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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6:45 作者: 中年少女
    「哥,哥你先跟我回屋,我告訴你。」

    「你……!」楚銘眼下顯然並不想聽楚然說什麼,他只想狠狠地揍紀遄飛一頓。如果不是楚然一直攔著,他早在紀遄飛和宋昱南同進同出流言滿天飛的時候就衝過來揍人了,結果他那傻弟弟攔來攔去攔到人家都直接在生日宴上高調宣布年後訂婚了!

    「哥……」楚然白著一張臉眉眼間全是難堪的祈求,就連聲音也突然軟了下來:「算我求你了哥,這是我和他的事情讓我自己來解決。」

    你自己解決個屁!楚銘強忍著才沒把這句話吼出來,看著那張滿是哀求的臉他就知道就算自己現在衝過去把那個小王八蛋打死這事兒也不算完。楚然從小到大沒因為任何事情對自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如今卻為了這麼個混蛋來求他,縱有千般萬般的不情願但楚銘作為過來人也明白感情的事不是外人橫插一手就能解決的,只能怨氣難平地指著不遠處的紀遄飛空撂狠話:「你有種就待在那兒別走,等老子一會出來再收拾你!」

    紀遄飛對楚銘的威脅充耳不聞,那一雙眼睛自從楚然出現就沒再看過別的地方,只是追著在他身上臉上打轉。楚然腰腹上的淤青自然也不無意外地落入了他的眼裡,紀遄飛垂在身側的兩隻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楚銘現在沖回來扇他兩巴掌或是再給他一拳,總好過心臟不斷地抽疼著逼得他快要瘋掉。

    楚然拉扯著楚銘回了臥室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出來,睡衣的扣子已經規規矩矩的繫到了領口,臉色依舊蒼白,走路的姿勢看起來也十分彆扭,而這些都是他造成的。紀遄飛其實很想立刻跑過去把人抱在懷裡,問問他的傷要不要緊,把昨天沒來得及說清楚的事情好好說清楚。

    然而腳下卻像是生了根,又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地釘在了原地半分也動彈不得,直看著楚然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面前,卻突然彎下身去撿起了散落一地的報紙。

    那些報紙是楚銘帶來的,每一份都不出意外的用或大或小的版面報導了他和宋家三小姐將於年後訂婚的事情。剛剛被這些東西兜頭砸在臉上的時候他竟一點都不覺得疼,甚至被楚銘打的那一拳也不是很疼,可是現在,紀遄飛眼看著楚然在自己面前彎下身去將那些印著密密麻麻鉛字和自己照片的新聞紙一張張撿起、撫平、細細看過後又摺疊起來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卻如利劍穿胸一般疼得他撕心裂肺。

    「哭什麼。」

    楚然的聲音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響起,有些顫抖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臉頰抹掉那些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因為什麼而滑落的淚水。紀遄飛一把抓住那隻手按在心口上,好半天才顫慄著開口:「小然,我……我錯了……」

    「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快別哭了。」楚然又伸過另一隻手抹了抹紀遄飛臉上未乾的淚,緊接著抽出被他握著的手理了理被揪得皺了的衣領又幫他系上兩顆襯衣的紐扣,這才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邊:「自己把衣服理理,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小然?」紀遄飛婆娑著雙眼看楚然,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反應。正常情況來說,楚然不是應該揍他一頓嗎?至少也應該罵他或是質問一番才對,斷不該是這樣的反應。

    「怎麼了?」原本已經往廚房走去的楚然應聲回頭,就像以往很多次相似的畫面中那樣略微歪著頭髮出詢問。等了一會不見紀遄飛作答,便又露出一個瞭然於胸的笑容,道:「今天不用你幫忙,在餐桌前乖乖坐著等就行了,很快就好。」

    說完楚然便不再管他,用那個有點彆扭的姿勢一步步走進了廚房開始準備飯菜。由於大部分的東西楚然早在昨晚就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所以這一桌飯菜做起來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很快,一涼四熱轉眼就上了桌。中餐配不來紅酒,白酒他們兩個又都喝不了,所以這酒就免了換成一碗熱氣騰騰的長壽麵。

    最後一個被擺到桌子上的是一個六寸的小蛋糕,只用鮮奶油抹了胚子底部圍一圈銀色的小糖珠造型可謂十分簡單,然而插在蛋糕表面的七朵火紅玫瑰卻是令人移不開眼睛。楚然強忍著腰腹的酸痛和下-體的不適在紀遄飛對面坐了下來,略緩了一緩這才說道:「生日快樂,紀遄飛。」

    「小然,你這是……」

    「給你過生日,我答應過你的。」楚然笑著作答,然後便開始埋頭夾菜扒飯,令人如坐針氈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之後,但見他撂了碗筷復又淡淡的開口:「吃了飯,你就回去吧。」

    「禮物!小然,我的禮物呢?」紀遄飛見他起身似是要離開的樣子,連忙走過去拉住他一條胳膊,情急之下說出口的卻是這麼句話。

    「禮物?」楚然重複著他的問話眼神下意識的就往廚房的方向飄了一下,但很快又轉過頭來衝著桌上的蛋糕輕輕揚了揚下巴:「就那個吧,那也是我親手做的。」

    「不,小然,我不是想要禮物,我想…我想向你道歉。我錯了,真的是我錯了,昨晚我不該那樣對你的,小然你打我吧或者罵我兩句也好。還有宋昱南的事情,我可以解釋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解釋?不需要了。」楚然淺笑著搖頭,一根一根地掰開紀遄飛緊拽著自己胳膊的手指,終是轉過身離開了。

    紀遄飛頹然地坐回到餐桌前,愣了好半晌才突然抓起了碗筷狼吞虎咽地掃蕩起桌上的飯菜來。又一次漫出眼眶的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卻依舊無法阻擋那朵朵紅艷似血的玫瑰在自己的眼底心頭留下深刻的印記。

    原本紀遄飛是打算過個一兩天等彼此都稍微冷靜下來,特別是等楚銘回去之後,就再去找楚然好好談一談,告訴他自己絕對不會和宋昱南訂婚,告訴他自己喜歡的人只有他楚然一個。

    但變數總是陡然而生,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的莽撞與衝動出了差錯。那一天,一直到他離開楚然都再也沒有從房間裡走出來過,紀遄飛只好在第三次接到常靖代紀善秋催促他回家的電話後,失魂落魄地提著一個小小的蛋糕離開了。

    回到家中,紀遄飛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書房當面質問自己的父親,但無論他怎麼求怎麼問甚至不顧長幼尊卑的大吼大叫,紀善秋都始終不肯對他透露半點。事已至此,紀遄飛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開始消極對抗,他執拗地拒絕出席一切公開活動和私人聚會。

    紀善秋一氣之下把他關在家裡,吩咐所有人決不允許放他出去甚至不允許紀遄飛離開別館那棟房子,以及沒收了他的手機。紀遄飛只在最開始的幾天瘋了似的折騰了一溜夠每天都千方百計的想要跑出去,可到了後來,別說那棟畫地為牢的別館了紀遄飛根本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怎麼會離開。

    第69章 第 69 章

    【69】

    被困在家裡的那段日子,除了接受家庭教師的課業輔導之外,紀遄飛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抱著好不容易拿回來的手機一遍又一遍地撥打楚然的號碼,可是電話的另一頭卻再也沒有響起過那個欣欣然喚著自己名字的聲音。餘下的時間裡,就是盯著一瓶子早已枯萎的玫瑰花瓣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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