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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9:24 作者: 家貓萬罐
    他現在是在跟我撒嬌嗎?

    言少爺二話不說,當即又把車門給推開了:「等著。」

    邢焇眨了眨眼。

    言靂用手擋著雨,幾步奔到馬路對面的一間蛋糕店,以最快的速度買了一塊最甜的蛋糕,轉身的時候忽然想到他說「很餓的時候」,於是回頭又買了一塊。

    車門一響,言靂貓著身子鑽進來。

    邢焇抱著雞米花,接過蛋糕。

    言靂搶過他手裡的雞米花就往自己嘴裡倒。

    邢焇:「欸?!」

    言靂瞪他:「先墊墊,你還真想吃飽啊?兩塊蛋糕不夠你吃嗎!」

    邢焇縮了回去。

    邁巴赫沉穩老練地開出街口,車廂里飄著蛋糕和炸雞與名牌香氛奇異混合的味道。

    邢焇一口一口地戳蛋糕吃,無意間瞟到車中間的儀錶盤上落了不少的雨水。

    視線移向身邊的駕駛座,駕駛座上的那位正在目空一切的開車,腮幫子鼓鼓囊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塞了一把雞米花。

    邢焇抽了兩張紙巾,往他天靈蓋上一呼。

    言靂一僵:「你幹嘛?」

    邢焇咬著叉子:「滴水。」

    言靂哭笑不得:「那你順手給我擦兩下啊,就這麼呼著是想我頂著回家嗎?」

    邢焇伸過手去揉了兩下。

    言靂頭頂一熱,心想:不錯,三七開沒了也沒關係。

    邢焇坐車很安靜,除了專心致志地吃東西,就是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言靂覺得邢焇身體這麼好,一掌能推幾千斤,一定是因為他不刷手機。

    這樣的好青年確實不多了。

    「你這車多少錢?」

    言靂正天南地北地琢磨,身邊的好青年忽然主動開口了。

    言靂饒有興趣地轉頭看他:「怎麼?喜歡?」

    邢焇真誠地摸摸面前巨大的顯示屏:「嗯。」

    言靂打了個變道燈:「這車我爸給我買的,我對車倒是沒什麼特殊愛好。」說完食指敲了敲方向盤,「但我以為像你這樣的會喜歡大G。」

    話一出口,言靂忽然想起來,上次見趙懿明那個孫子就開的大G,立刻住了嘴。

    邢焇伸手去他面前的置物架上摸了一把雞米花:「我不喜歡大G,我喜歡你這個。」

    言靂投給他一個讚賞的目光,滿眼都寫著——看不出你小子不僅有臉,還挺有品味的嘛!

    不禁覺得心有點癢:「介紹個銷售給你?」

    邢焇低頭戳戳蛋糕:「我沒錢買。」

    言靂一笑:「呦~有城堡的人!」

    邢焇:「那城堡,不如法榮區的一室一廳。」

    「啊?你想買法榮區的房子?」

    「嗯,賣了城堡我想看看,可以的話,我還想在法榮區開個花店。」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可以啊~我說你這個……」

    言靂自己樂了半天,一回頭,邢焇似乎是吃蛋糕吃累了,一下時間,這人已經捧著個蛋糕盒子閉上了眼睛。

    言靂把蛋糕盒子拿過來扔到了后座:「是誰說有時差的?!」

    乾燥的唇因為剛吃了奶油,此刻看上去倒是潤澤多了。

    只是為什麼唇角還沾了一塊?

    言靂瞥了一眼,然後……又瞥了一眼。

    這麼愛吃甜的,蚊子不咬你咬誰?!

    「法榮區……開花店……嗯……」開車的人念叨。

    記住了。

    邢焇沾著奶油的嘴角讓他不斷分神,似乎是感應到老司機的召喚,前方路口的交通燈焦急地跳成了紅色。

    副駕駛座的人此刻正皺著眉頭,呼吸變得有些濃重。

    言靂以為他睡得不舒服,想給他把座椅調低一些。

    但他嘴角的那一抹奶油實在礙眼,言靂掙扎了半天,還是湊過去,四根手指自然地捧住那張尖削卻意外有肉的臉,右手大拇指飛快地帶過他的唇角。

    邢焇輕哼了一聲驚醒了過來。

    言靂飛速還原了自己的姿勢,只有右手大拇指彆扭地翹著。

    那一刻,言少爺忽然有一種直接將大拇指放進嘴裡嘗嘗的衝動。

    但邢焇翻身的動靜壓住了他心裡的魔鬼,言靂慌慌張張地將拇指在方向盤上抹了一下。

    「怎麼了?」言靂轉過頭看他,見他正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看,心裡忽然一陣子心虛。

    難道被發現了?我偷摸他唇角?

    我沒有偷摸!我是怕他蹭到我車子上!

    邢焇沒有答他,眼睛卻一直沒有移開。

    邢焇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言靂一時覺得有些怪異。

    少年眼底清亮,在車廂暗沉的夜色中,那眼珠也變得漆黑。

    言靂從他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不舒服嗎?」言靂抽回心神,繼續問,「還是沒吃飽?」

    邢焇聲音有些啞,聽起來很疲憊:「沒事,我做了個噩夢。」

    言靂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一下,半晌,才慢慢道:「要和我說說嗎?夢說了就不靈了。」

    邢焇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說,最終還是垂下了眼帘,翻了個身面對著窗外:「沒關係。」

    言靂沒再繼續,悄悄地放下右手,在褲子上擦了兩下。

    祁衡那時候說,他睡覺喜歡趴著,所以老壓著胸口,就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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