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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麼看傻逼。』

    沈珉和齊建眼神一對。

    曹賢怒了剛要抬頭咆哮，頭就被他倆合力摁蛋糕上了。

    一屋子爆笑……

    「別說你這齙牙唱歌還挺是味兒啊？！」曹賢驚喜的喊。

    「操！」齊建拿著麥克回，「我看你今天不被揍是不甘心。」

    吃過飯意猶未盡，他們來到歌房k歌。

    「你倆一起來一個！」曹賢扭頭對大鵬喊。

    「我倆……」大鵬還扭捏上了，劉玲玲直接站起來拿過歌本開始翻，「你會唱什麼呀？」

    劉玲玲人如其名，唱著歌跟同林鳥一樣脆亮高亢，大鵬被他聲蓋的都聽不見了……

    鄭浩湊近沈珉，沈珉低頭聽他要講什麼。

    「你不唱嗎？！」鄭浩對著他耳朵喊。

    沈珉笑著搖搖頭，曹賢喊著說，「快讓你爸唱一個！這麼些年就沒聽他唱過歌，八成跑調！」

    齊建聽了也一起起鬨，「跑一個跑一個！」

    沈珉還是笑著搖頭，鄭浩開始拍他胳膊，「你唱吧！唱給我聽聽唄！」

    「我唱你也唱嗎？」沈珉笑著望著他問。

    「我……我現在不會，」鄭浩猶豫起來，「我長大唱給你聽！」

    「行吧。」沈珉站起來要去拿歌本。

    「我操！」曹賢趕緊拿起來遞給他。

    他拖了把高腳椅在地中間，坐下隨手扯了扯話筒電線。

    前奏響起。

    每個人都耳熟能詳，這首歌一出來就紅遍了大街小巷。

    可當第一句從他嘴裡淡淡唱出時，所有人都愣了……

    不提他發音及其標準，嗓音低沉動聽。

    他的經歷，使這首歌別具意義，他唱出了屬於他自己的味道……

    大家安靜地聽著，望著他。

    他只是垂著眼，沒什麼表情放鬆地吟唱……

    幾束劉海遮蓋在額前，更是看不清太多情緒……

    「Send someone to love me 派一個人來愛我

    I need to rest in arms 我需要在其臂彎安睡

    Keep me safe from harm in pouring rain 大雨侵盆落下時，讓我勉其傷害

    Give me endless summer 賜我無盡炎夏

    Lord I fear the cold 上帝，我畏懼嚴寒

    Feel I'm getting old before my time 那讓我感覺自己行將老去

    As my soul heals the shame 當我的靈魂治癒曾經傷痛

    I will grow through this pain 我從中解脫成長」

    而當最著名的那句副歌被他唱出口時，似乎在坐的每個人，心裡都為之輕顫了一下……

    「Lord I'm doing all I can to be a better man 上帝，我竭盡了所能，只為成為更好的我」

    歌曲緩緩悠揚進行到尾聲……

    「Go easy on my conscience 我無愧於心

    'Cause it's not my fault 因為一切並非我的錯

    I know I've been taught to take the blame 我已經學會去承擔所有

    I know some have fallen on stony ground 即便我曾一次次深陷絕望深淵」

    最後一句時，沈珉抬起了眼，望向呆呆看著自己的鄭浩……

    「Lord I'm doing all I can to be a better man

    上帝，我將竭盡所能，成為一個出色的男人」

    最後的那個「better man」

    沈珉沖鄭浩輕輕揚了下眼眉……

    伴奏音結束，一屋子寧靜再沒別的聲音。

    沈珉看看他們，笑著拿話筒問，「還成？」

    「操！」齊建先喊，「還讓人唱嗎？！」

    「你這簡直直擊心房。」曹賢也笑起來。

    大鵬劉玲玲開始帶頭鼓掌。

    沈珉站起來走到鄭浩身邊坐下，看他還愣在那，笑了問，「好聽？」

    鄭浩木訥地輕輕點頭。

    「是說了以後也唱給我聽？」沈珉看著他問。

    鄭浩目不轉睛看著他，點頭。

    許多年後鄭浩才明白這首歌的意義，可那個垂眼吟唱的男人卻深深烙印在腦海，仿佛時刻可以回憶起那悠揚放鬆的嗓音，和他那最後輕佻眉尾的神色……

    ☆、第三十六章

    鄭浩把畫紙夾進畫板系好繩子，收起畫筆放進筆袋掛穩，伸手晃了幾下看挺結實，才站起來把東西都背到身後。彎腰從地上撿了根狗尾糙，走到那垂頭倚著石頭睡著了的人面前，用糙尖順著他鼻樑掃了掃。

    「……嗯？」沈珉沒睜眼應了一聲。

    鄭浩接著掃了掃他眼睛。

    「……嗯？」沈珉皺皺眉又悶聲問。

    「已經半個小時了，」鄭浩扔掉糙低頭看他，「該走了呀。」

    「……嗯？」人根本沒醒，只是朦朧中本能回應而已。

    「我幫你點完人數了，」鄭浩伸手搖搖他，「起來吧，這隊還攀岩呢……」

    「……嗯。」幾秒後沈珉才睜開眼，掏兜看了眼呼機上時間，站起來舒展了一下，清清嗓子喊，「集合！」

    他太疲憊，整個盛夏時節，進山隊伍太頻。

    趕著時間連著幾夜去都去收拾老房，現在讓他一個人隨便往哪兒一坐，分分鐘就能瞌睡過去。

    鄭浩白天一直跟著他，幫他把握著時間，休息時就畫畫，也會幫忙看著人數。

    沈珉觀察了幾次，他人小可做得不比大人差，於是休息時越來越放心，睡沉了。

    「晚上再別去了。」鄭浩走在沈珉身後說著。

    「嗯？」沈珉回頭，後面隊伍太吵沒聽清，抬眼順便數了一次人頭。

    「我說晚上別再去了！」鄭浩又一字一頓大聲再說一次，「我快上學了呢，不能幫你了！」

    「知道了，」沈珉點頭回答，看了看他問，「看著怎麼情緒不高漲啊？」

    鄭浩看了看他低頭走路不說話。

    「不高漲也沒辦法，」沈珉笑笑轉回身走，「告訴你，不光平時要上課，周六還給你在鎮上報了美術班。」

    鄭浩驚訝著抬頭望著沈珉背影，更加失落的低頭悶聲走。

    來到山腳後，鄭浩就找了個陰涼的地方繼續支起畫板。

    已經招了控制繩索的人員，沈珉只需示範動作，結束後走過來坐他身邊，鄭浩就收起畫板了。

    沈珉嘖了一聲說，「你好像特別不喜歡給人看啊，」想了想又搖頭，「不對，針對我的。奶奶如果要看，你還是挺興奮的。」

    鄭浩低頭想了想說，「現在不想，」抿嘴又琢磨了一會兒補充，「以後我畫得更好了，再給你看吧。」

    「行吧，」沈珉點點頭，然後靜靜看了他一會兒，「我會給你我能給你的最好條件，所以就什麼心思不准有好好學，」頓了頓問，「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