嗎……」

    ☆、第八十章

    「哎說話呀你，」金澈用T恤輕甩了鄭浩胳膊一下，「是他嗎？」

    開學第一天就看見了？那又怎麼了？所以是看見車了？才這麼感興趣上來搭話？那這些不陰不陽的口氣什麼意思？

    鄭浩沒說話皺眉看著他。

    「社會上認識的？」金澈笑了笑問。

    鄭浩不想再跟他廢話，扯過他手中T恤轉身離開。

    「你朋友？」金澈溜達跟著再問。

    鄭浩頭也不回進了班級。

    「你哥？」金澈站走廊不放棄又喊了句。

    這人什麼毛病？鄭浩被搞得一頭霧水又反感異常。

    「四十分鐘了，休息。」沈珉翻著資料低聲說。

    「哦。」鄭浩抬頭活動了一下脖子，眼睛離開卷子。

    「去，」沈珉手指敲了一下畫架旁工具台上的玻璃杯，「給爸倒水。」

    「不是讓我休息嗎？」鄭浩回頭問。

    「休息也分積極消極，」沈珉眼不抬說著，「倒水活動一下算積極休息。」

    「變著花樣一套一套的嘿……」鄭浩笑了下起身拿杯子去廚房。

    畢竟初中了，不能再像小學那樣『散養』，沈珉開始有意監督鄭浩學習。晚上鄭浩在畫室書桌前做作業，他就會坐在畫架後方辦公。

    倒了水回來，坐下繼續寫著，幾分鐘後鄭浩回頭，「哎。」

    沈珉放下資料拎凳子過去。

    簡單掃了幾眼卷子，「一樣，我講你聽，沒懂叫停，一口氣講完你再說沒明白，」抬眼看鄭浩，「就打你。」

    鄭浩姿勢慵懶靠上桌邊，無所謂點點頭，「行呀。」

    沈珉在給他講題時神情和平時不同，嚴肅沒有調侃語氣平穩流暢，條理清晰邊在糙紙上寫邊配合著講……

    「嗯？」沈珉放下筆抬眼看他。

    「懂了。」鄭浩點頭。

    「那做給我看。」沈珉指著卷子下方一道類似題。

    鄭浩拿起筆低頭開始寫。

    沈珉掃了一眼那道題在心裡默算出答案後，就支著額角抬眼看鄭浩。

    目光在鄭浩臉上遊走了一會兒……五官越來越立體，鼻樑窄挺眉眼英氣現在就能看出些男人味了，特別是現在蹙眉思考的樣子……臉型卻又窄又尖，耳下基本沒有下頜骨一樣直接向前併攏，這樣的反差搭配起來反而更添韻味……唇形秀氣，下嘴唇還挺飽滿的……沈珉趕緊把目光垂下去，卻又盯上他手看……手指纖長，骨節秀氣，白瘦有力……

    「哎。」鄭浩用筆戳了他一下。

    「嗯？」沈珉抬眼。

    「上神吶？」鄭浩筆敲敲自己寫完的答案，「問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