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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7:00 作者: 女二缺根弦
她這時候是面對著佛像那方的,在她點著火堆的瞬間,突然發現前方一處石墩上,隱隱約約地好像有個人臉。
季雨笙嚇了一跳,身為醫生,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可即使如此,也使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可還不待她細看,杜遠昕手已經覆在她眼睛上,「不要亂看,睡覺。」
季雨笙想掰開杜遠昕的手,辨認一下到底是不是看錯了,結果卻忽然聽見周圍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是一聲暴怒,「誰?!」
然後就是一陣沙啞的聲音,「莫堂主,好久不見。」
「你是誰?!」莫天龍警惕道。
「莫堂主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那個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嘲諷,「前幾年在春谷,你將我兒殺死,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哦,我道是誰,原來是娑阿婆。」莫天龍儘管強裝鎮定,但仍舊能感覺出聲音里的緊繃。
畢竟這已經是今晚遇到的第二波人了,他們幾個即使實力強悍,也禁不住這樣。
更何況此次涉足中原,也沒帶那麼多人。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當年的事與我無關,無冤無仇我為什麼要殺你兒子?」莫天龍道。
「你們赤刀門的人殺人還需要理由?」對方冷笑道。
莫天龍沉默了,這話問的,毫無破綻。
「今日,就為我兒報仇雪恨!」
話音一落就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像是指甲剮蹭石面,又像是尖利的瓷器划過玻璃,緊接著一陣夾雜著雨星的風吹來,把季雨笙點的火吹熄了,季雨笙也終於把杜遠昕的手扒下來了。
一陣閃電閃過,季雨笙正看見廟中一根柱子上有一個黑衣人似乎是被釘在了上面,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瞪大了眼睛死了。
季雨笙慌張的叫了一聲,這座荒廟實在是太詭異了,空氣中甚至都能聞到血腥味,她站起來就想推著杜遠昕離開這裡,哪怕是在外頭淋雨,也比在這裡強。
這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抓住了季雨笙,把她一拖就拉到了輪椅上。
杜遠昕把驚慌的季雨笙抱進懷裡撫摸她的頭髮,無奈道,「都說了,不要亂看。」
「我看到,」她太過驚慌,聲音都不穩了,此時杜遠昕的懷抱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讓她終於能說出話來,「那裡,那裡有個人……」
杜遠昕點點頭,表示知道她說什麼,手掌撫上她的後腦勺,將人按在自己肩膀,「閉眼睡一覺,沒什麼的。」
杜遠昕的聲音太過沉穩,慌亂的季雨笙鴕鳥的閉著眼窩在他懷裡,再也不敢隨便看了。
杜遠昕一下一下撫著她的頭髮,直到懷裡人一直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他才冷眼一掃那邊還在糾纏的幾個人。
他本來是沒心情管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他們今天嚇到季雨笙了,這讓他很不爽。
不過此刻他抱著季雨笙也十分享受,就勉強先不處理他們了。
而那廂莫天龍就有些狼狽了,他的手下剛才就折損了不少,如今應付起來頗有些困難,尤其是對上娑阿婆竺阿公這兩個難纏的老傢伙,「我莫天龍做過就是做過,沒做就是沒做,殺人不過頭點地,何至於不承認?不過莫某倒是好奇,到底是誰告訴你們,是我動的手?」
「多說無益,先送你去地下,我再告訴你。」竺阿公枯柴般的手指插石如泥,他矮小的身體幾乎融進佛像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從佛像的底座出現在了頭上,雙眼凶光畢露,出手即是殺招。
「你們這是被人利用了知道嗎?」莫天龍堪堪避過娑阿婆襲來的暗器,氣急敗壞道,「你們倒是說說有什麼證據?」
娑阿婆又解決掉一個赤刀門的人,「證據就是,我兒身上的致命傷乃刀傷,傷口寬二指,深三寸,除了你們赤刀門的刀還能是誰,而當時赤刀門在春谷的,也只有你,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莫天龍聽罷面色有些凝重。
這種傷口的確只有赤刀門的刀才能砍出來,因為赤刀門的刀是特質的,一刀下去傷口寬且深,不宜癒合,即使不致命,也會因流血過多喪命。
當初在春谷的那個時間,的確只有他和他的兩個手下,而他卻真的沒有下手殺這個人,那麼這只能是栽贓陷害了。
這件事已經過了三年了,就是因為這件事,他躲在赤刀門三年沒在江湖上走動,最近也是因為大哥出事,他才出來。
卻沒想到,他剛出現,就又被這二老盯上了。
莫天龍直道晦氣,天知道他從未這麼真誠,「天可明鑑,真不是我乾的。」
娑阿婆根本不想聽他解釋,正要動手,季雨笙突然插嘴說,「婆婆等等,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三人一愣,都把視線移向那邊毫無存在感的季雨笙。
「婆婆,請問您兒子會武功嗎?」杜遠昕的鎮定仿佛也給了她莫大的安定,聽了他們對話後,她從杜遠昕懷裡探出頭來,問道。
娑阿婆猶豫了一下,回答,「不會。」
因為她懷孕時沒注意,導致胎氣不足,兒子生來便身體柔弱,不適練武。
但儘管如此,她和竺阿公依然特別寵愛他,只要他能平安健康就好,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會落個慘死的下場。
「莫堂主看起來武功很高,他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季雨笙分析,「為什麼要留下一個讓別人懷疑自己的罪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