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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6:45 作者: 中年少女
蔣確鋅扳過楚然側著滑倒在沙發上的身子搖晃著,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怎奈蔣確鋅搖晃了半天,楚然也只有一次掙扎著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那樣子似乎都沒對準焦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就又無力地合上了眼皮。
第21章 第 21 章
【21】
蔣確鋅急壞了。楚然的額頭燙得嚇人,不用試表也知道是發高燒了。中午來的時候就覺得他的樣子有點不太尋常,雖說當時也摸過楚然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後來楚銘莫名其妙的回來了一趟的時候也試過,怎麼突然就燒成這樣了。
想到楚銘,蔣確鋅不禁打了個激靈。這要是讓楚銘知道了自己不會又要挨揍了吧?雖然說楚然發燒不是他鬧得,可憑楚銘那個但凡事關弟弟就找不見腦子只剩拳頭的脾氣秉性,少不得會被遷怒。
蔣確鋅不敢給楚銘打工的地方打電話,一個人又實在沒辦法把楚然送去醫院,只好先架著人往臥室走。楚然其實並不重個頭也和蔣確鋅差不多高,只是現在人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完全使不上力氣全憑對方拖拽著走,再加上蔣確鋅本身又瘦跟個小猴子似的,兩個人從客廳折騰到臥室時都出了一身汗。
好不容易把楚然弄上床蓋好被子,蔣確鋅又開始犯愁,這不看醫生也不行啊!楚然看起來燒得挺厲害被自己折騰了這么半天都沒醒,萬一要是燒壞了哪兒自己恐怕就不是挨頓揍那麼簡單了。
蔣確鋅坐在床邊正反覆糾結著到底要不要給楚銘打電話叫他回來,突然間想到了一個應該可以在危難關頭解救自己的人。於是,他給躺在床上的楚然掖了掖被子,拿起掛在門口鞋柜上方的備用鑰匙跑了出去。
不一會,蔣確鋅就帶著自己的救世主吳帆回來了,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也算是和楚銘相識的周亞暉。萬幸這位就住在楚然家樓上兩層的吳大帥哥並沒有趁著今天是周末就出去瘋,不過這多半得歸功於來找他討論分組小論文的周亞暉。
吳帆他們跟著蔣確鋅進了臥室,看了看楚然的情況之後決定先叫胡同里開診所的小王大夫來家裡看看。蔣確鋅不住這一片兒,所以不知道他們這條胡同里還有個私人診所。說是私人診所其實就是個開在小平房裡類似簡易衛生所的地方,除了小王大夫就只還有一個護士,平時街里街坊誰有個頭疼腦熱感冒發燒的小毛病,一般都會去他那裡拿藥打針或者輸液,碰上老人小孩行動不方便的也可以出診。
由於周亞暉也不住這片兒,所以請小王大夫來家裡看診這事就只能吳帆去了。吳帆交代剩下的兩個人先幫楚然換身衣服之後,便蹬蹬蹬一路小跑著下樓去了。不多時,一個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的男人跟著吳帆一起回來了,先給楚然量了量體溫又問了一下發燒前後的情況,然後開了兩天的藥說是讓先吃著,如果熱度一直退不下來的話再輸液。
於是楚銘這天晚上從打工的地方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自己的髮小吳帆、吳帆初中到大學的同學周亞暉以及中午的時候就在他家蔣確鋅齊聚於客廳的畫面。最後還是吳帆自告奮勇的擔起了去向楚銘匯報他寶貝弟弟發燒了的這個重大使命,令人頗感意外的是楚銘聽了之後似乎並沒有想揍任何一個人的意思,只是沉著臉往楚然的房間去了。
楚然剛吃過藥睡下了,在楚銘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醒過來兩次,然後為了吃藥被客廳里的三個人逼迫著喝了碗粥,這粥居然還是周亞暉那個看起來就不像是會做飯的體育系青年煮的。
可能是因為當時在座的幾位都對楚然的體質有些了解,知道他身子弱愛生病但通常吃幾天藥再不行就輸兩天液也就好了,所以誰也沒想到這一次楚然一病就病了大半個月。
小王大夫給開的藥吃完了之後楚然的燒還是不見退,白天還好一點大概能在37℃到38℃左右,可一到晚上就直逼40℃,別說楚然身子弱,這就是個身強體壯如狼似虎的人也禁不住這麼燒啊。
折騰到第五天白天的時候,楚銘實在是有事兒脫不開身,吳帆他們系裡組織去臨市參加活動還沒回來,他跟周亞暉不算熟不過就是熟也沒用因為周亞暉和吳帆是同學自然也去參加那個活動了,而蔣確鋅是高中生白天更不可能有時間來照顧楚然。
楚銘思來想去,他認識的人裡面也只有陸輝時間上比較合適。雖說因為之前發生了突然被抓包的事情,無論對楚然或者陸輝來說現在都不是太適合和對方見面,尤其是楚然還病著。可也正是因為楚然一直高燒不退身邊不能沒人看護,才不得不勉為其難地拉了陸輝來幫忙。
所以當楚然在星期三快中午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陸輝正待在隔壁楚銘的房間裡時,根本不知該作何反應,一時之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噩夢。然而,昏沉脹痛的腦袋和席捲全身的高溫爭相向他訴說著眼前看到的並非夢境而是現實。
和楚然比起來陸輝就顯得平靜許多,他先和楚然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然後拿著楚銘留給他的小王大夫的電話去打電話請人家來扎液,最後看了看時間問楚然中午想吃點什麼。
如果可以直抒己見地說心裡話的話,比起中午想吃什麼來楚然更希望陸輝能夠立刻離開這裡,離開他的家,離開他和楚銘的家。楚然就像一頭尚且年幼卻有著極強領地意識的小獸,更何況這頭小獸現在還生了病,對一切被視為危險的因素都表現出小心翼翼的警惕與隨時可能發動攻擊的樣子。
不知道是陸輝的突然出現刺激了楚然還是病情總不見好的緣故,中午強忍著吃下去的麵條在晚上楚銘回來之後全都吐了出來,大部分還是沒被消化的狀態。楚銘又給他重新熬了大米粥,可楚然照舊是吃了就吐。
「小然,明天讓陸輝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楚銘等在衛生間門口,有些猶豫的說道。半晌,門吱呀一聲打開,吐得昏天暗地的楚然倚在門邊似乎在為邁出下一步積蓄氣力,楚銘連忙扶住他慢慢往房間走去。
「哥,我沒事。」躺在床上的楚然變得有些虛弱,原本有氣無力地垂著的一雙眼睛此時正望著楚銘,「前兩天剛去過醫院,醫生也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燒退了就好了。」
「可你都輸了這麼多天液燒也沒見退,今天還吐得這麼厲害。」
「沒事,可能是今天新換了藥的緣故,畢竟我之前也沒用過先鋒四號。」
「可是小然……」
「哥,真沒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就再看兩天吧。」
總之,無論楚銘怎麼勸楚然就是不肯去醫院。楚然因為連日的高燒整個人都有點暈暈乎乎的,再加上今天本就沒吃多少東西又吐了個精光,現在可以說是強打著精神再跟楚銘說話。雖說楚然從小到大沒少生病,但自從上了初中就已經好轉了許多,更是沒有病成過這樣。
楚銘自然是擔心,但勸到最後楚然看向他的眼神中甚至帶上了哀求的意味,他也只好同意再觀察兩天看看。作為交換,也讓楚然答應了自己提出的周末再沒好就一定要去醫院的條件。
其實楚然也不是不想去醫院,畢竟生病的是他難受的也是他,但是讓他單獨和陸輝兩個人去醫院卻是他怎麼也不能容忍的。領地被侵入,愛人被分享,病懨懨孱弱的一面也被看在眼裡,初初交手便已連敗數招。如果可以的話楚然根本不想跟他相處哪怕一分一秒,哪怕這樣做會顯得自己幼稚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