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2023-09-25 17:45:29 作者: 蘇遮目
他瘋了似的撲向她,砸了電視機,用窒息、毀滅的力道衝進她的身體,歇斯底里又毫無章法的撞擊,一邊起伏一邊狠狠罵她,你混蛋遲冬至你混蛋,你竟然敢,你憑什麼,明明都是我的。
眼角流出的那滴淚落在他胸口砸出一朵花。
如果沈靈不走,會成為他的嗎?如果假設成真,那她遲冬至該怎麼辦?
一路走來,他給她的是遍地荒涼,行至沒有退路,她愛的瘋狂,所以她的愛情從最開始就如此慘烈沒有平等。眼淚最後一次肆意流下,為他也為自己,哪怕來生經歷戰爭、天災、疾病也寧願不再有他,可今生今世,他們必須在一起。
這一年,他們十八歲,她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祭品送給他,終於得到他的承認,當梁夏末拉著她的手在王淑賢和所有人面前宣布遲冬至是我女朋友時,遲冬至覺得,她十八歲而已,卻只幻想著一夜間就到白頭,再也不可能有多一點精力和能力卻承擔這一過程中的任何變數。
然而人類是最神奇的一個種族,它有無限開發和未開發出的潛能,面對困難會一而再的適應和妥協,反而面對幸福也只想一再得到更多。
隨後不久,他們高中畢業,梁夏末去了軍校,遲冬至卻因為沒能追隨上他的腳步退而求其次讀了警校。去大學之前的那個暑假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美妙的時光,他們在陽光下熱吻,在任何一個兩人獨處的空間裡做|愛,王淑賢捕捉到蛛絲馬跡時會嚴厲的批評梁夏末,他就大言不慚的反駁他們已經是成年人了。那個時候的世界裡沒有別人,只有梁夏末和遲冬至。
開學後她一個人承受著思念的煎熬,儘可能的對梁夏末一好再好,郵零食郵到曲直都吵著讓她別郵了,真吃膩了。她逃課、撒謊、請假去石家莊看他,每次見到她來梁夏末都表現出異常的興奮,做|愛做到她走不了路,用C4炸藥粘在核桃上炸給她吃,書信里也會寫很多肉麻的話,願意哄她,願意逗她,用最大的耐心跟她煲電話粥,但從不願意為彼此間偶爾的誤會去解釋任何。
在結婚之前她從來不問梁夏末,你愛不愛我?可在那個時期她堅定的自我催眠,梁夏末愛她,是真的愛她。
那一次,他電話里的聲音不同於尋常的低沉沙啞,在遲冬至一再的追問下才得知訓練受傷引起了炎症。
遲冬至連夜去看他,趕到醫院時看到他病床前圍了一圈同樣穿著軍裝的女生吱吱喳喳,她們走後梁夏末同樣沒有任何解釋,只對著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於是她心疼了,多一句都不願意追問,只把他伺候的周周到到,臨回去那一天,梁夏末把她壓在病床上做|愛,極限來臨前那一刻咬住她的耳朵低聲輕喚,「老婆,老婆……」遲冬至熱淚盈眶。
一朵開在懸崖上的花
是你左右我嘴角的弧度
你可曾記得我們一起在星空下數心情
星星注視著我們
像似想放射出畢生最美麗的光芒一般
你給的一切在心底深深紮下萬年根
它,絕不離開原地
從最初計數那時起……
作者有話要說:哎,心情非常不好,我家編輯離職了,感覺成了被拋棄的人,下次周二更文……去碼字……
☆、第九章
第九章
第二天上班,手裡照樣大把事情等著她做,正常工作時間八個小時是絕對不夠用的,要是沒個人幫忙真是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狠不得利用上。遲冬至好不容易騰出點時間喝了口水,正好逮住溜號回來的小徒弟穀子。
「哎,回來回來。」
穀子嘻嘻一笑,剛剛貓起的腰又直了起來,「師傅大人,您老招見有何指教啊?」
「你怎麼回事?溜哪兒去了?」
穀子雙手往肚子上一捂,「哎喲師傅,我肚子疼,咱們都是女人,您肯定理解。」
遲冬至頰肉一緊,「不是,我說你一個月肚子疼幾回?」穀子沒皮沒臉的笑了。
「行了行了,那投毒案取證取的怎麼樣了?」
「不知道。」穀子忍著笑,「師傅你年歲也不大呀,你忘了這事兒是朱染跟進的。」
遲冬至四周掃視一圈兒,沒見到人,故意咳了兩聲,「今兒個誰沒來呀?再不說我可點名了。」
周圍人被她的假模假樣逗笑了,谷手一舉手,「報告長官,朱染溜號了,比我溜的早。」
直到中午才見到朱染人影,遲冬至正在食堂吃飯,尋思這大夥子站起來比她高整一頭,這地方人多也不太好意思掛他面子,午休時間就把他叫到休息室單獨說了幾句。朱染低著頭悶聲不吭,讓遲冬至平白生出一股自己是狼外婆的感覺。
「我說你表個態成不成?最起碼跟我說說溜號的理由吧。」
朱染吭哧半天,看樣子像快哭了,「我……我出去買東西。」
「你出去也得跟我請個假吧,你說你們費勁巴拉考進來的,完事兒三天兩頭找不到人影,頭兒把你們交給我……」手機這時響了,遲冬至看了一眼接著訓,「我不得負責任嘛,行了就這麼地吧,你先回去,我這還有事兒。」
遲冬至背過身接電話,剛喂了一聲,剛剛出門的朱染又轉回來,往她懷裡塞了一盒東西掉頭就跑。遲冬至莫名其妙,拿出來一看是蛋撻,還溫熱著,她又忍不住笑了,現在的孩子呀,一個比一個精,都會行賄。
「喂,秦清啊。」
「我說你弄什麼玩藝兒呢,我這邊餵半天了。」電話那邊的人扯著嗓門兒嚷嚷,「我說你們兩口子腫麼回事兒,一個電話打都打不通,一個打通了不說話,你們是有多忙啊,太不拿我們納稅人當回事兒了吧。」
「喲喲喲,可顯擺你從海邊兒回來的啦,一嘴海蠣子味兒。」遲冬至一邊打趣秦清一邊拿出蛋撻來吃,別說這小子挺會買,她就愛吃肯德基的蛋撻。
「廢話少說,哥們兒回來啦,找你們兩口子聚一聚。」
「回來啦,那可得聚聚,快兩年沒見了吧。」
「可不是嘛,可想死我了。」
遲冬至跟他貧了一會兒約好了晚上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掛斷後想了想就撥了梁夏末的電話,還是一如繼往的無人接聽。晚上下班後去了指定聚點兒,意外看到沈靈也在。
他們約在一家酒店的包間裡,遲冬至到了後也沒怎麼理人,常年不變的懶洋洋,那兩人倒是無知無覺,秦清吹牛吹的口沫橫飛,沈靈很給面子的笑聲一直沒斷過。
她和沈靈做為大院一群孩子裡唯二的女性,一直都比較受追捧,只不過遲冬至從小就沒什么女孩兒樣,所以大家都把她當哥們兒、當妹妹來待,可沈靈就不一樣了,不管在大院還是學校,她從來就是公主級別的,小學三年級就開始接到情書,跟男生也從來都不勾肩搭背,除了梁夏末。
秦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她身邊來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晃,「哎哎姑娘,回神兒了。」
遲冬至連忙把思緒從回憶里打斷抬起頭,發現那兩人都托著下巴看她,「抱歉。」她說,掩飾似的端起冰橙汁喝。
那兩人對看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議,「喲,咱們冬子啥時候學會這麼客氣了。」秦清很賤,從小就是,「少喝點,電話打通了,一會兒夏末到咱們就開吃,今晚咱不醉不歸。」
「打通啦?」
「是呀。」秦清開玩笑說,「還是咱小沈公主有人品,一打就通。」
手指一晃,冰塊兒碰到杯壁發出清脆的『喀拉』聲,遲冬至微笑,「我也這麼覺得,我記得小時候你一直留級,後來留到我們班坐我前桌,有一次往老師身後貼紙條,老師一回頭你就低頭做筆記,她誤以為是我,你還偷偷抱拳拜託我別否認,結果你沒事,我卻被罰抄黑板報,午飯錢都在他那裡裝著呢呀,他也不知道給我送飯,你去找也沒用,最後還是沈靈說動他的。」
冰塊兒嚼在嘴裡『嘎嘣』直響,還記得那次她餓的前胸貼後背也等不來梁夏末,後來是蘇讓給她買的午飯還替她抄黑板報。梁夏末終於來了說是給沈靈面子才管她的,臉色很黑全是不耐煩,她堵氣不抬頭看他,他就把午飯扔在她面前,臨走前還把蘇讓給她買的午飯搶過去扔進垃圾桶里。
「是啊是啊,那次夏末還揍了我一頓。」秦清撓撓頭笑了,「話說沈靈,你和蘇讓最近鬧彆扭了?」
沈靈不太自然的看了遲冬至一眼,「兩口子鬧彆扭不正常嘛。」
「哈哈哈,正常正常,冬子你沒事勸勸蘇讓,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
在他們眼裡,永遠都是她跟蘇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沈靈和梁夏末是,可誰又知道她和蘇讓已經幾年沒有任何聯繫了。
秦清出去後屋子裡靜了一會兒,不出一分鐘沈靈磨磨嘰嘰的挪過來,「冬子,你說實話,蘇讓……他最近有沒有找你?」
遲冬至白她一眼,懶洋洋的拿了支吸管喝果汁。
沈靈看她這樣,泄氣似的坐回椅子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小時候喜歡你吧,我心裡特別難受。」
「你跟他鬧了?就因為這事兒你倆鬧分居?」
「嗯。」沈靈點頭。
遲冬至愕然,這姑娘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從小到大不管她怎麼捉弄欺負她,她就是一如繼往的不拿自己當外人,半點不知道自己多遭人排斥。
「我說沈靈,你這話跟我說合適嗎?」遲冬至眯著眼看她,「要不你抓到點什麼證據來扯我頭髮跟我要蘇讓,要是沒有證據還想跟蘇讓繼續過你就回去好好當你的賢妻良母。」
沈靈張了張嘴,被噎住了,「我沒,我知道你對蘇讓沒心思,冬子我沒生你氣,誰都知道你對夏末怎樣,我就是自己心裡不舒服。你說我有心事,除了你和夏末我還能跟誰說。」
「跟我說我也指不出什麼高招兒。」遲冬至有些煩燥,她挺羨慕沈靈這股傻憨氣的,這種事也能拿出來跟她這個當事人分享,她就不行,梁夏末喜歡沈靈,她連質問梁夏末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拿出來跟沈靈毫無芥蒂的討論了。
「冬子,你說我說的挺對,可是跟夏末怎麼就處理不好呢?你從小就這樣,什麼都悶在心裡不說,夏末心粗,你不說他什麼也不知道。」
「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遲冬至無精打采,「梁夏末跟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