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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37 作者: 吉祥果
    他走了。

    這四年,安念暖忘記是多少次看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眼淚,緩緩地流下……

    一切,都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季謹言這次的轉身,安念暖明白,就算她死皮賴臉,她這個替身終於要退場了。

    安婉婷的割腕,換得了季謹言許的後半生。

    季謹言說的對,她捨不得死!愛他這麼痛的事她都走過來了,為什麼還要去死……

    當天下午,季啟遠知道她暈倒住院的消息,剛定好牙齒模具,直接開車殺到了醫院,小太陽般的季啟遠臉拉下來不言不語的模樣和季謹言有得拼。

    安念暖剛辦理完手續,看到季啟遠,眨了眨眼奇怪:「阿遠,你怎麼來了?」

    季啟遠冷哼,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煽有其事的編:「我掐指一算,算到你有此一難特來解救的。放心,經此一難後,你必有個燦爛的後半生。怎麼又到醫院來了。」

    「痛。」安念暖拍開他的手,沒有回答。

    季啟遠嗤了一聲表示不屑,抓住她的手將幾張檢查單往她手心一放,「將身體從裡到外好好給我檢查一遍,檢查完才准走。你真出了什麼事除了我,沒人心疼你。」

    安念暖抬頭,開玩笑地說:「季媽媽,你說話還有些漏風呢。」

    「那你小心點,我漏風起來可以用唾沫星子噴死你。」季啟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拖著安念暖去做了單上的各項檢查。

    唯獨少了婦科。

    那是她不願碰觸的地方。

    她心裡,仍然殘留著流產後的痛楚。

    安念暖伸手摸向平坦的腹部,這裡,曾經有一個小生命,可惜還沒來得及成長,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殘忍剝奪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

    也許,生下來反而是害了她。

    「阿遠,我和你哥要離婚了,他終於可以娶自己所愛的女人了,夙願以償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離開他你會過得更好。」季啟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咧嘴笑了,「走吧,今晚我下廚請你大吃一頓。」

    以前整齊的一口白牙,獨獨缺了一顆門牙,安念暖噗哧一聲笑出了聲:「好啊,吃飽喝足後將季謹言的門牙揍下來。」

    ……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醫院。

    外面下著濛濛細雨。

    醫院八樓,窗口,季謹言低頭看著底下漸漸消失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安婉婷再次醒來時,外面天色暗沉如墨,而季謹言依舊站立窗前,仿佛一蹲雕像不曾動過般。不知是不是外面的陰雨天氣,安婉婷能感覺到季謹言陰鬱的心情,

    「謹言。」她小聲的喊。

    季謹言聽到聲音,扭轉過身,「醒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在病床前坐下。

    安婉婷用完好的那隻手臂撐著床面坐了起來,握住他的手,「謹言,你回去吧。我以後不會再幹這種傻事了,我……我沒想過割腕的,我只是想到爺爺,突然之間好難受,不小心劃了一道口子。我……謹言,你快回去吧,這麼晚了,我怕念暖會誤會。」

    安婉婷抬眼,盛滿柔情的眸此刻泛著點點水氣,卻被她快速的眨去,彎著唇柔柔的笑了起來。

    「謹言,我是不是又讓你為難了。」

    正文 第17章 再見 季謹言

    「沒有,你好好休息。」

    季謹言餵她喝了杯水,扶著她肩膀讓她躺好,安婉婷卻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一張臉埋在他頸項,難受的啜泣聲隱隱的傳來。

    「謹言,我不要念暖因為我傷心難過,我只想要偷偷摸摸的愛你,你能要我一次嗎?我想幫你生個孩子。」安婉婷貼得更近,「謹言,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只愛過你一個男人,從不知道和心愛的男人做愛是什麼滋味,我的身體只想被你進入,我不需要你離婚,你讓我做你的情人好不好,這樣就不會傷害念暖了……」

    季謹言輕易的鬆開她的手,「你真心的。」他盯著她哀怨的樣子一動不動。

    當然不是真心!

    可如果表露出來,她做的一切不是都白費了?

    季婉婷心滿意足的靠過來,「為了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說著,她抬頭想要去親他,季謹言不經意轉開臉,然後站了起來,幽深的眸望著臥在病床上的女人,「四年前,為什麼突然離開。」

    安婉婷動作一頓,「謹言,當時的念暖很愛你,因為我和她的錯誤,讓我能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我能夠認識你,還有疼愛我的爸爸媽媽,這是我欠她的啊。謹言,她哭著求我離開你,跟爺爺說你和她結婚才是真正的珠聯璧合,爺爺因此和她爭吵起來,可我沒想過她會這麼瘋狂……謹言,你懷疑我?。」

    季謹言想到他扔掉的玩具熊,嗤笑出聲。

    安念暖愛他?

    只要想到安念暖因為嫉妒婉婷所擁有的東西,做出的瘋狂行為,季謹言覺得離婚都是便宜她了。

    退一萬步,就算安念暖愛他……

    她愛的不過是他這副能報復安婉婷的這層身份而已。

    沉思間,他的手被安婉婷握住,滿是愛意的眼神此刻布滿不安,卻是體貼道:「謹言,你回去陪念暖吧,我們以前存在的關係,你這麼晚還留在我這念暖會誤會的。」

    季謹言喉頭一動,視線落在安婉婷左手腕紗布上,那兒還浸著血跡,醫生說再送晚一點,差點搶救不過來。

    季謹言努力克制著自己對她的愧疚。

    安婉婷以死證明清白,她流了那麼多血,他卻沒有為她做過什麼,四年前的他差點向她提出分手,結果陰差陽錯的發生了季老爺被『安念暖』失手推下樓。

    從不信命,從不迷信的他,因為爺爺的死亡,將這一切當作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只因為他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垂落在身側的手抬起,季謹言揉了揉她的頭髮。

    「知道了,你一個人小心點,有事給我電話。」

    「放心啦,我這麼大個人了,等會我媽她會陪過來陪我的,你開車注意點。」

    季謹言看了眼她的吊瓶,叮囑了幾句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放手安念暖是真的,但此刻面對哭訴的安婉婷,離婚的決定卻是怎麼都無法說出來。

    外面的風呼呼的吹,房間裡燈火通明。

    病床上,安婉婷想到季謹言剛剛的沉默,氣得簡直想發瘋。

    季啟遠晚上吃完飯將安念暖送到悅颯首府,十一點鐘,家裡靜得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傭人都睡了,季謹言沒有回來……

    安念暖回到臥室,簡單的收拾了番,最後沒有驚動別墅任何人,她拎著箱子,坐上季啟遠的車。

    季啟遠見安念暖這麼快就出來,視線落在她手中的行禮箱,愣了下,連忙下車打開後備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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