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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等著吧,有他後悔的。

    帳外,蘭溪竹早早地起來,清點損失。

    「昨晚那個刺客關在哪了?」

    偷襲他們的刺客被蘭溪竹射中一箭,沒走多遠便被姚歸林帶著人抓獲了。

    只不過那時夜深了,他只把結果上報給了蘭溪竹,並未處理那個刺客。

    「在營帳後面,弟兄們看著呢。」

    「嗯。」

    蘭溪竹淡淡點了點頭,示意他帶路。

    近日他好像和刺客犯沖,一直在跟這樣的人對峙。

    只不過還沒走到押著那人的地方,一個兵慌慌張張地小跑過來,看見蘭溪竹後甩開戰袍單膝下跪:

    「將軍,昨夜刺客自盡了。屬下沒有看護好,請將軍責罰。」

    蘭溪竹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他早就猜到這個結局了。

    膽敢行刺皇上,除了死也沒有別的結果了。

    那刺客想來是希蘭國人,不然身上不會揣著希蘭的奇毒。他想著自己能讓南橫皇帝一命嗚呼,卻為未料到隨行之人中還有一位神醫。

    「身上搜出什麼了嗎?」

    「只有一枚飛鳴鏑,怕是事成之後與同夥發信號用的。」

    跪在地上的人恭敬地呈上一枚銀灰色的飛鳴鏑,這種東西看起來毫不起眼,算不得什麼線索。

    希蘭國想要害齊珩?

    這未免太過於明目張胆了吧。

    近日鄰國頻頻有刺客奸細偷襲他們,這讓蘭溪竹的心裡隱隱地不安。

    「昨夜……陛下的帳子,再去搜。」

    他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像向下面吩咐道。

    昨夜的大火燃得兇猛,怕是什麼也沒剩下。

    雖然刺客被抓到了,但是他已經自盡了,這裡什麼證據都沒留下,安排這場刺殺的人想必很中意這個結局。

    今天本該是帝後祈福的日子,但是卻被這件事耽誤了。也不知道齊珩醒了沒,這場祈福祭祀是否還要如期舉行。

    照他來說,此刻立即啟程回宮是最妥當的決策。但是佑民寺祈福事關國祚,他們不得就這麼無功而返。

    罷了,還是先去看看齊珩如何了。

    「微臣蘭溪竹,求見陛下。」

    他跪在帳外,向里喊道。在昨日這還是自己的營帳,經過一晚的變故,就已經被齊珩霸占了,他現在進去都需要通報。

    「進來。」

    齊珩的聲音聽起來比昨日有精神些。

    蘭溪竹緩緩掀開了帳子,走近了床邊。

    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齊珩的肩上,雪白的繃帶上冒出了一個顯眼的血洞,傷者卻好似沒有知覺似的。

    還好傷的是左肩,右肩無礙,還可以批摺子。

    「昨夜可查出什麼來了?」

    「刺客自盡,營帳被燒毀,沒有有用的東西留下來。」

    蘭溪竹低著頭,仿佛已經能想到齊珩有多憤怒了。

    誰知他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仿佛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一般。

    蘭溪竹見他不語,大膽地試探道:「陛下心中……可有猜疑?」

    這是一場謀殺,背後肯定有主謀。就算是希蘭國想要南衡皇帝的命,也難保他們沒有找內應,和自己同氣連枝。

    「朕死了,誰能繼位?」

    齊珩抬了抬眼眸,語氣沉著,聽不出情緒的波瀾。

    這句話引人遐思,若是齊珩駕崩,他膝下沒有皇子,只能是他僅剩的那兩位王爺繼位。

    六王身份卑微身子又孱弱,四王身上流著異族人的血,難以繼承大統。

    「微臣愚鈍。」

    蘭溪竹不敢妄加揣測。

    「不,你猜出來了,你只是不敢說而已。」

    齊珩拿起手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這麼得罪人的事情誰敢隨意宣之於口,更可光那兩位都是王爺,是皇室子弟,不是他一個外姓人能夠隨意說道的。

    蘭溪竹不想與他再去猜測誰是背後主謀,於是換了個話由:「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嗯。」

    齊珩也順著他往下答,「貴妃的身份切勿張揚,營帳附近再搜搜,實在找不出什麼就罷了。」

    「是。」

    蘭溪竹抱拳答應,思忖著怎麼開口祈福的事情。

    齊珩傷的是肩不是腿,倒也不是登不上佑民寺。不過陛下龍體要緊,萬一出了什麼差池,底下的這些人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就在他思慮之時,齊珩輕聲喚住了他,嗓音低沉。

    「你過來。」

    蘭溪竹抬眼,撞進了他的眼神里。

    齊珩鳳眸幽深,仿佛能吸住人的心魂一般。

    一個及冠登基的帝王,還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上天當真待他不薄。

    就憑齊珩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想做什麼也是做不成的。

    不過他們之間似乎很久沒有做那事了。

    他聽話地走了過去。

    蘭溪竹剛靠近就被齊珩一拽拉進了懷裡,他一陣驚呼,「陛下——」

    這裡是外邊的營帳,甚至能聽見下人經過的腳步聲。若是他的部下此刻求見,兩人相擁的畫面就要被人瞧去了。

    可是齊珩並不打算放過他。

    他雙目緊緊地盯著蘭溪竹,語氣有些危險,沉沉吐出了幾個字:「蘭溪竹,昨夜朕就想問你了。」

    齊珩把頭埋在蘭溪竹的胸前,貪婪地吸入他身上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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