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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9:24 作者: 家貓萬罐
    言靂:「作為一個化學系的教授,會熟練使用注射器,並防止注射液噴濺,習慣性的用手邊的紙巾擦拭針頭。你雖然非常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的指紋甚至腳印,但這個抹布上殘留的注射器中的液體,以及針頭留下的細微痕跡,都清楚的證明了,給張寶成注射病毒製劑的是個專業人士。你故意告訴陳慧張寶成家的住址,是想讓她去給你頂罪。程教授,說吧,是先交代為什麼殺了自己的學生,還是那個針管哪裡來的?」

    程樹人臉垮了下來,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地抖起來,眼鏡後再不是柔和儒雅的目光:「就算證明我去過現場,可這些都不能證明是我直接殺了他!你沒有證據了,告不了我!」

    言靂低笑:「很可惜,程教授,那就要看針管上的指紋比對結果了。如果指紋符合的話,那就……」

    程樹人鏡片後無神的眼睛倏地睜大:「你們找到針管了?你們怎麼可能找到?」

    言靂聳聳肩,意思我們也很無奈可是就是找到了。

    監控室外的阮賢瑜愣了一下,轉頭不懂就問:「我們找到針管了嗎?」

    鄭鵬宇樂:「頭兒真有辦法。」

    阮賢瑜一拍腦袋。

    要論撒謊哪家強,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還是言隊啊!

    程樹人低著頭,忽然自言自語般地嘟囔:「你別想騙我。你們找不到的。」

    言靂懶得和他糾纏這個問題,從手邊的牛皮紙袋裡倒出一打照片劃拉到他面前:「反正結果還要等一段時間,要不你先看看這個解解悶?」

    照片上是一具乾癟的女屍,整個身體脫水到幾乎認不出。但是程樹人還是倏地兩眼瞪大,冒著血絲,啞口無言到渾身發抖。

    那是被害的韓曉雙。

    言靂盯著他的反應:「程教授,如果你不好好地跟我們合作,我們接下來審問陳翔的時候,可能就要用上你的照片了。」

    程樹人崩潰地抱住了頭,花白的頭髮間,乾枯的雙手緊緊揪著髮絲,幾不可聞地呼出一口長氣:「你們想知道什麼?」

    監控室外的邢焇眯了眯眼睛,拿起耳麥跟審訊室里的言靂說:「他放鬆了,不對,他的上線不是陳翔。」

    言靂捂了捂耳麥繼續發問:「那種白色液體是什麼?」

    程樹人淡定:「我不知道。」

    言靂:「沒人知道你在警局發生了什麼,你是來保釋你的學生的。」

    程樹人抬眼:「你以為我不知道麼?這裡有人看著我的!我什麼也不會說。你起訴我吧!我說了出去就是死,和他們一樣。」說著伸手點了點那些照片。

    言靂沉默半晌,伸手把監控關了,扯掉了耳朵上的對講:「程教授,你什麼意思?」

    程樹人伏過身,往前湊近:「武暢,你知道那個武暢嗎?以前是他,可現在是誰不知道!我不能說!我不能說!他們什麼都知道!他們什麼都知道!」

    言靂沉默半晌,掏出手機發了個消息給喬局:武暢是誰?

    那邊消息回得很快:你上一任的刑偵隊長,怎麼了?

    言靂繼續敲字:這個人現在在哪裡?

    喬局:幾個月前自殺死了。怎麼了?

    言靂握著手機若有所思,抬起頭來看著匍匐在桌上大喘氣的程樹人,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身後的門自動扇上了。

    言靂:「看著他,他情緒非常不穩定,暫時問不出什麼。」

    出了審訊室,言靂拉過邢焇:「所以他的上線不是陳翔是誰?」

    邢焇帶著他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劉義案發當晚出夜總會後門的視頻:「為了不冤枉好人,我們再確認一次。」

    「視頻里,劉義出了糖霜後門之後,玻璃大門關上的瞬間,門口的警衛朝門裡笑了一下,說明裡面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透過門上的反光,可以看見門裡有一片肉色。

    邢焇指了指那一片:「保安會對那人笑,說明是保安認識的人,也就是糖霜的員工可能性比較大,然後這個肉色是什麼看得出來麼?」

    言靂湊近了:「好像是……一雙腿。」

    邢焇:「男人不會露這麼多大腿肉的。」

    言靂眯起眼睛:「等一下。」他看到了一雙若隱若現的金色高跟鞋。

    言靂:「之前如果看得不夠清楚,這一次是真的可以確定了。就是這雙金色高跟鞋,加上這人穿的是短裙,又和保安和劉義都認識。就是彭艷沒錯!」

    「所以你的意思是,彭艷才是糖霜裡面的那個接頭人?」

    邢焇離開辦公桌,點了點頭。

    言靂摸摸下巴,伸手給阮賢瑜發了條語音:「查一查彭艷在劉義案發前一個星期的通話記錄。」

    關了電腦,言靂拎起外套:「跟我去趟醫院。」

    醫院病房空蕩蕩,只有躺在床上的少女看上去蒼白無力。

    醫生說病人情緒穩定下來了,於是言靂很平靜地拿出那一個從她書桌里搜出來的荷包遞到陳慧眼前。

    沒想到少女一看見荷包就抱著頭開始尖叫起來。

    言靂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他太想馬上問出真相了。

    邢焇把言靂拉開,讓他坐在自己身後的沙發上:「我來吧。」

    荷包里的硃砂被倒在手心裡,指尖輕輕地捻了捻,那研磨手法細膩,一看就是老匠人的心血。

    「你認識劉義嗎?」邢焇淡淡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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