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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7:06 作者: 姜以紓
    他四處觀察,直到負羨把藥端上樓,又下樓來。他就是在等負羨閒下來。

    負羨坐下來,「肖驁用他的辦法保我跟你的這場交易不作廢,所以,只要他的計劃成功,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傅伽突然好奇,「竟然還只是計劃?而他只給了你一個計劃,你就相信了他?」

    負羨沒說話,手邊是一套名貴的茶具。

    傅伽又說:「恕我冒昧。」

    負羨:「既然覺得冒昧,就不要說了。」

    傅伽:「原本以為負先生配得起一代宗師,必然有一身正氣,沒想到處事卻有失公允。」

    負羨:「誰跟你說,我對他和對你是公平的?」

    傅伽不說話了,唇角挑了挑,摻著或多或少的苦澀。

    肖驁啊,真不知道該說你能耐,還是說你天生女人緣好到爆炸。

    負羨看過去,繼續,「在此期間,你想走可以,想留在這裡,也沒關係。」

    傅伽:「當然留在這裡,我總得知道,肖驁出了個什麼主意,擊敗了我。」

    陸漸雀聽負羨下樓,急著從菜園跑過來,「你考慮好了嗎?打算拼到底?還是跟我……」

    負羨指指門外,「這一條路,直走。」

    陸漸雀手指顫抖,「你,你是要我。」

    負羨:「你救我,助我,我感謝你,但我這塊地方,不接納走陰溝的人。」

    陸漸雀心碎成水,光一照,亮晶晶的。真好看,也真疼。

    他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問負羨,「你當真就配得起這『一代宗師』?你就一步陰都沒走過?」

    傅伽不喜歡看戲,但這齣戲還挺好看的,反正也沒收到逐客令,他乾脆看起。

    負羨搖搖頭,「一代宗師,重在一代,是說這一代的傳承。本末倒置,糾結於宗師,就是老話說的『有的人成了里子,有的人成了面子』,你拘泥於眼前,只見自己,不見天地和眾生,且不論我是否稱得上一代宗師,你,是如何也輪不到的。」

    陸漸雀攥緊的拳頭有血沁出來。

    負羨又說:「自然,你是沒這個資格,問我這個問題的。」

    陸漸雀撒開拳頭,重甩出去。

    負羨拍案而起,腿合併,打直,向右躲開,旋身一周,面對陸漸雀,起勢。

    陸漸雀那想動手又不想動手的神情,看的傅伽都覺得,磨磨唧唧,不像爺們。

    負羨先說好,「你是要切磋,還是打架。」

    陸漸雀活動活動脖子筋骨,他不要切磋,這麼久了,慫逼當夠了,他要負羨知道他是男人。

    負羨看出來了,他是要打架,收起起勢動作,捏捏手腕,「來。」

    陸漸雀沒得到陸家八卦掌真傳,會的東西有點雜,不過也因為雜,拆招格外有一套。

    負羨剛上手就發現,陸漸雀雖然接不住她的招,但可以化她的招,可能是受傅伽影響,他越發發現自己下盤不穩直接決定勝負,於是頻繁出腿,跆拳道的高抬腿,側踢用的過多。

    不給對方攻擊下盤的機會,對於弱點在下盤的人來說,確實好計策,但高抬腿這一招出錯了,腿抬得越高,攻速越慢,也越不受控,負羨沒兩個回合,便看透了他的套路。

    她跟傅伽不一樣,她沒挑逗的閒心,找准機會,纏,絞,側摔、過肩摔組合。

    陸漸雀在地上連番幾滾,所有的不服氣,都被負羨這一拳頭打散了。

    他想,他是真的得下山了。

    負羨沒再說一句話,眼看陸漸雀出廳門,院門,大門,下山。

    傅伽回過頭來,鼓掌,「負先生,多謝。」

    負羨看過去。

    「多謝手下留情。」傅伽一直以為負羨專而精,只攻太極一道,昨晚上,他見識了她的格鬥,今天,又見識了她的柔道。那姓陸的用跆拳道,而負羨也能看出來,實在不是簡單的角色。

    負羨擅長的面無表情,「你謙虛了。」

    傅伽聽出了真心,看來她也看出點他的門道。「如果我早一點認識你,或許我入太極門。」

    負羨看過去,「有多早?」

    傅伽想想自己記事以來生存的環境,「五歲?三歲?」

    兩人正扯著閒話,肖驁下樓了,晃晃悠悠栽到負羨身上。

    負羨皺眉,薅起他後背布料。

    肖驁耍賤,鑽進負羨懷裡,「媳婦兒,你給我喝的什麼藥,苦的一逼。」

    負羨扳正他腦袋,靠近聞了聞,「你沒喝。」

    肖驁委屈巴巴,臉在負羨身上蹭蹭蹭,「太雞兒苦了,老子不要喝。」

    負羨差點一巴掌抽死他,叫冬芽把後廚剩下那碗藥端過來,命令他,「給我喝了!」

    肖驁借著發燒發騷,就不喝,直到負羨逐客令下來之前,才勉強喝了。

    傅伽太了解肖驁,知道他泡妞無所不用其極,也佩服他,毀起自己來這麼能下狠手。

    冬芽和小三子在一旁偷看,師父這個又生氣又無奈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竟然親自餵肖驁喝藥,犯規!簡直犯規!

    肖驁一定是個掛!不對!是個BUG!

    25.25

    肖驁好起來, 是兩天後了, 照傅伽說,自認識肖驁就沒見他生過病, 也算是不容易。

    負羨伺候了他兩天,雖然手法很兇殘,動作很粗魯, 但肖驁也受用。

    悶悶沉沉的百年武館,最近兩天到處冒著粉紅泡泡,冬芽他們也總算是習慣了。

    早上, 吃過飯, 肖驁電話響了, 起身到廳外去接。

    收拾碗筷時,小三子問冬芽,「是不是他背著我們師父, 在外邊還有女人?」

    冬芽不知道, 她只知道肖驁有錢, 而在他們意識里,有錢人都有好多女人。

    小三子哼一聲, 「你看他接電話那模樣, 八成是女人了,難怪師父說他不是好東西。」

    冬芽看他, 「不是好東西這話, 只能師父說, 輪不到我們多嘴。」

    小三子只是為師父不值, 她值得更好的,更專一的。

    門外肖驁打到尾聲,「好,那我晚上七點到。」

    電話掛斷,他轉身進廳門,跟傅伽對上視線,兩個人默契的繞到菜園。

    傅伽點了根煙,「用我幫忙嗎?」

    肖驁還用不著,「不用。」

    傅伽:「其實你這主意,根本也用不著負羨。」

    肖驁:「用不用得著我說了算。」

    傅伽:「負羨沒見過那場面,你要非帶她去,提前跟她說一下,避免她接受不了。」

    肖驁瞥過去,「我發現你對我們家負羨,有點上心。」

    傅伽輕笑,「怎麼?怕我搶?」

    肖驁輕蔑一眼甩給他,「怕?十個你怎麼樣?」

    傅伽:「不管你用不用得著,三個小時你們沒出來,我會採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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