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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5:23 作者: 半枝
齊珩見他的舉動,不由得一挑眉。
「蘭卿最近幾日聽話不少,怎的,在塞北一個月終於悟出君臣之道了?」
聽著他的冷嘲熱諷,蘭溪竹在心裡默默罵這狗皇帝不要臉,不過面上還是乖覺:「微臣惶恐,心中一直敬重仰望陛下,不敢存有異心。」
齊珩不輕不響地淡淡「嗯」了一聲,也沒覺得蘭溪竹這話多有誠意。
不過他今天心情愉悅,就不打算強迫蘭溪竹了。
傍晚見到自己懷裡的人摟著白芷如的那般場景之後,齊珩一直感覺自己的胸悶悶的,這下見到人才好些,先前的悵意和不快消散不少。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齊珩終於把手裡的摺子批好了。
他輕輕地把筆擱下,覆著薄繭的手指輕輕拂過了蘭溪竹的臉。
蘭溪竹緊緊閉上了眼睛,身下已然不自覺地戰抖了一下。
上方傳來齊珩的嗤笑。
「蘭卿仿佛很害怕的樣子?」
齊珩不算溫柔,每次都要把人做得只剩半口氣才肯罷休。
要不是蘭大將軍的皮厚實,早就死在他的龍榻上了!
這換做任何人都會感到害怕。
蘭溪竹壓著怒意,沉聲回答道:「微臣不敢。」
齊珩今日饒有興趣,他握住了拳頭,輕輕把肘放在案上,撐著自己的頭,語氣慵懶:「蘭卿對那白家女有何想法?朕今日見她似乎很相中你的樣子。」
果然還是問到這裡來了!
蘭溪竹在腦海中權衡了一番,思索著怎樣的回答能讓對方滿意。
「白小姐才貌雙全,秀外慧中,微臣不願高攀。」
齊珩皺了皺眉,「白家終究不敵蘭家,何必自謙。」
一聽這話便是不滿意他的回答了。
蘭溪竹瞳孔微移,氣息稍沉,把話說重了些:「微臣無意於白小姐。」
齊珩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一副「朕早就知是如此」的神情。
「你身上的傷如何了?」他微微抬眸,語氣微微緩和幾分。
「沒有大礙了。」
蘭溪竹搖了搖頭,肩上的傷連著被大哥家法懲治的傷一起養著數日,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朕聽說太保打你了。」
齊珩的薄唇里又吐出幾個字,讓蘭溪竹一愣。
這事都傳到皇帝耳朵里了?
「只是略懲小戒,大哥苦心,微臣已經領略了。」蘭溪竹辯解道。
「蘭家家法也叫'小戒'?那麼整個南衡的酷刑都該稱得上是'小戒'了。」齊珩眯著眸子,語氣危險。
不知道他為何這般咄咄逼人,蘭溪竹心中懊惱,難不成這人還要為了自己懲治自己的兄長不成。
況且大哥便是為那「君臣之道」罰的他,他不想齊珩深問下去,免得被察覺原由惹狗皇帝笑話。
「微臣無事。」他只好再強調一遍這件事。
齊珩也不打算刨根問底,只是閉上了眼睛,放開了蘭溪竹。
只是放開的時候蘭溪竹沒扶好,一不小心跌了下去。
眼看著就要摔倒了,齊珩眼疾手快地托起了他的腰。
將軍的腰肢不算粗,齊珩將他穩穩地摟住了,不過卻吃痛地皺了皺眉。
蘭溪竹站好了身子,瞧見齊珩的表情,臉上閃過錯愕:「陛下……」
齊珩陰著臉,沒有回答。
「你下去吧。」聲音低沉得可怕,他不想讓蘭溪竹察覺出不對勁。
蘭溪竹的手猶豫地在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齊珩好不容易要放過他,他該走才是,何必在這裡自討苦吃。
他彎下了腰,作禮退安。
帳內沉寂了好一會兒,齊珩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半晌他才傳來江德清,「給朕宣太醫。」
齊珩掀開了袖子,露出了纏滿紗布的胳膊。
方才的那番動靜顯然扯動了傷口,白色的紗布上已經滲了血。
點點血紅暈開了,有些可怕。
江德清望見齊珩的胳膊,神情大變。
「陛下這是怎麼了!晚膳前剛紮上了,那樣深的傷口,可不敢再裂開啊!」
齊珩不回答。
他想起方才蘭溪竹欲言又止的樣子和收回去的手。
他不願在蘭溪竹面前承認自己下午有多暴躁,在獵場上不留神弄傷了自己。
他乃當朝天子,九五至尊,何故把自己弄得這般狼狽。
收起了眼底的晦暗,齊珩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朕無礙。」
而這邊已經退下的蘭溪竹也心神不寧。
他小步快走著,一時沒看見眼前突然出現了個人,撞著她一片衣角。
「大膽!」
一個老太監捏著嗓子喊道,聲音之高亢,聽得讓人頭暈目眩。
蘭溪竹定了定身形,抬眼看向來人。
只見一個胸前開得很低的女人輕輕捂著自己的嘴,輕輕蹙眉。
她身材高挑,著一身玫紅色衣裙,裙上綴著些許珍珠,與捻著金線銀絲裙擺相映生輝,看上去十分貴氣。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
容貌也是上乘的。
蘭溪竹一怔,想起這人的身份,蘇貴妃。
怪不得皇帝喜歡,眼前這人雖然服飾妝容華麗些,但是恰到好處,合了她的身份也不顯冗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