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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這帝王大忌,他已經犯得夠徹底了。

    齊珩在等蘭溪竹的態度。

    過了幾息功夫,蘭溪竹才無奈地嘆了口氣。

    「陛下,你們方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都……聽見了?」

    齊珩的語氣莫名地有些急,「那你是怎麼想的?」

    蘭溪竹怔了怔,撇過頭去,半晌沒有說話。

    他知道齊珩是什麼意思,想要自己立馬答應嫁給他的意思。

    可蘭溪竹之前跟他約定好了的三年之期,這人全然忘記了。

    「陛下……」久久,他才冒出了一句話。「我不想因為情勢所逼答應你,我之前說過的,讓你等三年,你還記得嗎?」

    齊珩心中都有數,只不過被他這麼乍然一提起,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他從來就不是個耐心好的人,在蘭溪竹身上他已經花了足夠多的功夫,儘可能地讓自己變成他能接受的樣子。可是這人一直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哪怕到這個份上了都不肯順從他一次。

    「朕不明白……」齊珩的臉色低了下來,說出的幾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你遲早要嫁給朕,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關係。」

    察覺到他變化了的語氣,蘭溪竹心中一沉。

    「陛下,那是我們之前約定好了的。」

    他對齊珩的這個態度突然有些失望,這人才裝了幾天的溫柔,這下子就要回歸原樣了。

    「朕知道。」齊珩擒住了他的手腕,深邃的眼眸中在翻滾著某種濃郁的情緒,「可是朕等不及了,朕不喜歡外面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想看你離朕這麼遠,每次找你都像是偷歡一樣。」

    蘭溪竹也並非好脾氣的人,他的手腕被人擒得有些疼了,於是皺眉道:「陛下,我們已經偷歡一年多了。」

    這一年多來,齊珩也從沒有顧及過自己的感受。

    他現在想要公開關係,同樣也沒有顧及到自己的感受。

    「所以朕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齊珩的聲音高了起來。

    「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別人知道,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齊珩也是突然上來了情緒,沒忍住說了這麼一句話。

    他以為自己放棄得夠多了。

    他能為蘭溪竹付出很多,可是並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應。

    也許是因為今天被外邊的煩心事和蘭溪竹冷淡的態度所激的,竟然就這樣控制不住情緒了。

    話已經說出口,想收也收不回去了。

    「陛下,微臣從前最怕你逼我。」蘭溪竹的鼻腔一酸,話語還是淡淡的,但能讓人聽得出來他的委屈。「陛下這才裝了幾天,就憋不住了?」

    齊珩被這兩句話激得清醒了兩分。

    他方才的語氣太重了。

    方才自己激動之下用「朕」自居,蘭溪竹也開始以「微臣」自稱了。

    想起自己之前主動提出的「用你我自稱」的約定,齊珩的心中冒出了幾分悔意。

    他握住了蘭溪竹的手,「我剛才弄疼你了,對不起。」齊珩親了親他的手背,「我急糊塗了,說了氣話,你別往心裡去。」

    蘭溪竹冷淡地將手抽回來,「陛下怎麼會糊塗呢,微臣看陛下一直清醒得很。」所以才會這麼清楚什麼話戳自己心窩戳得最疼。

    其實這一幕真叫外人看去了,說蘭溪竹一聲大逆不道也是不為過的。

    他承認自是有恃無恐,他仗著齊珩喜歡自己,也敢放狠話嗆他。

    「我方才真的糊塗了……」看著蘭溪竹淡漠的神色,齊珩心慌了起來,「我只是害怕你不夠喜歡我,害怕你拿那三年敷衍我,我等不及了……」

    蘭溪竹擰著眉,「陛下竟然這麼不信任微臣,何必還要記著那三年之約呢,」頓了頓,自嘲一笑,「對了,你也沒記著。」

    齊珩被這油鹽不進的態度傷到了。

    「我不明白……」他沉著聲說道,「為什麼你一定要惦記著那三年,早晚不都是一樣的嗎?我不想看著你被別的人惦記,無論是白芷如還是姚歸林。」

    聽到「姚歸林」的名字,蘭溪竹心中猛然一顫。

    「你監視我?」

    「算不得監視。」齊珩呼出一口氣,輕鬆地解釋道,「有人惦記我的人,我憑什麼不能知道?」

    蘭溪竹心中被他這自大的語氣氣笑了。

    「陛下,那是你給微臣安上的身份,外人並不知曉。」他討厭被監視,尤其是以這種理由,仿佛是自己真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樣。

    「所以我才想快點把你迎進宮,你為什麼就是不懂我呢?」說到這,齊珩的語氣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

    蘭溪竹累了,緩緩地推開他。

    「陛下也不懂微臣。」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執著那份三年之約。

    蘭溪竹是一個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蘇未辰也就罷了,如果齊珩想得到自己的心,便也只能將心給自己一人。

    前世,齊珩寵了崔雪怨十年。

    這十年時間,他去崔承彥的未央宮比來自己的鳳棲宮的日子還要多。

    一想起他跟別的女人在床上也做過那樣的事,他的心就如同被刀尖扎了一樣疼。

    十年,三千多個日夜,齊珩大抵有一半的日子宿在她那,另一小半宿在蘇未辰那。他來自己那的時間並不多,往往也帶著發泄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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