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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齊珩猶如烏木般的瞳孔微微放大,俊顏上划過一抹躲閃之色。
他好像很久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了。「朕……不知道。」自從上次欽天監跟他胡扯了一番後,他已經把立後的事情暫擱腦後了。
皇后對於齊珩來說可有可無,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算頂著朝臣的壓力也要把它一直空置在那裡。
或許是因為……他已經心有所屬了。
齊珩沉沉呼出一口氣,斂了心思,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事情。
「之前你說的那件事的進展可有眉目了?」
子書珏頷首應道:「微臣已經查明了,他最近確實不太安分,和昭王殿下聯絡頻繁的也是他。」
齊珩諦視了一番攤在案桌上的捲軸,語氣平淡如水:
「希蘭和親使者已經候著了吧,南衡使團缺個接親使者,就讓他去吧。」
既然太閒,就找點事情做。
這衡都當真是一日都不得安寧。
「那微臣……便去擬旨了。」子書珏行禮告退。
第35章 將軍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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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溪竹點兵之前,另一道聖旨悄然送去了秦府。
「老爺,陛下為何這次選你去做希蘭國的和親使者?」長公主歲和挺著孕肚,面帶愁容地盯著這份聖旨。
他們秦府向來與世無爭,這樣的大事怎麼突然落在了他們身上?
秦陽眼神躲閃道:「大抵是……前幾日昭王殿下出聲,惹得陛下不快。陛下暫無合適的人選,還不能怠慢希蘭使團,所以擇了我去吧。」
自從宮裡的傳報太監在秦府宣讀了這份聖旨後,他的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
秦府門楣是高,秦陽得的卻是個虛職,空有其表。齊珩委派他去接親是為何,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麼……
不可能,他還什麼都沒做過。
「昭王終究是心思多了些,他不過是一個希蘭的番邦女子生下的庶子罷了。陛下乃嫡長子,光是身份就擺在這,他就算有再多的心思也翻不出浪花來。」
歲和唏噓道。
秦陽盯著堂外發怔,根本沒有聽見自己的夫人在說什麼。
歲和顯然也是發現了這點,然後輕輕推了推他:「老爺,在想什麼呢?」
「……無事。」
秦陽猛然回神,然後覆上了她的手:「公主勿要傷神了,為夫此次前往西南不過半月,你在家中定要看顧好自己和腹中胎兒。」
歲和莞爾一笑:「你放心。」
二人的手緊緊地攥著,外人都道長公主和駙馬相敬如冰、舉案齊眉,現下看來並非虛言。
希蘭的和親使團已經在西南候著了,南衡這邊也不能耽擱太久,所以第二日秦陽便領著和親隊伍啟程了。
而蘭溪竹這邊也點好了兵,準備帶著八萬兵馬從衡都出發了。
發兵之前,蘭溪韻特地囑咐好:「戰場刀劍無眼,護好自身。」剩下的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整個衡都似乎已經沒有蘭溪竹留戀的東西了,他坐在馬上,又回首眺望了一眼皇宮的方向。不知怎的,心裡落下了幾分惆悵。
戰事永遠都是耗時長久的,這次一走,不算路上的行程,沒有一月都怕是回不來。
他接下來一個月都不用見到那個只會強迫自己與他歡好的齊珩了。
那張俊美卻喜怒無常的臉頓時浮現在了蘭溪竹腦海中,一時半會兒竟然揮之不去了。
「將軍,八萬兵馬已經集結完畢,即刻便可啟程。」
姚歸林單膝跪在馬下,恭敬地向馬上的人回稟道。
「嗯。」蘭溪竹斂回了心思,拽了拽馬僵,抬起頭來望了一眼烏泱泱的八萬兵馬。「順子沒鬧吧?」這句話的聲音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
姚歸林的神色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講不該講。
見他彆扭著不說話的模樣,蘭溪竹心裡猜到了七八分。雷順自從上次甦醒後就開始一蹶不振,終日吵嚷著要跟著其他人一起練兵。可他現在連一點重物都提不起來,一隻手跟廢了似的。縱使他們百般寬慰他只是暫時不能用手,他也不相信自己三五年之後還能上戰場殺敵。
這次點兵出征,他心裡怕是萬分難受。跟著蘭溪竹率軍打仗那麼多年,自己第一次不在將軍身旁。
「罷了,讓他在衡都好好養傷吧。」
蘭溪竹低身伏了下去,作起勢狀,右手向上擺了一下,中氣十足地大喊道:
「即刻啟程——」
這一聲迴響在南衡城外,經久不息。
南衡的戰旗飄揚在空中,隨著行軍隊伍漸行漸遠,緩緩離開了城郊。
行軍的速度不比皇帝遊行祈福,他們的動作快上許多,而且還是急行軍,一日怎麼也得走二百里路。
北境戰事告急,蘭溪竹憂心北狄人壓境,行軍隊伍更加馬不停蹄。
才半日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行了一百多里路了。
從晌午走到傍晚,夕陽的餘暉也灑了下來,暗紫色夾雜在輝煌的落霞之中,昭示著夜幕來到。
越往北走越冷,尤其是在這還未化開冰的正月里。他們不得不就地紮營,休息一晚。
營地里升起了篝火,隨行軍大部分都是玄羽騎和北戎軍的人,將士們彼此之間都是共同出生入死過好多次的戰友,交情也好。
軍營里無須拘著,他們圍在一起烤火談天,什麼粗鄙之詞都能肆意地宣之於口,好不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