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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浩開始三步一回頭。

    沈珉在揮手回應兩次後，做了個表情怒，鄭浩終於融入孩子堆里了。小伙子挺有人氣的，馬上有幾個圍過去。

    「鄭浩你爸爸又來送你了？」小虎子語氣囂張著問。

    鄭浩看了他一眼沒搭理，繼續和身邊朋友說話。小虎子比同齡孩子壯一點，自認是帶頭大哥，總借一切機會樹立威望，但鄭浩好像不太配合。

    「你爸大壞蛋！」小虎子見鄭浩不回答惱羞成怒。

    鄭浩走出人群看著他。

    「我媽說了，」小虎子見他有反應了繼續說，「你爸成天把村里搞得烏煙瘴氣！來那麼多陌生……」

    小虎子說說反而聲小了，鄭浩突然靠近他兩眼瞪得溜圓，眉頭皺在一起。

    「切！」小虎子拉著身邊朋友揚著頭走了。

    那遠處人群里一身雪白，清清慡慡的孩子格外顯眼。看了一會兒沈珉覺得心情很好，轉身離開了。

    鄭浩入學了，飯莊開業了，日子忙碌紅火起來……

    「三號桌加一份蓋澆茄……呦老闆掌勺呢？！」蔡嫂驚訝著問。

    「在了好一會兒了，」旁邊切墩的說著，「孩子上學了沒什麼心思了吧？」

    「主要是不進山，」沈珉皺眉呼一下爆鍋，「蓋澆茄子？」

    「哎對對！」蔡嫂忙回答。

    忙活過飯點，沈珉換了衣服從廚房出來，走進前台倒了杯水喝，隨手翻翻帳本……

    幾個結伴同行的年輕人打量著他，嘰嘰喳喳小聲嘀咕了會兒，一個人對沈珉招招手問，「是老闆嗎？」

    沈珉抬頭看看他，點了下頭走過去。

    「聽說你組織進山？」男青年問。

    「對對！」旁邊女孩插嘴，「還帶攀岩什麼的？」

    「是，」沈珉回答，「不過近期停了。」

    幾項資格證還沒下來，並且飯店剛剛起步比較忙碌不穩定，沈珉暫時不帶隊伍進山了。

    幾個人發出遺憾呼聲，「就聽說這個奔著來的呢！」「是啊什麼時候接啊？」「就我們幾個就帶帶吧？」「是啊大老遠的呢！」

    「很快正式營業，」沈珉笑笑說，「這樣今天我請。」

    他們笑起來，「呦！老闆地道！」「哇謝謝！」

    沈珉伸手噓了一聲，他們笑著眼瞟著別座客人壓低聲音……

    晚上墨黑的夜色突然亮了一下，接著一聲悶雷在遠處轟鳴，窗上淅瀝瀝開始有雨水拍打的聲音……

    沈珉嘆口氣坐起來拎起枕頭上二樓，走了一半遇見一樣抱著枕頭下來的鄭浩。

    「呀？」鄭浩看到他樂了，「怎麼知道的呀？」

    「掐指一算。」沈珉拎著枕頭繼續上樓。

    沈珉言出必行，早在開學當天就搬樓下原來房間了，藉機還把整個老房徹底收拾了一次。鄭浩一直不情不願的，但看著沈珉去意已決，所以不敢造次。

    只是有一天睡下後外面雷雨交加，鄭浩探頭進沈珉屋，還神神秘秘說『你聽。』沈珉不明所以問『聽什麼？』鄭浩走進屋說，「太響了，一起睡唄？」

    於是兩人在沈珉單人床上擠了一夜。

    二樓的房間曾是沈珉父母的，床比較寬。而一樓沈珉睡的屋子曾是他和弟弟的，弟弟走後，另一張單人床就燒了……

    整個雨季，反覆擠了幾次，所以當今夜雷聲一響，沈珉自動拿枕頭上樓了……

    「怎麼掐指一算的啊？」躺下後鄭浩還樂著問。

    「這麼算。」沈珉抬手，把中指和拇指捏一起。

    「哈哈哈，」鄭浩笑出聲，「蘭花指嗎？」

    沈珉嘖了一聲，「蘭花指這樣。」於是就著手型翹起小拇指。

    鄭浩笑得更大聲……

    ☆、第三十九章

    「老闆！」蔡嫂探頭進廚房，「家來電話了！」

    沈珉把火關小，摘著圍裙走出去，旁邊別鍋廚子走上前幫忙看著。

    沈珉來到櫃檯接起電話，「老太太。」

    「哎大珉，」奶奶動靜有點兒急，「你快，快，去學校！」

    沈珉皺眉，「怎麼了？」

    「小浩老師來電話說叫你去一趟，」奶奶焦急說著，「呦怎麼回……」

    「沒事兒，」沈珉趕緊說，「八成小伙子打架了。」

    「那行了，」奶奶急忙說，「你快去快去。」

    沈珉聽老太太動靜挺慌的，想讓她寬心。

    「我小時候這不常事兒嗎？」沈珉說，「這把你急的。」

    「你從小就會發狠兒！」奶奶有些生氣，「我怕小浩吃虧啊！快走吧快去！」

    「行吧，」沈珉無奈笑了，「這就走。」

    「這是我和他的事兒，是我和他打架！」鄭浩仰著頭皺眉問，「你找我爸來幹什麼？！」

    老師被這孩子問愣了，哪有打了架的孩子這麼問的，通常都該像他身旁的小虎子那樣，一聽家長要來就蔫了。

    好一會兒老師才說，「我不管你倆誰對誰錯，就說誰先動手了？」

    看兩個人架勢，鄭浩應該是占理的。從傷痕上無法判斷誰先動手，因為小虎子雖然鼻青臉腫，但鄭浩左外眼角下一道劃痕流著血……

    沈珉一進走廊就知道預料的一點兒沒錯，這年齡段的孩子，學習沒什麼可過於探討的，找家長的原因除了逃學就是打架……

    辦公室門開著，遠遠看見兩個孩子的背影，鄭浩站的溜直，另一個壯一點兒的低著個頭，老師看到沈珉，站起來點了下頭。

    鄭浩看老師在和後面人打招呼，回了點兒頭來看，一看是他，連忙捂住左邊臉往迴轉，結果腳下猛地絆住桌腿，咣跪地上了，還挺狠的。小伙子捂著臉沒起來……

    沈珉加快步速，他們班主任是應屆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二十幾歲的樣子，藉機素質教育，遠遠對沈珉說，「不要扶，讓他自己起來……」

    沈珉幾步上前，牙fèng里擠出一句，「我摔不起。」

    沈珉一把拉起鄭浩，皺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一手拽下他捂著臉的手……

    「你說你倆因……」一方家長到了，老師開始準備教育。

    「你不先給他處理傷口，」沈珉站起來看著老師，「急著找我來論對錯？」

    這爺倆怎麼回事？都太噎人了！老師又是一時半會間沒說出話，「得讓他們說出原因，明白不能再這樣，要知道嚴重性……」

    「這一定會留疤還不夠嚴重？」沈珉垂手指了鄭浩左臉，「這麼大孩子打架能有什麼原因？值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