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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他拍了拍蘭溪竹的肩膀。

    蘭溪竹望了他一眼,清咳了一聲:「我與他還未成婚。」

    「未成婚又怎麼樣呢。」蘇未辰蹦上了床,盪著自己的兩條腿。「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南衡的皇后了。」

    見著他這樣的動靜,蘭溪竹驚呼一聲:「你動作小些,孩子不想要了?」

    蘇未辰的小腹已經有了微微的隆起,若不是刻意看倒也看不出來什麼。

    「放心,過了頭三個月就穩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

    蘭溪竹微微笑著,「難為你了。」

    難為他孕中奔赴迢迢萬里來救自己。

    茨城,三十萬大軍整裝待發。

    「蘇大人那邊傳信來說,蘭將軍已經被他從地牢里救出來了,現下無礙。」唐西德看了一眼陛下,謹慎地說道,「這幾日將軍都被關在地牢中,並未受到侮辱。」

    齊珩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南衡和希蘭,應當有個了斷。」

    「陛下,微臣願率領五萬騎兵衝鋒。」秦陽站了出來,面色堅毅。

    這人雖然單純直率了些,但確實是一個會打仗的將軍。

    「秦陽,若是你在西南立下功,從此便由你接替鎮西侯的位子,世子一出生便封為鎮西王。」

    齊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幾分讚許。

    這人自從舉家遷往西南之後老實本分,頗受當地百姓擁護。

    不過他終究不是當官的料,還是回戰場更有用。

    至於過去的事情,齊珩也就既往不咎了。

    況且……秦陽的孩子也是他長姐的孩子。

    「微臣謝過陛下!」秦陽鞠了一躬,「不知陛下打算何時啟程?」

    「今日,午後。」

    齊珩的眼中射出了冷光,他現在一想起崔承彥就氣得牙痒痒。

    茨城眾將士早就坐不住了,前幾日蘭溪竹一個人離城的模樣還歷歷在目,他們恨不得立刻上馬去和希蘭人打個你死我活。

    他們竟然敢把蘭將軍關在地牢里,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午時一過,兩軍交戰。

    這場仗不過持續了一個時辰,希蘭軍就掛了白棋。

    考慮到蘭溪竹尚在希蘭軍營,齊珩接受了對方的停戰協議談判。

    南衡軍力壓希蘭軍,損傷並不大,而對方短短一個時辰就傷亡上萬了。

    崔承彥這才意識到,希蘭的國力大不如南衡。

    為了及時止損,還是投降明智些。

    兩軍的談判團不過交鋒了一個下午就出了結果。

    最終,希蘭這邊放人撤軍,並且答應了十年不再侵犯南衡的西南領土。

    南衡這邊同意減貢,也同意廢除和親,兩國十年內不再交戰。

    一戰換來十年和平,對兩國來說都不算吃虧。

    戰爭一旦爆發,吃苦的永遠是百姓,沒有哪一方能完全討到好處。

    這樣的結果兩方都能接受。

    夜晚,希蘭士兵將蘇未辰和蘭溪竹護送到了茨城門口。

    唐西德下馬,身後跟著茨城的南衡大軍。

    「恭迎將軍回城!」

    「恭迎將軍回城!」

    「……」

    出城迎接的只有幾萬大軍,這樣的聲音也足夠響徹雲霄。

    整個茨城上方飄蕩著這句話,經久不息。

    蘭溪竹強撐著站了起來,夜色將他蒼白的臉遮住了幾分。

    「將士們……」他忍著落淚的衝動,「回家吧。」

    戰爭總會結束,西南和塞北太平了,整個南衡便無恙了。

    他這一生,也總算是沒有虛度。

    今晚的月亮格外高,清冷的光照在蘭溪竹的臉上,顯得他看上去不可侵犯。

    這是蘭家僅剩的武將,南衡獨一無二的大將軍。

    可是他甚至還未過立冠之年。

    蘭溪竹闔著眼,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猛然睜開眼睛。

    下個月初二……大婚之日。

    他的生辰就在下個月初二,齊珩是想等自己過了二十歲才迎他入宮。

    哪有什麼吉時,齊珩根本就沒有請人做占卜。

    他的誕辰就是吉時。

    這人什麼也不說,蘭溪竹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從前在塞北都是跟自己的部下過的生辰,從來沒有人這麼惦記過這個日子。

    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這樣的日子本來也無足輕重。

    蘭溪竹喜歡的是被人珍重的感覺。

    主帳中,齊珩端坐在那兒,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小冊子翻看。

    「陛下……」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齊珩猛然抬起頭來,手中一顫,東西掉落到了桌子上。

    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眶瞬間濕潤了許多,招了招手道:「阿竹,你過來。」

    讓我好好看看你。

    蘭溪竹起身,露出了一抹笑容。

    真好,他還能見到陛下。

    只不過一路的舟車勞頓讓他筋疲力竭,身子還沒有徹底好起來,所以還沒等走到齊珩面前,他就倒了下去。

    齊珩本來就已經站起身迎他,見他這般虛弱,頓時大驚失色。

    「來人,傳蘇大人。」

    他的臉上全是心疼。

    明明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蘭溪竹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著齊珩面帶寒霜地寫著什麼東西。

    「陛下,希蘭那邊說已經處罰了動用私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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