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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夜裡寂靜如水,只有齊珩失眠了,他就這麼抱著蘭溪竹裸著的身子,心裡一片滿足。
他想起了自己出發前日,子書珏在晨陽殿中竭力勸他不要以身涉險的場景。
齊珩說要拿自己當誘餌,把那些懷有異心的人給剷除乾淨。
可是子書珏並不贊同,認為這樣過於冒險。齊珩萬一在皇宮外出了什麼事,那整個南衡的天都會塌下來半邊。
齊珩自己藏著私心,卻嘴硬著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一套說辭拿來騙外人,或許別人會嘆他一句有勇有謀。可是拿來騙自己,這理由那就太過單薄了。
不是為了王權霸業,更不是為了剷除異己。
最後一次分別鬧得不歡而散,因而他想要再見蘭溪竹一面。他知道,這次去塞北,他們將分別數月。
這些不見面的日子裡,齊珩難道要讓自己一直回憶最後一次在晨陽殿蘭溪竹的滿臉悲恨嗎?
雖然危險,但是齊珩能將自己保護好。
刺客的消息沒有問題,傳給他們消息的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假的。他們確實認為齊珩就在羽箭瞄準的位置,但是那裡其實只有一個稻草做的人偶罷了。
齊珩未雨綢繆、設下陷阱,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
背後主謀他已經心中有數了,可真是讓人寒心……而且有著那一層身份在,齊珩似乎還不好對他做什麼。
後半夜,齊珩做在那兒思慮了很多事。結實的手臂讓蘭溪竹給枕麻了,他也沒有吭一聲。
懷中的人仿佛睡得很舒服,呼吸聲很均勻。
齊珩時而拿唇碰碰他的臉,時而為他撩一下鬢髮,做了不少小動作。
他就這麼貪戀地看著蘭溪竹,仿佛是要把他的模樣刻進骨中。
這藥效來的猛烈,去的也快。二人昨夜折騰到後半夜,結果蘭溪竹在晨光熹微之時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齊珩睡得很淺,懷中的人剛有了動靜他就被驚醒了。
他對聲音有些啞:「怎麼了,不多睡會?」
蘭溪竹才感受到自己身上未著片縷,他的耳垂有些紅了,一出聲卻感到自己的喉嚨十分干痛:
「陛下……」
昨夜的啜泣聲和低喘聲從未間斷,這下子猛然睡醒了是要感到不適了。
「你怎麼會在這?」
蘭溪竹沒有著急起身穿衣,但是有意跟他保持距離,兩個人立馬分開了許多,寒意瞬間灌進了被窩。
齊珩布滿地皺了皺眉,將對方摟了回來,將他的頭按進自己的懷中。「用完了就扔了?蘭溪竹,你好沒良心。」
這倒顯得是他的不是了。
他不想和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男人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蘭溪竹決定順從他,雙手還輕輕覆在了齊珩的胸前。「陛下為何出現在此?」
他對這個問題還真是執著。
齊珩無奈地解釋道:「以身作誘,引蛇出洞。」
蘭溪竹微怔,鼻息輕輕地噴在了齊珩的胸前,讓對方覺得痒痒的。
「朝中有叛臣?」
「算是吧。」齊珩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也沒有避諱蘭溪竹:「還是一位皇親國戚呢,有長姐庇佑,朕倒是不知如何處置他才好。」
蘭溪竹吃驚道:「秦陽將軍?」
「是。」
蘭溪竹的心裡頓時心緒亂飛,他知道秦陽將軍的出手意味著什麼。原來他那麼早的時候就有了謀逆之心,當真是人心隔肚皮。
「長公主身懷六甲,確實不方便出手懲治她的駙馬。」他應和道。
「不過,陛下怎麼知道這件事是秦陽將軍做的呢?」
那些刺客看著雖然不精明,但是應該是查不到由來的,齊珩怎麼肯定那些人是秦陽派來的?
「因為……朕在暗中只給他透露了朕藏在行北的軍隊這則消息。朕派他去西南接親,和親使團在衡都城外便停了下來,還真以為……朕的手伸不到那麼長的地方呢。這可是在天子腳下,他竟然如此愚蠢。」
第38章 朕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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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竹垂下了眼眸,然後輕輕問道:「那陛下最初是怎麼懷疑到秦陽將軍頭上的?」
秦陽怎麼看都像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閒臣,就算有了長公主駙馬這個身份,他為人也十分高調。
蘭溪竹身為一個重生的人,自然知道他背後藏著什麼樣的禍心,但是齊珩不應該知道。
莫非是秦陽做了什麼事,暴露了什麼?
齊珩也不打算隱瞞:
「朕近日發現昭王與朝中許多大臣有私下來往,派人去查探了一番。其中秦陽與他來往的最頻繁,朕一開始也不相信。後來蘇未辰在宮中傳召了長姐,無意中打探到了秦陽最近行為舉止很是古怪。」
可是,這並不能讓齊珩直接確定秦陽是幕後主謀。
他出宮引誘秦陽的計策其實是蘇未辰給自己出的,只不過具體怎麼做是他自己謀劃的。蘇未辰勸他走漏個出宮的消息做做樣子,可是他沒有聽從,自己光明正大地從衡都跟了北行軍一百多里路。
美名其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來的時候他已經把子書珏留在晨陽殿了,國事倒是不耽擱,但是把子書珏和蘇未辰嚇得不輕。
齊珩一旦碰上了蘭溪竹的事,就變得不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