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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珉一回來掃視完人群，就發現自己的顧慮沒多餘，他狠狠瞪著曹賢。

    「要不……你打我吧，」曹賢小聲說，「兩個全沒看住。」

    沈珉一聲不吭，這次開始往山下走。

    曹賢跟了幾步解釋道，「齊建真太能鬧了，我一沒留意……」沈珉突然停下，讓他沒能說下去。

    「別逼我現在就揍你。」沈珉冷冷說。

    「哎好好！」曹賢趕忙說，「回來揍，回來揍。」

    沈珉一進路口就開始一路不停反覆吹哨，結果意識到鄭浩很有可能也用哨聲回應，就放下哨子開始喊，「鄭浩！！」

    他一路不停吶喊，可一點兒聽不到回應，走出很遠一段意識到不對，時間根本不夠他走到這麼遠。

    心越來越沉開始往支岔口走，焦急吶喊，「鄭浩！！」

    終於隱約聽見微弱哨聲。

    沈珉屏息閉眼辨別方向，但哨聲只響應了一次，還顫抖無力。

    這讓沈珉很擔心，他向感覺中的方向走了幾步，覺得不太確定，又大喊，「再吹！！」

    哨聲過了一小會又微弱的響了一下，沈珉快步跑邊喊，「吹！！！」

    哨聲開始一次次斷斷續續響著，沈珉終於來到哨聲來源處，心都揪起來了。

    那是村里人為捕獵挖的坑洞，岩壁參差不齊布滿石塊。

    「受傷了嗎？」沈珉向洞裡喊，太黑了他看不清。

    「……沒。」鄭浩回答。

    這聲音分明受傷了，沈珉這才想起手電，趕緊打開去照他，鄭浩被他照的眯了眼。

    看了幾眼頭沒流血，又想還是趕快先弄上來，就趕緊站起來眼睛四處搜索合適的樹，目測了一棵結實距離妥當的，上前纏緊。

    捆綁的時候頭髮擋住視線，才發現自己竟然都快濕透了……

    沈珉落地上前蹲下開始檢查，兩手抬起來先摸了摸鄭浩後腦，然後一路摸索，摁了摁他胸腔觀察他反應，鄭浩一直心虛地忽閃著大眼睛看他，摸到腿的時候鄭浩沒忍住「嘶」了一聲。

    沈珉趕緊小心把他褲腿提起來看，小腿上有幾道劃痕，不太深可也流了不少血。

    「是不是只有這兒？！」沈珉語氣不太好問。

    鄭浩不敢看他，低頭說，「……嗯。」

    「沒有別的地方疼了嗎？！」沈珉再確認一遍。

    「……是。」鄭浩小聲回答。

    沈珉喘口粗氣站起來脫下外套，背對鄭浩蹲下，「上來！」

    鄭浩猶豫著趴到他背上。

    沈珉把脫下來的衣服繞過他綁緊在自己腰上，「摟緊！」

    鄭浩趕緊兩手摟緊他脖子。

    沈珉背起他抓起繩子開始向上爬，上去後喘著氣解下衣服一抖罩在後背鄭浩身上，然後去解繩子。

    鄭浩小聲在他耳邊問，「你生氣了對嗎……」

    沈珉並沒說話，背著鄭浩無聲往回走。

    「你別生氣……」鄭浩又小聲在他耳邊呢喃。

    沈珉沒說話，走了沒一會兒，鄭浩又小聲說，「別生氣……」

    「非要急著一個人往回走？！」沈珉終於出聲吼他，「這很危險操！！」

    「別說……」

    「你怎麼就這麼糾結這個？！操！！！」沈珉別過頭又喊，「操沒有下次！」

    背上的人沒動靜了，沈珉走了沒幾步感覺脖子一涼，他哭了。

    沈珉嘆口氣放下他，轉身蹲下看他，鄭浩趕緊用兩手捂住臉。

    沈珉輕輕拿開他手，一手支他下巴把他頭抬起來，讓他和自己對視著問，「還這樣嗎？」

    鄭浩啜泣著搖頭。

    「以後聽我話麼？」沈珉望著他噙滿淚水的雙眼輕聲問他。

    「嗯……」鄭浩點頭。

    「別哭了，」沈珉去擦他眼淚，「聽話我就還帶你玩。」說完又把他背起來繼續走。

    「我不能沒有爺爺，」鄭浩埋在他脖頸悶著聲音悄悄說，「沒他我就沒有家了……」頓了頓他悶悶地繼續說，「因為爸爸媽媽不會來接我……」

    沈珉愣了停下腳步，轉頭問他，「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鄭浩小聲說，「但我自己知道……」

    沈珉側頭思慮著看看他，沒說話沉沉呼了口氣繼續走。

    「所以我才這麼著急，」鄭浩喃喃說，「他總是不記得，會忘，我擔心他。」鄭浩把臉轉向一邊說，「如果爺爺沒了，」他聲音哽咽起來，「我會被送走……就沒家了……」

    沈珉又停下腳步，他皺起眉問，「這是誰告訴你的？最後那句。」

    「三癩子叔叔。」鄭浩回答他。

    沈珉聽完咬牙抿了下嘴，然後繼續往回走。

    「所以你別生我氣了……」鄭浩把頭轉回來又埋到他脖子裡小聲說。

    「行吧，」沈珉回答，「原諒你這次。」看來不這麼說這小子一晚上就能跟唐僧一樣。

    「哦……」

    結果過了沒幾秒就又問，「不生氣啦？」

    沈珉轉頭瞪他，「哎？」然後嘖了一聲。

    鄭浩望著他笑起來，沈珉回過頭走著。然後感覺到鄭浩用臉蛋摩擦他脖子，撒嬌又討好……

    沈珉翹起一邊嘴角樂了。

    「哎靠，」曹賢抽著煙焦慮地說，「這麼長時間啊……」

    齊建站在一旁說，「你這頓胖揍挨定了，」說完拍拍他肩膀，「做好準備。」

    曹賢焦慮到沒工夫和他鬥嘴，大鵬在一邊伸張正義，「你還有臉說？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孩子能在眼皮底下……」說著看到一大一小回來了。

    ☆、第十章

    曹賢看著沈珉蹲在那皺眉給鄭浩清理腿上傷口，原地轉了兩圈眼神搜索著，然後拎起個什麼過去。

    「哎用這個來！」曹賢把登山助力拐伸到沈珉眼前，「這個省力還趁手！」

    沈珉憋住笑一把接過站起來作勢真要打，曹賢閉上眼做好準備，結果嚇唬他的動作還沒做完，腰就讓人給抱住了。

    回頭一看是鄭浩跳到石頭上，踮著腳摟著自己還使勁在往後拖。

    曹賢一看這麼久沒動靜，睜眼一看這架勢仰頭感嘆，「人間處處真情在……」

    鄭浩不鬆手焦急喊，「別打，是我自己跑的，不怨哥哥！」

    「有人求情，」沈珉把杆子扔曹賢懷裡，「放你一馬。」

    曹賢拿著杆子做了個歸劍入鞘的動作，然後兩手一拱向鄭浩說，「謝恩公！」

    鄭浩嘎嘎笑起來，沈珉嘖了一聲，曹賢馬上說，「這就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