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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7:11 作者: 撒旦的小榴槤
    「把你的本事都使出來吧!」「主人,恩,主人,小白一定會讓您滿意的,啊······」「這樣就硬了?」「主人,啊,在主人面前小白就是個j□j。」「啊······主人好棒,主人,啊······」

    零跟上去,午前的淡黃色陽光灑下兩個交疊的影子,主人的動作猛烈而飽含歡愉。他合上房門,吩咐僕人準備一套換洗的床品,親自捧了,一動不動立於門側。耳畔不時有或急或緩,或重或輕惹人愛憐引人凌,虐的j□j聲傳來,零周身冰冷幹練的氣息悄然脆弱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平靜,主人是喜歡這樣的嗎?

    小白手持一塊潔白的布巾,跪在地上弓著身子,一點點地認真擦拭長毛地毯下的地板。這是主人的臥室,除了主人和零就只有他能進。今天零跟主人去辦事了,打掃衛生就成了他的工作。金色的斜陽把影子拉的老長,過去是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隱在見不得光的地方。舒適的環境,主人的恩寵幾乎令他忘卻自己的骯髒與卑賤,但是光明的未來終是掩不住昏暗的過去。最後一次,主人,原諒小白,只這最後一次了。

    嘴裡叼著染了幾點灰的布巾,四肢著地,跪爬出去換乾淨的。耳畔傳來僕人急促的腳步聲,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剛剛好。即使只是一群做雜活的僕役,發生這樣大的事,仍能有條不紊,井然有序,不愧是他的主人。

    「醫院已宣布搶救無效,家主大人吩咐立刻為主人置辦後事。」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是誰?」

    「是啊,主人已經過世,怎麼還會有家主大人?」

    「大家靜一靜。主人生前曾立遺囑,如有不測,林氏接班人為零,無需審查,即刻上任。如果大家有任何疑議,待主人下葬後,新家主自當奉上主人親筆遺書供大家閱覽。如今我們最首要的任務,是讓主人風風光光地走完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程。現在,全體都有!各就各位!」

    「是。」

    客廳中管事們的會談不期然地傳入拐角的陰影處來確認計劃是否成功的小白耳中。腦中嗡的一聲巨響,手中端著的清水盆子砸在地上,濺起一片絢爛的水花。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騰地站起身,滅頂的打擊和長期未用雙腿站立猛然起身導致的眩暈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晃,眼前霎時天旋地轉,雙腳像踩在棉花里一樣飄飄悠悠。他努力調整好呼吸,現在可不是暈倒的時候。他必須立刻趕到醫院,他要看看是哪個白痴醫生宣布的死訊。

    死?他的主人不會死,不會!

    雙目猙獰地暴突,他不記得自己瘋了一樣野獸似的咆哮了些什麼,只記得別墅里所有人驚異的側目,和因為沒有主人在身邊由心而生的寒冷。

    緊緊抱住自己的身子,可還是冷的厲害。

    邁開修長的腿,衝出大門,在馬路上拼命地跑起來。

    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到。

    他不知道赤身裸體,脖子上戴著項圈,屁股里還插著條狗尾巴在大街上跑會有多引人注目,他不知道細嫩的腳掌踩上碎石沙礫會有多痛,他不知道深秋的寒風灌進張開的毛孔,沒有任何遮蓋的骨fèng里會有多難過。

    他只知道他的主人受傷了,正躺在醫院裡,等著他去照顧。

    那個該死的老男人,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利用他,最大限度地利用他。他要離開,他無法阻止,可如果主人死了,主人的手下四處追殺兇手,他就只能回去,再為他賣命。多簡單的道理,為什麼他到現在才明白?這麼說,難道主人真的······一切都是他的錯,主人,無論如何,等等小白。

    望著那扇緊閉的門,兩隻手卻抖得像篩子,怎麼都推不開。

    「咔噠」

    門從裡面打開,一串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長廊里突兀地響起,聲聲沉重地砸在他心上。多年從鮮血和生命中歷練出的習慣,讓他在第一聲響時就準確地判斷出共有十二人,各個訓練有素,且配備一桿AK47,在這麼短的距離,這麼狹小的環境,隨時都可以把他射成蜂窩。他沒動,壓抑著本能僵硬著身子站著,任那十二名黑衣殺手將他包圍的沒有了退路。因為緊隨而來的微不可察的腳步是那麼的熟悉,承載著他數不清的羨慕和嫉妒。

    「零,主人呢?」這是他第一次和零說話,沒有像別墅里的其他人或是那些主人手下的殺手們一樣叫他零少爺。他對他沒有敬重,也沒有同為英雄的相惜,只有同為主人的狗因為占有欲而起的明爭暗鬥。

    零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小白,不是那種立在主人身後降低存在感的屬於金屬的冰冷,而是那種恨不得將眼前人生吞活剝,充滿凌厲殺氣的冰冷。小白感受到了,同為殺手,這種冷冷的殺意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沒在意,表情淡然地平視著零。因為如果他是零,他恐怕連如今理智的隱忍都做不到。

    「主人呢?」小白又問了一遍,這十二名黑衣人是否會朝他開槍,零是否會一刀捅死他泄憤,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所關心的,他只想知道,他的主人在哪裡。

    零的眼神暗了暗,似乎在隱忍著什麼,最後看了小白一眼,像是要把他深深印在腦子裡。轉過身,沉默著離開了。空氣的浮動帶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小白一愣,也對,主人都受了傷,做狗的怎麼能毫髮無損?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 章

    「啪」「啪」「啪」「啪」「不愧是夜狼!」嘲諷,也僅僅是嘲諷而已,語氣很淡很淡,沒有一絲多餘的情感,失望亦或憤恨。

    視線中的衣褲是自己天還沒亮就爬起來搭配熨燙的,皮鞋是自己昨晚認真漱過口用唇舌舔得鋥亮的。

    周身的殺氣霎時消失得不見了半點蹤影,他站著,所以不敢去看那人的臉,他不配。腿一屈,兩片膝蓋重重地砸在地面的瓷磚上。

    來不及恐懼身份暴露將面臨的是什麼,重見主人的狂喜迫使他急切地想撲過去摸摸,確認他的主人是真實存在,沒有因為他的愚蠢而有任何損傷的。

    四肢著地,卻不復往日的優雅,步伐凌亂得可以稱的上連滾帶爬。

    四面傳來數不清的腳步聲,沉重更勝之前的,他卻仿佛失去了辨別的本能,眼裡,心裡只有那雙亮的能映出人影的皮鞋。

    終於,他們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他放肆地用兩隻爪子緊緊摟住那雙皮鞋主人的小腿,筆挺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褲被他弄得不堪入目,可他卻仍不想放手。

    林傲然向下瞟了一眼,面無表情地將抱著自己小腿,把臉拼命往上面蹭的小白,不,是夜狼,一腳踢開。

    「看見我還活著,很失望吧?不過,畢竟不是你親自出手,你還可以繼續你不敗的神話。」

    望進腳下人不敢置信瞪大的雙眼,林傲然開恩般地又多說了一句

    「夜狼,你難道認為我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你的身份嗎?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林氏的情報網了。」

    林傲然殘忍的冷笑下是無盡的不為人知的落寞。他以為他可以做他的伴侶,就算他曾經骯髒兇殘,可正是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沒有嫌棄,更多的是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來過的珍惜。

    如果沒有今天的顧氏刺殺······

    其實他知道,夜狼不僅是林氏的威脅,也是顧氏的威脅,顧家家主沒有完全掌控夜狼的本錢,這麼多年一直是一面利用,一面防範。今天的刺殺能除掉自己固然好,如果不能,夜狼也暴露了,正好可以讓他們兩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

    顧氏家主的帳他會算,但是夜狼······他終究還是沒有資格成為他的伴侶,就像那些已經變成骨灰,順風撒得不見蹤影的各色美男一樣,甚至沒廢他太多時間精力,就自動露出馬腳。如此無能,如此不堪,怎配做他的伴侶?

    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從容地大步走開,擺擺手,四面,三百六十度,七十二把機槍,就算是曾經的第一殺手,顧氏創造無數神話的奇蹟----夜狼也必定逃無可逃,命喪於此。

    小白放鬆身體,軟軟地癱在地上,沒有任何防備地將自己的脆弱全部暴露在外。

    他錯了。雖然萬幸主人沒有受傷,可害得主人受驚就該罰。罰過了就好了,罰過了主人就還會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寵愛他。

    沒有踢打,沒有責罵,反而主人的氣息越來越遠。他連忙翻身爬起,就想從前無數次那樣,跟著主人的腳步,亦步亦趨的爬著。

    耳側划過子彈破空的聲音,他本能地向前撲去,想以身為盾護主人周全,餘光卻瞥見主人的腳步沒有片刻的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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