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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右相又從袖中拿出一封對比信,道:「這是微臣找人做的譯文。」
齊珩收過呈上來的信,簡略瀏覽了一番,內容大抵是問最近南衡的國況和朝臣的立場。
只是其中最大逆不道的是,他把朝中大臣分開出去一部分,劃寫道:「蘭家勢力」。
蘭家手握重兵,想要造反,輕而易舉。
這信的內容確實是戳在齊珩的心窩裡了,他控制不住地跳了跳眼皮,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他沉重地呼了一口氣,把蘭溪韻喚了上來,將信件甩給了他。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聲。
這樣的大事,他們是不配參與其中的。
「太保……有何解釋。」
齊珩聲音毫無溫度,有點像發怒的前兆。
蘭溪竹和蘭溪旌憂心忡忡地看著上方,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會作何回答。
只見蘭溪韻伏在地上,抬起頭來看了右相一眼。
「右相此話,可否自圓其說?」
然後又將目光對準齊珩,「陛下,臣若有異心,為何光明正大地收一個外族人入府?那人只不過是一月前臣在外面遇見的一個可憐孩子,微臣見他無父無母才將他帶回蘭家。右相大可查詢他的來歷,他自幼長在衡都,臣早已查明。」
右相在旁諷刺地冷哼:「若是太保大人的障眼法呢?找了這種來歷的孩子來助自己完成宏圖大業?讓旁人無處說道?」
蘭溪竹聽了也暗道不好,這個外族人恐怕就是那日在大哥房中談論的阿律了。
他哪裡是買茶未歸,分明是被右相給扣住了!
這個人不在他的籌劃範圍內,若是不小心在他身上出了差錯……
「事實真相還未蓋棺定論,右相這麼說不妥吧?若微臣真與希蘭國有所往來,大可將事情做得隱蔽一些,為何能讓侍衛首領這般輕易查到把柄?」
蘭溪韻的聲音染上迫切,面上帶著薄怒。
他對南衡衷心至此,怎能容許他人侮辱!
「此舉雖險,勝算卻大。」右相繼續挖苦道:「誰敢查你蘭府的人?若不是侍衛統領留了個心眼,這封信的內容可就無從得知了。」
這話無異於讓整個蘭家都成了眾矢之的。
齊珩聽著,危險地眯了眯眸子。
「況且……」右相繼續說道,「哪怕不是你蘭溪韻做的,你府上可還有一位朝中重臣,手握重兵呢。」
蘭家之所以能被針對,就是因為蘭溪竹手握兵權。
這話提到了點子上,許多人的目光漸漸移到了蘭溪竹的身上。
被盯著的人頓時覺得如芒在背,他屏氣凝神,站了出來。
「臣絕無異心,蘭家世代忠心為國勤勤懇懇,望陛下明察。」然後蘭溪竹轉頭望向了右相,目光帶著探究:
「不知右相大人如何搭上的侍衛統領這條線,他發現這樣重要的物證,不事先通報領侍衛內大臣上奏陛下,怎的先來通報給你?」
右相一愣,有些氣惱地說:「他人微言輕,怎敢與你們蘭家作對?」
「哦?」蘭溪竹冷笑道,「現在就不是與我們蘭家作對了?」
右相斜眉一豎,「蘭溪竹你別太猖狂了!真當你們蘭家在朝中無人匹敵了?」
蘭溪竹的神色始終不見半點驚慌:「右相大人糊塗了,咱們方才論的是你和侍衛統領的關係,怎的偏又要扯到我蘭家?」
眾人已經凌亂了,現在兩方看起來都有疑點,右相那邊似乎看上去更無法自圓其說。
況且,這證據也是能造假的。
直到蘭溪竹出面,齊珩終於忍不住擺了擺手打斷他們。「夠了,別吵了。」
這一道聲音不大,卻引得朝堂上的諸位大臣膽戰心驚。
他掃視著眾臣,眼底射出銳利的鋒芒。
「朕平生……」頓了頓,目光停在跪在地上的右相身上,「十分痛恨別人污衊他人之人,不由分說就往他人身上潑髒水,是要付出代價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許多人心裡一涼。
陛下這是要保住蘭家了?
「不過……」他話鋒一轉,「朕最痛恨背叛之人。」
不知為何,眾人感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方才凌厲了許多。
「所以……右相,蘭將軍,太保大人……你們可要為你們說過的話負責。」
他抬起了頭,眼底閃過些許戾氣。
「大理寺卿!」
一個體態臃腫的的中年人急忙站了出來,用袖擺擦了擦冷汗。
「這件事情交給你去辦了,禁軍可調配一千。真相未查明之前,就先委屈蘭家兩位大人暫且緊閉一段日子了。」
這話的意思是要讓人監視蘭家了。
蘭溪竹握緊了拳頭,未發一言。
他看不懂齊珩是怎麼想的。
大理寺卿重重地磕了個頭,心中叫苦不迭。
「微臣領旨。」
這樣得罪人的大事又得落在他頭上。
蘭溪竹的指甲都要嵌在肉里去了,他站了回去,壓著身旁快要暴動的蘭溪旌。
他沖三哥搖了搖頭。
三哥在自己的侯府,還好這件事沒有波及到他。
如今他更是要保全自己,別無故受了牽連,屆時蘭家才真要孤立無援了。
還好蘭溪竹今早上朝前又搜了一邊書房,大抵是讓人查不出毛病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