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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9 作者: 蘇遮目
    梁夏末心想,要說這娘倆哪兒最不一樣,那肯定是這手,遲冬至是寧可被打死也不說瞎話,而薛萍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還不用打糙稿。

    「對對,你衛叔叔身體不好,天天念叨你呢,晚上回來吃飯,我做小扣肉……」

    「你跟我犯倔歸犯倔,你衛叔叔可沒惹到你吧,就這麼定了。」

    梁夏末眼巴巴的看著她放下手機,「答應了?」

    薛萍狠狠敲了他腦門兒,「最後幫你這一次,以後再敢欺負我閨女,看我怎麼收拾你。」

    ****

    遲冬至放下電話就猜到真正的幕後指使者是哪尊了,梁夏末就這點兒出息,單獨見面就推三阻四的,非得把薛萍搬出來擋在身前才安心。

    要說以工作忙為藉口不去倒是也行,可她媽把衛邊疆搬出來就不太好辦了。衛邊疆沒有兒女,對她表面上不動聲色,但真把心掏出來對她好。遲冬至由少年時期對他無名的敵意到成年後慢慢被感動,這過程全是衛邊疆真心誠意把她當親閨女進化出來的。

    遲冬至咬著手機還在猶豫,身邊近來新帶的小徒弟穀子看不過去了,「師傅大人,您跟手機過不去幹嘛呀?」

    「我缺鈣。」她咬牙說。

    「你孝敬她根兒骨頭,那手機就得救了。」同組的大李打趣,遲冬至把報紙捲起來扔了過去,正巧打翻了另一名小徒弟朱染遞給她的水。

    「對不起,燙到沒有。」朱染趕緊抓過她的手檢查,遲冬至不著痕跡的抽出來,「沒事兒,是我不小心,你去把上個月那件投毒案的卷宗研究一下,有不懂的地方問我。」她儘量裝著用老師的口氣說話,自己都有點端不住了,回頭把穀子招過來,「哎,妞兒,跟姐說說,不想跟老公見面時用什麼藉口?」

    「什麼呀什麼呀,我還沒結婚呢。」穀子特意說的很大聲,以表清白。

    「那男朋友呢?」遲冬至問。

    穀子謹慎的掃視一周,小聲說,「只有他不想見我,從來就沒有我不想見他的時候。哎,誰跟你說我有男朋友啊?」

    遲冬至撇撇嘴,「小派出所的小民警嘛,當誰不知道似的。」

    穀子笑了,「革命尚未成功,我現在還處於被考驗期。師傅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他也準備往刑警隊調,到時候你老辛苦辛苦一起帶著他行不,好給我個近水樓台的機會。」

    遲冬至一臉嫌棄的撇過臉去,這姑娘怎麼比她當年還不懂矜持呢,真是什麼樣兒的人帶什麼樣兒的貨。

    遲冬至兩手空空去了位置於軍區大院衛家,一番盤查又打了電話核實身份之後才把她放進去,走到半路,遲冬至遠遠看到衛邊疆正往這邊來,連忙迎上去,「衛叔,你怎麼出來了,小心身體。」

    「壯著呢。」衛邊疆硬梆梆的回答,「閒也是閒著,出來散散步。」

    遲冬至知道他這是特意來接她的,也不點破,老頭兒就這樣,每次她來都趕巧出來散步。衛家是將門世家,子女都混在軍隊裡,祖上有抗日英雄、援朝英雄,出了七名烈士,現在衛家這輩老的也有三人有著中將以上的軍銜,更別提那些不計其數的小輩了。

    衛邊疆中將,軍委委員,S市軍區司令員,一生威風八面,剛正不阿,可誰知道私下裡他只是個有點孩子氣的普通老人家呢。

    不過有時遲冬至都替他遺憾,衛邊疆沒有子女,他曾經有過一段十五年的婚姻,妻子去世後才與薛萍重新組建家庭。那時薛萍芳齡三十四,要說生孩子也不是沒希望,可衛邊疆卻不同意,說高齡產婦太危險,得不償失,再說他們有遲冬至就夠了。

    可遲冬至這湊數的還不知好歹,要死要活不跟著薛萍一起改嫁,衛邊疆把這事全怪在自己頭上,早些年對遲冬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近幾年來遲冬至長大懂事了之後兩人相處才真有點兒父女款。

    一路上都有人跟衛邊疆打招呼,「衛司令閨女回來看你啦?」衛邊疆沉著臉應答,胸脯卻挺的高高。

    遲冬至依稀還記得,小時候被王賢淑逼急了也來過幾次,那時候衛邊疆逢人就介紹,「這是我閨女,可聽話了,比你們家那臭小子臭丫頭強多了。」可她那時候覺得跟衛邊疆親近等於是對不起自己的親爹,幾次之後就哭著不再來,其實到現在為止,但凡能躲過去,她也不願意來這裡,不過對衛邊疆的態度是真心帶著幾分熟稔。

    「冬子,有件事你得勸勸夏末。」衛邊疆突然開口。

    「什麼事兒?」

    「就是讓他進研究所的事,老呆在站里有什麼發展,沒出息。」

    遲冬至笑了,這人啊真是不經老,放在十幾年前,衛邊疆是打死也說不出這種話的,那時候在他眼裡當兵的就該衝到最危險的地方,不然國家為什麼要白養你。而且他現在說沒出息什麼的話都是藉口,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他不想梁夏末呆在危險的地方,人老了,心也跟著柔軟起來,經不起生離死別。

    「這事兒我也說不聽他,剛剛又跟您槓上了?」

    「哼,這死小子。他要是真沒那能耐也就算了,你說他一個高端人才,放哪兒都發揚光大,他還非不如我願。」

    「衛叔,他現在跟您年青時一樣,滿腔熱血,再說他們站里的副站長比他能耐多了,不也心甘情願耗在站里嘛,他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目目得了完結後遺症了,各種懶呀~~

    ☆、第七章

    第七章

    本是極不願意來這裡的梁夏末,為了哄遲冬至,硬著頭皮聽衛邊疆訓了三個小時,薛萍表示同情,但堅決擁護衛邊疆的提議。梁夏末很鬱悶,直到聽到門口傳來遲冬至嘻嘻的笑聲時心情才好轉起來,放下報紙幾步邁出去迎接,毫不意外得到了遲冬至和衛邊疆的兩枚白眼兒。

    「司令,能把我媳婦兒還給我一會兒嗎?」

    衛邊疆又瞪他一眼,「冬至,陪衛叔下盤棋。」

    老規矩,衛邊疆讓了遲冬至一車一炮,還是被殺的片甲不留,遲冬至棋藝不佳棋品卻不錯,一步棋也沒悔,手執棋子思考戰局。梁夏末過來坐到沙發扶手上,整個人覆住她,手臂從後面繞過來握住她的手,「放這兒。」

    衛邊疆哼哼兩聲,「觀棋不語,你這棋品還是多年如一日的爛,你看冬至,輸了就輸了,也沒見她悔棋。」

    梁夏末哈哈笑,「她那是悔了也不知道怎麼走才能反敗為勝,臭棋簍子。」

    遲冬至被他圈進懷裡,手肘一抬,梁夏末誇張的捂住胃,整個人順勢趴到她背上。

    衛邊疆又是一聲冷哼,「冬至,可以允許你悔一步棋。」

    「不悔,悔了也不知道怎麼走,早死早開下一局。」

    「你這倔孩子。」衛邊疆落下一子,勝負定局,轉身去後花園伺候他那些花糙了。

    梁夏末沒讓開,偏頭埋進遲冬至的脖子裡,伸出舌頭一點一點的打圈兒,「想我沒?」

    遲冬至扯了扯嘴角,笑容明媚,梁夏末看的熱血沸騰,忘記了地點,探頭就要在落在那張淡粉色的嘴唇上。

    遲冬至輕輕躲開,依舊在笑著,輕輕啟開唇,「什麼時候跟我去離婚?」

    一見她笑成這樣梁夏末就知道吐不出來什麼好聽的話,反正也不用跟她較真,一較真她就來勁兒,拖床上去辦了比什麼招兒都管用。

    「你捨得嗎?」梁夏末捏了她的胸一把,「我不在,就沒人伺候你舒服了。」

    遲冬至笑的歡暢,「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後備軍應該還是不難找的。」

    梁夏末依舊沒皮沒臉的在笑,「那也不可能有我了解你呀,啊,誰知道你喜歡什麼姿勢?什麼頻率?你自己都不知道吧,只有我知道。」說話間他的嘴已經移到了她的後頸上,在那裡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遲冬至一個冷戰,猛的站起身,咬著牙低聲吼,「磨合多了自然知道,沒你我還得當尼姑去不成?」

    ****

    晚飯很豐盛,薛萍跟家裡的保姆一起下的廚。衛邊疆有糖尿病,飲食得額格外準備,遲冬至放眼整桌菜色,都是梁夏末喜歡的。要說這兩人的媽也是夠奇怪的,王淑賢對遲冬至更好,薛萍雖然在他們婚前不希望梁夏末當自己的女婿,但明顯對他比對自己的女兒更上心,兩人都覺得對方的孩子比自己生的貼心。

    薛萍盛了碗老參雞湯,遞給梁夏末沖他打眼色,朝著遲冬至那邊努努嘴,梁夏末見狀接過來親自餵到她嘴邊,「來冬子,咱媽燉的湯一流。」

    遲冬至眯著眼不動,氣的在下面掐他大腿。

    「夏末餵你就喝唄,都結婚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小時候追著人屁股後面跑怎麼沒見你害臊呢。」遲冬至辦事薛萍看不上,向來都替梁夏末說話。

    遲冬至想給他兩下子,到底礙著兩位老人都在場,也不願意跟自己媽媽鬧的更僵給衛邊疆添堵,敷衍性的喝了一口。這一口下肚不要緊,五臟六腑都燒起來了,嘴裡被燙的火辣辣的疼。

    「你要……找揍啊,燙死我了。」

    薛萍和梁夏末傻了,剛剛一個急著撮合一個急著邀功,都把這事兒忘了。還是梁夏末反應快,拿杯冰水餵她,一邊捏住下巴讓她把嘴張開往裡『呼呼』吹氣,「不疼啊不疼啊。」

    遲冬至老臉一紅,掙開他,「趕緊吃飯,吃完趕緊回部隊。」

    梁夏末把筷子一放,坐在一旁委屈的看著她,「今天不回部隊,媽讓咱們在這住一晚。」

    薛萍也問她,「你不住下嗎?你們都沒開車來,大老遠的怎麼往回走?」

    遲冬至咬住唇,抬頭看了看衛邊疆高興起來的臉,轉頭正好看到梁夏末眼巴巴的樣子,到底是沒開口拒絕。薛萍這是在故意留人,不然司機還不是隨叫隨到。

    吃完飯照例陪著衛邊疆下了兩局棋,梁夏末在旁邊跟著搗亂,衛邊疆身體不好,九點一過就得休息了,遲冬至扶著他上樓,又陪著聊了聊警隊裡的事,見他精神不濟就下樓了。

    洗完澡出來時,梁夏末已經脫的光光溜溜的躺在大床中間等她了,別看他白天軍裝穿的像模像樣,一身禁|欲氣質,可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基本穿衣服的時候少。他那德性遲冬至看著就來氣,跑到大床另一邊掀開被角鑽進去,留了個後背對著他。

    梁夏末一翻身過來把她壓在身下,照著她臉蛋兒使勁兒親了兩口,揪著睡衣沒頭沒腦的往下扯,「媳婦兒想我沒?快把衣服脫了辦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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