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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7:06 作者: 姜以紓
    放好熱水,他把負羨抱進浴缸,給她洗掉他留下的痕跡,還有一身汗津津。

    重新抱回床上,肖驁要走。

    負羨拉住她,仍闔著眼,「你去哪兒?」

    肖驁捏捏她手心,「我跑不了。」

    負羨才不是怕他跑,是因為……

    「師父,周先生問您是不是不舒服,怎麼又睡了。」冬芽的聲音。

    周先生?肖驁還沒反應過來,火氣已經未卜先知的衝出喉嚨,「什麼周先生?」

    負羨睜開眼,「沒誰。」

    肖驁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是在心虛,「你還真給我戴綠帽子了。」

    「我沒有。」負羨斂眉。

    肖驁把她的手放進被子裡,揉揉她的臉頰,「那就乖乖等我回來。」

    從負羨房間出來,肖驁就看見一個熟人,「周斯理?」

    周先生就是周斯理,看見肖驁,臉上變了色,「肖總。」

    肖驁手握著木欄杆,朝樓下看一眼,嚯,不少人,「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周斯理畢恭畢敬,「我是前來請負羨小姐到我司就職的。」

    肖驁指指下邊那群人,「他們也是?」

    「他們不是,他們是慕名而來的。」周斯理說。

    肖驁氣性大,不悅已經寫在臉上。

    周斯理沒眼力見,還問:「肖總您來這裡是……」

    肖驁本不想廢話,但覺得說說也好,「這是我家。」

    「……您家?」周斯理不能相信。

    肖驁不喜歡他這個語氣,「不然呢?」

    周斯理懂了,「原來這裡是肖家地產,是我沒了解清楚,冒昧了。」

    肖驁看他這個蠢了吧唧的德行,懶得多說。

    下了樓,肖驁雙目隨性的在人群逡巡一圈,熟人立馬圍上來,「肖總!竟然在這裡看到您!」

    「肖總,東京一別,迄今有一年多了吧?沒想到再見您已至雲端,我們卻還在原地打轉。」

    「對啊,肖總可真是叫人望塵不及啊望塵不及。」

    「年輕有為四個字都不足以概括咱們肖總,只能說,您天生就是來奴役商圈兒的。」

    ……

    一堆人阿諛奉承,諂媚的像是喝了一口灌黃油的蜂蜜,膩膩歪歪,粘粘糊糊。

    肖驁聽的多了,就當聽相聲,他們一唱一和,一捧一逗,挺解悶兒。

    小三子看著這架勢,問冬芽,「肖先生那麼厲害嗎?那為什麼那麼聽師父的話啊?」

    冬芽說:「厲害是對別人,對師父是慫。說明是真愛。」

    小三子似懂非懂,不過對肖驁緊張負羨的態度很滿意,他希望師父被人在乎。

    冬芽吩咐廚房,大宴賓客,稍後回到中廳,走到肖驁跟前,「師父說什麼時候下來嗎?」

    肖驁看她累成那樣,「讓她睡吧,吃飯別叫她了。」

    「好的。」冬芽點點頭,又說:「那這些人,就您對付吧。」

    肖驁瞥她一眼,「合著你就是要甩個爛攤子給我?跟誰學的這麼雞賊?」

    冬芽想起先前肖驁在館裡住那段時間,吐吐舌頭,「跟師母你。」

    肖驁蹙眉,「什麼叫師母?」

    冬芽立馬換了一個,「師公。」

    肖驁適才神情有所緩和,「覺悟不錯,能看出來我跟你師父關係現在是突飛猛進。」

    這個男人除了比之前賤,還比之前多了點嘚瑟,冬芽再不知道他已經得手,那腦袋得是多不好使。

    館中吃飯像是在大飯店,巨型圓桌,圍滿人。

    肖驁不說話,大家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一說話,立馬跟他套近乎。

    「肖總,您都到這塔尖兒了,幹嘛還跟我們搶人啊。」有人說。

    冬芽聽到,眉心一緊,心想:找死。

    肖驁瞥過去,「誰給你搶的資格的?負羨?她鬆口給的機會?」

    語氣不善,現場遁入闃靜。

    肖驁拿起筷子,吃他的飯,剩下那幫人才陸陸續續拿起筷子,吃飯。

    他們本身是為負羨而來,想著沾她熱度,拉扯一把自家事業不上不下的狀態,豈料竟在這裡碰到肖驁。他也是來分一杯羹的?可他有一項產業是有關野生製品的嗎?

    周斯理比他們算是多知道一個消息,只不過,這地兒怎麼可能跟肖家有關係呢?

    這頓飯,跟以前相比,有些不到火候,肖驁一個心心念念吃粗糧的,竟然沒嘗出什麼新鮮。

    他隨意扒拉兩口,把筷子撂下。

    飯桌上一直觀察這頭風向的人也紛紛把筷子撂下。

    畫面一度變得詭異。

    直到負羨下樓來。

    她換了一身運動裝,長衣長褲,頭髮梳成蠍子辮,像個十七八的小姑娘。

    偏偏不像迎客的扮相。

    她走到桌前,「不好意思,先前有些不舒服。」

    肖驁看她一眼,眼神傳遞給她的意思是:你能有我累?看看我,多少回合都是生龍活虎的。

    負羨沒有接收他的眼神,問他:「肖先生吃飽了嗎?」

    肖驁沒料到她來這麼一句,「怎麼?」

    負羨說:「吃飽了出去涼快一會兒吧。」

    桌上人眼裡都續上光,他們這是聽見了什麼?他可是肖驁!

    這姑娘也是真敢!就不怕他一個不悅讓她消失在山裡?

    這個小沒良心的!「山里風野,我要是涼快過頭了,你要怎麼承擔這個損失?」

    「不請自來我能怎麼辦?我這廟小,哪容得下。」負羨話裡有話。

    饒是再糊塗的人,也能聽出來,負羨是在出言諷刺。

    這幫不請自來的,看來是礙著人家主家的眼了。

    但肖驁這麼尊大佛都來了,他們還怕什麼?都不要臉,但肖驁不要臉,就顯不出他們來了。

    負羨看他們臉皮比天厚,只好再請肖驁,「肖先生,請吧。」

    肖驁知道她目的不在他,但憑什麼殺雞儆猴就得用他,他明明有更好的用處。

    「你是不是想坐在我這兒?你想坐在我這兒你直說。」他說。

    負羨叫冬芽再搬把椅子,扭頭對肖驁說:「不需要。聞言肖先生雷厲風行,我怕。」

    肖驁適才知道,負羨不僅是要拿他諷刺在座不要逼臉的幾位,還在生他連著要她幾次的氣。

    小東西。他挑唇,把冬芽搬來那把椅子踹開,拉負羨坐他腿上,「你怕我啊?」

    在場人吸一口氣,屏住呼吸。

    負羨聳眉,掙扎兩下,「肖先生!」

    肖驁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你這是跟我公報私仇呢?」

    負羨斂了目光,「肖驁!」

    「嗯,怎麼?」

    現場氣氛低沉,大家都覺得肖驁觸到負羨逆鱗了。

    只有肖驁自己知道,負羨嫌他要的次數多了,跟他鬧脾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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