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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他記得自己叮囑過朱參領,讓他等著姚歸林一回來就把他帶到演武場。
「將軍,讓卑職同往吧。」姚歸林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將軍從未去過西南,卑職想要同往照顧將軍。」
在照顧人這件事上,姚歸林確實很擅長。
姚歸林心中焦急,艱澀地滾動了一圈喉結。
他本來想要回來直接聯繫上蘭溪竹,想問問他的情況。他心中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誰知對方非但一切都好,還準備出兵西南。
他被人攔著送到演武場,最終還是趕上在發兵的時間前找到了蘭溪竹。
姚歸林想問問,那道封后聖旨是什麼意思。
蘭溪竹拽了一下馬繩,想要躁動的馬兒沉穩些。
他皺了皺眉,然後道:「歸林,你也沒有去過西南。」
「卑職去過。」說到這,姚歸林來了精神,「我從前跟著老將軍去過一次西南。」雖然不是為了打仗,但總也算是去過一次了。
蘭溪竹的爹還在的時候,那得是好幾年前了。
那時候姚歸林才多大?
西南這些年來又變化了多少?
不過看著姚歸林這副乞求的模樣,他還是忍不住心軟了下來。
「那你同去吧。」
他也確實有話要跟姚歸林講,紀家小姐的事情就這麼拖著也不是事。
就這樣,他們從衡都浩浩蕩蕩得出發了。
除卻江南瘟疫那一次,以往他們都是北上,唯獨這次是南下。
蘭溪竹的心裡裝著事情,他昨晚聽齊珩的描述,對方還是國王親征。
也就是說,對方的主帥是崔承彥。
這人也算得上是豁出去了,竟然不怕死地來到戰場上。戰場上刀劍無眼,誰管他是國王還是別人。
他這次是下了決心的,若是不搞出一番名堂出來,怕是不會罷休。
蘭溪竹和北狄二王子還有幾個出名的將軍都打過好幾次了,也算是知根知底,但是這崔承彥,他當真不了解。
據蘭溪竹了解的崔承彥,他並不是這麼野心勃勃的人。
不過他替齊珩和自己了解了齊淮,也算是幹了一樁好事了。
夜晚,軍營軋帳。
蘭溪竹坐在自己的營帳里,叫來了自己的幾個老部下,還有從前三哥的人。
十多號人討論了兩三個時辰,直到快睡覺的點才散去。
他們就西南的形勢和雙方優勢展開了分析和討論。
蘭溪竹一直眉頭緊皺,事實上,當前的局勢對他們來說並不好。
他這次從衡都帶了十萬的兵馬,再加上當地的十萬駐軍,合起來大抵有二十萬兵馬。
西南不抵塞北地廣人稀,靠近希蘭那一塊邊疆的城池眾多,軍隊分布散亂。
若是將二十萬軍隊拆開來,他們這裡並不能討到半點好處。
明明是要休息的時辰了,蘭溪竹卻一點都睡不著覺。
正當他準備脫衣躺在床墊上的時候,營帳外響起了姚歸林的聲音:
「將軍,卑職求見。」
蘭溪竹迅速地將剛解開的衣帶系好,然後站起了身子,「進。」
姚歸林一進來先是行了一禮:
「將軍。」
「歸林,那麼晚了,什麼事情?」
姚歸林抬起頭來,一副想要開口卻又猶豫的樣子。
今天半天行軍路程觀察下來,他並沒有發現蘭溪竹有任何的不對勁,甚至比自己想像中的雲淡風輕。
「將軍……」他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卑職想問問,陛下的聖旨。」
陛下的聖旨?
蘭溪竹腦中一轉,下一刻就知道了他過來找自己是為了什麼。
他需要瞞著雷順,但是不用瞞著姚歸林。
讓這人知道得清楚些也好。
「你什麼意思?」
姚歸林胸脯起伏地劇烈,那副清秀的面容上難得這麼不平靜,眼中似含著淚水。
「將軍,封后聖旨,可是陛下脅迫你的?他是為了打壓蘭家,還是為了折辱將軍?」
近日,除了西南開戰的消息意外,傳得最沸沸揚揚的就是那道空前絕後的封后聖旨了。
姚歸林和那些百姓和玄羽騎的將士們一般都認為是齊珩那邊的施壓,可偏偏蘭溪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蘭溪竹垂眸道:「非也。」
既不是打壓蘭家,更不是為了羞辱自己。
要不然他也不會再為齊珩這麼賣命了。
他昨日率兵出戰希蘭的消息也已經傳出去了,眾人可是猜測眾多,誇讚蘭溪竹這種大無畏的犧牲精神。
不是的。
如果齊珩對他的手段如同前世一樣,他肯定沒有精力率兵南下。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個人來說,蘭溪竹是一個很受情緒控制的人。
他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在這裡並且雲登風情地和部下們討論戰術,就證明了他並沒有絲毫不願。
姚歸林是他的心腹,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
正式因為想到了這一點,他才那麼激動。
「將軍,」姚歸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卑職不相信將軍會跟女子一樣嫁進皇宮,這是明擺著不尊重將軍。」
「只要你一聲令下,卑職一定跟著你一起……」
「歸林。」蘭溪竹的肩上披著外衫,體態看上去十分輕,有些疲乏的樣子。他抿了兩口茶提神,然後坦然地說道:「我和陛下是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