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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9:24 作者: 家貓萬罐
通過蚊子腹中的血液檢測出被咬人的DNA必須在被咬後48小時以內進行,不然蚊子自身的消化液滲透血液之後就檢測不出DNA了。
根據法醫鑑定,這隻蚊子叮咬這個人的時間應該是在採集樣本前8-10小時,正好是案發時間左右,所以這個血液樣本多半是屬於兇手的。
而洗碗手套可能被兇手戴過,但內側因為是加厚版,有一層布料,所以纖維粗糙,無法提取到指紋。但是在手套右手掌背後的位置提取到一點點的血液,也和牆上蚊子肚子裡的血液屬於同一個人。這個人的DNA在案發時間案發現場多次出現,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這個人應該無罪案記錄,信息庫里並沒有找到匹配的可疑人物。
屍檢結果表示,張吉是中毒導致心臟衰竭身亡,但是屋內沒有混亂,證明張吉在死亡前沒有像陸德那樣致幻導致癲狂。
毒素是在桌上的菜裡面檢測出來的,蛋糕中並沒有毒。
毒素成分最主要的是鬼傘素和烏/頭鹼,另外還有多種來自於毒蘑菇與有毒植物的毒素成分。根據法醫鑑定,這幾種毒素滲透得很均勻,應該是被製成了粉劑。
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毒素加劇釋放,造成張吉當場中毒心臟衰竭死亡,所以基本可以判定張吉和陸德一樣,都不是簡單的偶發性毒蘑菇中毒,而是被專業製造出來的毒藥所蓄意謀殺。
「平時這點小小矛盾,值得為它殺人嗎?」電話那頭傳來歐陽冰冰溫柔的聲音。
言靂捏著耳機線:「不值得。但也許這件事的兩個受害者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包括險險避過一瓶毒酒的曹志軍。」
肩上的重量越來越明顯,要說這人剛剛可能只是打個盹兒,現在可以說是真的深度睡眠了。
他均勻的呼吸聲被淹沒在呼嘯而過的車流里,但言靂還是感覺得到他略帶暖意的氣息,有意無意地噴灑在自己頸間。
言靂不自覺地縮了縮有些發癢的脖子,側頭瞥了一眼邢焇。
睫毛低垂,睡意正濃。
腦中一閃而過剛才這人在飛機上剪斷三根爆炸線的情景,言靂伸手過去,慢慢將他耳朵里的聽筒拿了出來。
算了,回頭再自己去補課吧。
把兩個聽筒都塞了塞好,言靂轉身問阮賢瑜:「那個叫糖霜的夜店查的怎麼樣了?」
阮賢瑜擠開自家實習生:「派人跟了幾天了,沒什麼大的進展。你是懷疑?……」
「那個賣給程國棟二甲基汞的大學生。」言靂一針見血。
阮賢瑜嘆了口氣:「哎,還沒找到,哥兒幾個在努力了,但暫時還沒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禁毒那邊跟得緊,這些兔崽子們都不敢出來了。」
阮賢瑜聽起來也在車上:「施主任說這毒藥挺厲害的,要真是這小子乾的,那還真是個製毒高手。」
言靂點點頭:「這個人是事件的關鍵,而且,很有可能跟這幾件下毒案都脫不了關係,找到他就能知道一切。對了,張吉身邊的人排查過嗎?案發當晚監控都調出來了嗎?」
「街道監控全部排查過一遍,但是張吉家門口沒有社會監控覆蓋,所以沒有拍攝到直接進入他家裡的可疑人物。A隊的人還在做進一步的調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民間力量的幫助。」
電話那頭傳來磕菸灰的聲音,一陣捏汽水罐的響動後,阮賢瑜說道:「要按程國棟說的,張吉只是小心眼了點,記仇了點,還真不至於殺人這麼膽大。除非……」
「他失手。」涼風從窗縫裡吹進來,言靂也點了第二根煙。
「又或者,」阮賢瑜說:「他根本不知道那堆蘑菇能致命,他只是想讓陸德鬧個肚子。」
言靂吐出一口煙圈,身後的大貓適時地打了一個噴嚏。
根據刑偵這邊排查下來的線索,張吉在本地只有一個舅舅,住在鳳翔村。
鳳翔村基本都是本地居民,大半從事農業生產。張吉的舅舅李顯超,現在無業,沒事就幫張吉店裡打打下手。張吉案發當晚在和鄰居打牌,有不在場證據。
張吉也沒有女朋友,只有個相熟的髮廊妹叫陳美美,當天晚上也有不在場證據。
阮賢瑜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清了清老煙嗓:「根據陳美美交代,張吉人老實,所以平常總是被欺負,沒什麼結怨的人,這和李傑說的倒是一致。但張吉案發前幾天有一次去找過她,說自己搞出點事情,現在有點煩。具體什麼事情沒有說。張吉的舅舅也說張吉平常沒什麼仇家。另外,找李傑辨認過了,那條褲子就是張吉去他家那天穿的,和攝影師照片上的也基本一致。痕檢檢驗後也證實,運動褲上面的灰痕跡就是墨汁鬼傘的汁液,和菜籃子裡的一樣。」
所以說張吉說的出了點事,應該就是指陸德不小心被自己弄死了的事。那天張吉搞到一些毒蘑菇,本想支開李傑去借孜然,然後偷偷去陸德家廚房下毒,這樣既算計了陸德,又有不在場證據。
但他沒想到李傑也去了陸德家借孜然,張吉為了不跟李傑撞上,一不小心把毒汁弄在了自己的褲子上,怕被發現就去洗了洗,誰知道弄巧成拙。
阮賢瑜:「是的頭兒,但是聽陳美美那語氣,張吉似乎也對這件事很意外,看來真不是蓄意謀殺,而是被人給坑了。」
言靂肩膀有點發酸,但強忍著沒有動彈:「要不是有害人心,自然也不會被坑。現在人證、物證與作案動機俱全,就算不是他親手把蘑菇倒進鍋里的,定性也必然是蓄意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