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於淳安愣住，思考了半晌也不是很確定，「我不知道。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允許，我沒學過任何才藝。大了之後就想著好好學習，將來考個好大學，找份兒好工作。」

    「現在看來，也基本都實現了。」樊以律揚眉。

    「算是吧。」於淳安嘆氣，慢悠悠地說：「人的欲望還真是無止境。達成一個目標，就會想要另一個。」

    「你現在想要什麼？」

    「錢，很多很多的錢。不過不要任何人給我，而是我自己賺。」

    樊以律笑：「很多是多少？」

    「那只是種比喻。我理想中的好日子，是那種每天充滿幹勁兒，有夢想有靈魂地去工作。一年兩次休假，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於淳安輕聲說完，有些想笑。

    「笑什麼？」樊以律問。

    於淳安搖頭，「覺得自己挺俗的。」

    「那不叫俗。」他揉揉她的腦袋，寵溺地看著她。

    於淳安仰頭，摟住他的腰說：「其實現在這樣兒已經挺好了。」

    「這就滿足了？」

    「是啊。」

    樊以律低頭親她的唇，輕聲道：「所以我說你是個小傻子。」

    於淳安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笑著看她。

    樊以律翻身壓上她，一口一口地吻著。

    氣氛正好時，手機響了。樊以律伸手拿了過來，看了眼後直接關機。

    於淳安餘光瞟到上頭的『淑雯』兩個字，興致一下子散了。面對他壓過來的俊臉，她偏頭躲了過去。

    「怎麼了？」他直起身子看她。

    於淳安回視著他，不說話。

    樊以律無奈地笑，摸著她的臉說：「生氣了？」

    於淳安眨了下眼，柔柔地看著他。

    樊以律樂出聲來，低頭咬了她的臉蛋一口。

    「以後都要這樣嗎？她打電話過來，你就按掉？還是接通之後，敷衍幾句？」於淳安還是決定把心裡的話問出來，一直裝糊塗有些不舒服。從他的態度當中，她當然能感覺到他選擇的是誰。可真的要一直這麼下去嗎？時不時地鬧上一兩齣戲，讓人笑話去？

    樊以律側身靠在床頭上，看著她實話實說：「我確實還沒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麼難處理嗎？」

    樊以律揚眉，考慮著怎麼把這件事兒說清。一來他從沒跟誰解釋過什麼東西，二來這種剖析內心的事兒做起來多少有些彆扭。

    「她是你前女友？」於淳安主動開口。前兩天網上這麼報導過，說他們兩個人背景相似，還曾經是校園情侶。

    樊以律點了下頭，說：「那時候分得比較倉促。」

    「所以你有點內疚？」

    「也不全因為這個。」這兩年他沒遇到什麼心動的對象，閒來無事的時候回憶過去，邱淑雯自然而然就成了青春年少時期裡頭的美景。雖然有美化的嫌疑，但回想而已，也沒礙著誰。儘管當這種回憶又活生生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理智很快就回來了。可畢竟她從來就不是什麼壞人，也沒做什麼可惡的事兒，只是想重新跟他在一塊兒罷了。

    「你為什麼不選擇她？」這一直是於淳安最大的困惑。既然不忍心、有顧忌，為什麼不直接選擇那個人呢？

    樊以律掐她的臉蛋，「你說呢？」

    「單純是因為我？」她有些受寵若驚，心裡不怎麼相信。

    樊以律捧著她的臉，神情認真地說：「我看上誰就是誰。不會因為內疚或感動什麼的，隨便跟人交往。」

    於淳安微怔，『哦』了一聲。

    「這些交給我處理，你別胡思亂想就行了。邱淑雯是那種不撞南牆心不死，絕不聽勸的類型。得慢慢兒來。」樊以律無奈地說完後，揉了下她的腦袋。

    於淳安點點頭，抬頭看他。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心裡都有了種不一樣的感覺。

    ☆、第37章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從來就都是時間越長羈絆越深。

    你不可能長期對著一個活生生的，很討喜的生命體，不付出一絲一毫的情感。

    樊以律摟著睡著的於淳安時，心裡很愉悅。為著這份愉悅，他願意放棄一些其他的堅持。之前立下的那些無形的邊卡，他不介意她去觸碰。

    商人或許就是這點現實。支出和回報必須呈現一定比例，否則就是虧本。

    她帶來的舒適和喜悅，遠遠要高出他本身的支出，這種再簡單不過的選擇，他閉著眼也能做出來。

    人不就是這樣？永遠都選擇那個對自己有利的。持不同意見者，多半是自欺欺人罷了。

    京都的夜轉涼，屋內卻溫度適宜。

    於淳安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身邊的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或者就算她醒著，也不是真那麼的在意吧。

    第二天一早，兩人的度假生活正式開始。

    樊以律帶著於淳安游寺廟，逛老街，看藝jì，吃美食。一整天安排得滿滿當當，累得她兩腿發軟。

    「這麼沒出息？」他扭頭笑她。

    於淳安靠在他的背上歇息，臉蛋通紅。

    「你真是缺乏運動。」樊以律邊說，邊拿出瓶水擰開給她，「喝口水。」

    於淳安接過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顯然早已經渴了。

    樊以律摸了下她的臉蛋，把人摟到身邊，架著她往前走。

    「不是說要上山看楓葉。」

    「我不想去了。」

    「累成這樣兒？」

    於淳安點點頭，伸手拽住他，放慢腳步，「人果然不能貪心，我想看的地方太多了。」

    樊以律低聲笑，站定後問她：「回去歇著？」

    「可以嗎？」於淳安有點不好意思。是她要求去這兒去那兒，他才安排得這麼緊湊的。

    樊以律敲了下她的額頭，把人摟過去之後說：「回去歇會兒，晚上去大阪泡溫泉。」

    「好。」於淳安開心地笑。

    兩人快樂地對視，樊以律忍不住低頭親了下她。

    下山的路上，於淳安偷看了幾眼他帶笑的側臉，嘴角一直上揚著。看得出來他心情也很好，今天更是好幾次大笑出聲，讓她覺得自己突然幽默起來了。她從來沒這麼放鬆過。這種美景美食，再加上稱心的人相伴，不是她之前能想像出來的日子。

    接下來的每一站，他都安排的很愜意。

    在大阪的時候，他們賞花，泡溫泉，看夜景。抵達沖繩之後，更是快活得很。海邊漫步，水上遊艇，曬太陽，學游泳。每一個項目都讓她笑得燦爛，他的每一個舉動，也都能讓她感受得到他的體貼。

    最後一晚的時候，他們歇在海景房內。

    於淳安趴在床上，享受著樊以律替她抹著曬後修復霜。

    「烤得跟蝦似的。」他邊抹邊說她。

    於淳安『嗯』了一聲，側頭看他。

    「看什麼？」

    於淳安笑著搖頭。瞧著他略顯笨拙地替自己服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老話兒說女孩子要富養，否則將來別人對她稍微好一點，一不留神就跟人跑了。這話到底有多少正確性，她不在乎，反正這會兒倒是挺合心意的。她真是覺得他再這麼對她好下去的話，她會非常的捨不得他。

    「還看？」樊以律瞥了她一眼，手下的動作沒停。

    於淳安支起腦袋，笑他：「手法一般。」

    樊以律揚了揚眉，壞笑著扔了手裡的修復霜，人壓了上去。

    「喂！」於淳安笑著推他。

    樊以律把人困得嚴嚴實實，抵著她的額頭低聲說：「要不你來替我服務一下，讓我也學學手藝？」

    「我不會。」於淳安哈哈笑。

    樊以律咬上她的唇，邊咬邊說：「不會就給我老實點兒。」

    「你要幹嘛？」

    樊以律不吭聲，一把扯掉她穿在身上的裙子，熱情地撲了上去。

    「縱慾不好。」她喘著勸他。

    「沒事兒。」

    性美好的地方，或許不僅僅在於最後的高。潮。那每一秒鐘的接觸，都讓你有無數種感官上的衝動。他的呼吸，溫度，氣味，聲音，觸感，融合在一起之後迎面撲來，深深地進入你的每個細胞，那種感覺真的強烈到沒有語言能表達出來。這世上有一些事情，是你必須親身經歷過後才知道其奧秘的。性，就是其中一件。

    她喜歡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總是看著她的眼睛。

    這個時候好像外面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們只有彼此，也只在乎彼此。不管這種感覺能維持多久，但此時此刻它強烈到勝過一切。

    她忍不住抱緊他，配合他，想確定他跟她一樣也無比得快樂著。他總是很熱情，讓她有種自己很迷人的感覺，那種需要和被需要的滋味，美好得無與倫比。

    以前不懂這種事的時候，她不會明白合拍有多重要。他第一次說她很棒的時候，她甚至根本沒理解其中的意思。

    等一切回歸平靜，他抱著她親了好幾口，又誇她很棒。現在的她明白很棒的意思，於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

    「傻丫頭。」樊以律把她拉到身上，不停地用雙手撫摸她的臉蛋。

    於淳安舒服地趴著，像不會動彈一樣。

    「累癱了？」他低聲問她。

    「嗯。」她點點頭，摟住他的腰。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叫她好好睡一覺。

    熄了燈，兩人漸漸有了睡意，電話卻不聽話地響了起來。樊以律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後，低聲嘆氣。於淳安從他胸口上抬頭，睡眼惺忪的。

    「繼續睡。」樊以律按了拒聽鍵。中午的時候他跟邱淑雯通過電話，並且明確說明了他現在在度假，有事回去再說。這會兒她繼續打過來，無非是不想他安生。

    於淳安揉揉眼說：「接一個吧。」

    「不用。」樊以律關了機。

    於淳安嘆氣，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感嘆道：「她應該很喜歡你吧。」

    樊以律沒吭聲。

    於淳安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複雜。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她突然一臉嚴肅地直起身子。

    「怎麼了？」

    她直視著他，雖然有些難以啟齒，卻還是勇敢地開口：「我不想她把你搶走。」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