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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7:06 作者: 姜以紓
    她吻他時,心跳如常。

    這比一千一萬句『我不喜歡你』還要殘忍。

    肖驁終於不再糾纏,放了她走。

    負羨走時提醒了他一句,「當地黑人體虛,只是看著強健。」

    肖驁沒應聲,他正在鬧情緒。

    傅伽找到肖驁時,他倒沒有一蹶不振,只不過平時隨性的態度不見了,滿身是非要把那搞出這許多事來的人弄死的勁頭。「你打算怎麼辦?」他問。

    肖驁自然而然的用了負羨善用的表情,「聯繫國際周刊,報導我在非洲狩獵。」

    傅伽作為最了解他的兄弟,一猜即中,「你想,做一齣戲?」

    肖驁應聲,「我有影響力,只有我在非洲狩獵,可以最快時間吸引全球關注。」

    傅伽緩緩道:「這戲要做的真,有點難。」

    肖驁,「嚮導並沒有失蹤,所以老八他們很有可能是被她綁了。」

    傅伽:「或者我們可以等她主動上門。」

    肖驁:「那樣太被動了。」

    傅伽:「你提過這女的可能是問題核心之後我就查了,叫耶茨,是個記者,被吊銷了記者證,欠了銀行大把錢,沒什麼背景,近來一直蝸居在長角羚公園,如果她打的是在狩獵這盤大餐里添一副刀叉的主意,那劫走老八他們就是沖你,你有絕對條件可以幫助她上位。所以或早或晚,她一定會找你。」

    肖驁不這樣認為,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和負羨說的話,有很大可能性,被耶茨聽去了。

    「我早上去找負責人,提到老八他們,他神情閃躲,所以我基本可以斷定,人就算不是他們聯手綁的,他們也知情,那就說明,這娘們兒已經上位了。或早或晚這話我同意,但要說她沖我,是為上位,沒這可能。她是要阻止我把整個狩獵產業鏈的黑幕揭露。」他說。

    傅伽倨著下巴,「所以……」

    肖驁:「所以,還是要以揭露為圓心,作一齣戲,讓他們以為,我們真的要揭露了。」

    傅伽基本贊同,「如果是你說的這樣,那的確只有『中國三甲富豪非洲狩獵』這件事,比任何行動方式都更快、更有效。」

    肖驁:「除了這種自殺式辦法,別的都不足以令她害怕,令她能推翻原定計劃,主動找上我們。要知道,在這裡,無論採取什麼行動方式,最後結果都是無疾而終,這幫人可是不管不顧,看治安也能看出來。」

    傅伽:「你是把這場遲早會來的對峙提前了,並且站在了主導位置。」

    肖驁看著桌上的紅酒杯,杯口有紅酒液洇過的痕跡,是高嶠喝過的,他喜歡這種喝法。

    再等等,我會救你們出來的。

    *

    傅伽動作很快,當天就已經大肆在非洲南部的狩獵鏈條里,散布國際周刊已經在跟肖驁接觸的消息,並把照片、音頻以垃圾廣告的方式投放進他們的生活。刻意,但又不刻意。

    出於他們一貫謹小慎微的心理,一定會聯繫各個核心人物,開一場緊急會議。

    事實也是如此,當天下午,耶茨也因在邀請之列,受邀前往,和長角羚公園負責人一道,以他們手裡有威脅肖驁的人質為條件,向其餘公園負責人要求加大股份,提高分紅。

    當然沒人願意,但又沒別的辦法可以阻止肖驁,而現在就算殺了他滅口,也只是證實了他所言為真,一樣會被全球重視,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畢竟他已經跟國際周刊在接洽了。

    所以,唯一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改口,挽救他們的搖錢樹。

    由於久久不能談論出結果,耶茨又站出來,要求以投票的形式做出決定。

    投票過後,耶茨以一票之差險勝,為自己和長角羚公園爭取了更大的利益。

    晚上,耶茨找人主動約肖驁,直說希望可以吃頓飯,畢竟在公路上,也算是經歷過患難。

    送信的人離開之後,傅伽說:「她知道要拆掉封疆的定位,說明我們一般定位逃不過她的眼睛,我只能給你打一針。她不讓你告訴任何人,不然就撕票,說明她約的這個地點值得琢磨。只要我知道你在哪兒,應該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她的老巢,救出老三和老八。」

    肖驁之前打過那種,在電腦上看它們在人體內呈顆粒狀物質,只要沒有召喚,就藏在血液里,只要傅伽通過科技手段發起召喚,這些物質便能迅速聚攏,發出信號,全球定位。

    這玩意兒是傅伽在MI6時最常用的一種追蹤、竊聽方式,它的隱蔽性極強,一般掃描掃不出來,但有個缺點,只能維持48個小時,48小時之後,它會融於血液。

    肖驁挨了一針,說:「這女的也有點經驗,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這麼費勁。」

    傅伽:「如果我可以知道她在哪裡,那事情就簡單太多了,但她真這麼蠢,也不好玩兒了。」

    肖驁瞥他一眼,「你現在已經從良了,別老想著以前那種生活,尤其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叫好玩兒嗎?我他媽一天到晚費多少努力才活下來,這玩意兒能叫好玩兒嗎?」

    傅伽拉起他來,推了一把,「行了,趕緊走吧。」

    肖驁想起一茬,提醒他,「當地黑人體虛,只是看著強健。」

    傅伽知道,但肖驁也知道,就……「你為什麼會知道?」

    肖驁不想答,一想到負羨他情緒就上來了。

    傅伽看他表情,瞭然,沒再多問,「想想你在做什麼,別天天琢磨女人。」

    肖驁出了酒店,看著天空,闔眼,不想女人,那就想想藍天碧糙野生動物這道沉重的風景。

    15.15

    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是無知。

    肖驁在約定地點等待耶茨時,莫名想到這句話。

    耶茨沒有遲到,在肖驁喝掉半杯盧安達之後,出現在他對面那把椅子上。

    她拿出一個器皿,在桌上放了放,是在檢查肖驁身上有沒有追蹤器。

    肖驁眼睛還是咖啡上,「08年SCAA(美國精品咖啡協會)所舉辦的COE大賽中,盧安達斬獲第一寶座,我看了那篇報導,是一個叫耶茨的美國記者寫的。」

    耶茨看著他,「你很有品位。」

    肖驁抬起頭來,「耶茨。

    你一定是太想過上流生活了,才每一篇報導都是上流社會的奢侈生活,你以為你可以通過記者的身份一步一步靠近那個圈子,成為其中一位,占領一方地位,但沒想到,好景不長,你的報導越來越主觀,你把你的三觀揉雜進新聞里,讓公眾失去基本的判斷,被你牽著鼻子走。

    因此,你被辭退,並被吊銷記者證。」

    耶茨雙手放在桌上,交疊放置,「我很想知道,你是在什麼時候,知道這一切是我做的?」

    肖驁:「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的談了。」

    沒錯。這才是重要的。

    耶茨不再兜圈子,「我開門見山,你阻止違規狩獵見報,我放你兩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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