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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7:11 作者: 撒旦的小榴槤
「不說是吧?好!來人,把血月叫來,告訴他,無論如何,撬開他的嘴!」
沉重的鐵門哐啷哐啷地拉開了一條很大的fèng隙,把地下室陰影中端坐的男人暴露在燈光下。
頎長的身形,蒼白的膚色,過腰的烏髮,還有,臉上遮去全部面容的厲鬼面具。
他,就是血月。
血月擺擺手,揮退了一路拖拽著小白,欲把小白綁在靠牆刑架上的黑衣人。
在地下室又重歸黑暗陰冷,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時,他沉默著點了一支白蠟,燭光搖曳,把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短短。
上下打量了一眼面不改色,自顧自席地而坐的小白,笑著開口
「說吧。我血月的名號,相信葉先生也聽說過,彼此都別浪費時間了。」
沙啞的嗓音猶如鬼魅,迴蕩在每一個染血的角落。
「十八層地獄的惡鬼,我怎麼會不知道?但我是不會說的······」
小白盤腿坐在地上,目光定在一片燭光顧及不到的陰影里,呼吸平穩有力。除了主人,誰也不配得到他的恐慌。
「啪」「啪」「啪」「啪」「不愧是夜狼!」
四聲掌擊,語氣嘲諷,小白神情一恍惚,記憶回到了那條空曠靜謐的長廊,他噩夢的開始。十二名黑衣人,七十二隻黑洞洞的槍口,主人······
眼皮上突然一涼,一股溫熱的呼吸吐在他耳側
「這雙紫眼睛真漂亮啊,像兩朵靜靜綻放的紫羅蘭,寧靜的神秘,你應該不會介意我辣手摧花吧。」
小白側頭躲開血月放在他眼睛上的尖銳指甲,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那種永久性的傷害不是你能做主的。」
血月也不強求,直起上半身,抱著胳膊看好戲般陰嗖嗖地挑撥
「哦?是嗎?家主大人可是吩咐血月,任我處置哦!」
「是嗎?那隨便吧。」
他聽見自己這樣淡淡地沒有任何感j□j彩地回答,只因為胸口下的疼痛讓他想再多說一個字都做不到。
惡鬼猙獰的笑容擋住了血月的表情,只能看見白燭下,他挽著手,掐個蘭花指,拈了耳邊一縷碎發細細把玩
「呵,你這人真沒勁。我們誰都知道,零少爺在你們顧氏那兒,你只要說出他所在的位置就好。問你,不過是為了節省時間,反正早晚家主都會知道的,你又何必平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小白沉靜的神情變也未變
「主人不會知道的。」
「為什麼?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會有家主不知道的地方。」
「你不用套我的話,我是不會說的。」
「好吧,不說就不說,」
血月聳聳肩,拉過椅子坐下,繼續拈著發把玩,嘴裡漫不經心地商量著
「我知道我的那些伎倆你夜狼也看不上,總得說說你死活不說的原因吧,要不然我可沒法向家主大人交差啊。我們都相互體諒體諒?」
半晌,小白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危險。」
「你是擔心家主大人的安危嗎?」
言語中難免帶了笑意,畢竟林傲然雖然年紀輕,但能力卻是黑道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不只是身體上的,還有 ······感情。」
血月撫摸髮絲的手指頓了頓,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輕笑
「不會再多說了是嗎?好吧,再見了夜狼,祝你好運。」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啪」
特級高腳杯破碎的聲音,深紅的酒液和手心流出的血一起順著褲子淌下來,林傲然面目猙獰,冷冷的殺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發了瘋的魔鬼。
「哼,你血月都沒辦法,我該說,夜狼不愧是夜狼嗎?」
面前的男人深弓下腰,低聲說
「家主大人息怒,是血月無能,但血月以為夜狼不會害您。」
「哦?就這麼一會兒就被收買了?他還真是有本事啊。」
血月微抬起頭,林傲然的眼睛被怒火熏得血紅,似乎所有人都低估了零在家主心中的地位啊。
「家主大人······」
「夠了,我親自去審。」
血月看著林傲然的背影,靜默良久,搖頭嘆息,林家要有大事發生了。
鐵門開合著,投進了一縷轉瞬即逝卻格外耀眼的白光。熟悉而又引人敬畏的氣息在逼近,小白抬起頭去看,黑暗中那人血紅如怒極餓狼般的鳳目刺痛了他的心,讓他迷茫,彷徨,如不知所措的小獸,躊躇著是否該繼續堅持。
「小白。」
林傲然的聲音溫柔得猶如午前蒙了薄霧的晨曦,可小白卻渾身一顫,哆嗦著四肢拼命向後躲。直到後背砰地一聲撞上冰冷的牆壁,再無處可逃時才緊緊蜷起身子,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儘量降低存在感,希望他的主人能放過他。可,事與願違,
「小白,你抖什麼?你很冷嗎?來,穿主人的衣服。」
林傲然一邊向小白走去,一邊慢慢解開上衣的扣子。依舊溫暖的外套被自家主人體貼地披在身上,本該幸福的如臨夢境的小白卻滿目惶恐,抖的更厲害了。
林傲然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撫摸小白柔軟的頭髮,輕聲問道。
「小白乖,告訴主人,零在哪兒?」
小白呆呆的望向主人的方向,臉上熱熱的,心裡也熱熱的。這樣的溫柔是自己一直夢寐以求,且求之不得的,如果這一切不是為了零該有多好,就算是假的,是鏡花水月也好,只要不是為了另一個與他毫無關聯的人······就好。
心跳驟然緩下來,臉上的溫度也不如方才炙熱了,他抿了抿唇,囁嚅著
「主人·····您不能去。」
林傲然呼吸停頓了半秒,似乎不相信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白會三番兩次地拒絕自己,撫摸小白頭的手猛地握緊,青筋暴起。
小白放鬆身子,任自己像塊破布一樣被主人在地上拖拽著。拳腳加在身上,伴著主人冷冷的咒罵。很痛,但其實也沒有太痛,從小到大比這重的刑罰,他不知受了有多少。只是這次多了幾分心痛,和些許求死的欲望罷了······
右手被一隻冷硬的鞋子攤開,令人牙酸的骨碎聲悄然在耳畔綻放,十指連心,這種鑽心的痛是會讓人越痛越清醒,越能集中全部精力去認真感受這種磨人意志的疼痛的。他有些後悔了,如果自己剛剛躲一下,或是開口和主人商量商量,或許右手的五根手指頭就不用都碎掉吧。以後等主人心情好了下令再接上也一定不如從前好用了,怕是連端槍都成問題。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為他的主人端一次搶了吧······
脖頸上突然傳來一陣窒息的感覺,接著是一股電流,從脖子傳到四肢百骸,先是瘙癢,讓人恨不得把手伸進骨頭fèng里去撓的那種癢,接著是疼,好像自己是一隻破布娃娃被無數人抓在手裡捏來捏去肆意玩弄,全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每一條筋都被人一把扯出來那樣的疼,然後是······
他眯起眼睛,朝主人的方向努力看去。只見主人纖長的手指間夾了一個小小的方塊,上面有紅色的按鈕。是遙控器?
匯集全身剩餘的力氣到那隻外表看上去完好無損的左手上,抬起,輕輕摸了摸脖子上那塊把自己和主人名字刻在一起的銘牌,咧著嘴大笑起來,原來主人從未信他。
想想他曾經是有多傻,竟想和零爭寵,只因為主人一再的縱容。
其實,主人會對他笑,只是因為主人想笑。
可主人不會溫柔卻會為了知道零的下落而刻意溫柔。
原來這就是寵和愛的差別啊。
似乎是放棄了,又好像是累了,小白像一張加多了油的雞蛋餅一樣汗津津地平攤在地上,瞳孔渙散,全身一抽一抽地痙攣,沉默了好久,才斷斷續續,面帶微笑地說話,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失了靈魂
「主人,小白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小白知道,您沒興趣聽小白講故事,但是如果您不聽您就不會知道零在哪兒······所以,您還是聽吧,呵呵,小白就放肆這麼一回······不,是最後一回。」
「很多年前,有一個小男孩。從他有記憶開始,他的生命就只有訓練,聽話和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