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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7:00 作者: 女二缺根弦
    嬉笑聲剛落下,房樑上就跳下來一個人,季雨笙定睛一看,那是個身材十分瘦小的男子,佝僂著背,大約三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竟然比女子還要纖細些。

    季雨笙懷疑他連八十斤都沒有。

    「賀大俠好功力。」那黑瘦男子對著銀面男子笑嘻嘻地道。

    藍衣男子笑了一聲,才又道,「相請不如偶遇,不知劉兄可要一起坐坐。」

    季雨笙啃著燒餅看向那邊,要不是現在在破廟裡頭,她都要懷疑這藍衣男子坐在高檔酒樓宴請大家了。

    那架勢足的,就差沒在身上貼個「我身份高貴」的標籤了。

    瘦小男子眼珠子轉了轉,道,「賀大俠相邀,豈有拒絕之理,不過,不如邀請娑阿婆和竺阿公一起?」說著他看向了另一旁坐著的老嫗和孩子。

    那老嫗見瘦小男子望來,這才開了口,聲音沙啞道,「疾風腿劉奎。」

    她旁邊那如八九歲的孩子般的人也抬起頭來,臉上是如深壑般的皺紋,聲音亦是沉啞,「銀面鐵手賀州寒。」

    瘦小男子看著他們道,「二位這是衝著赤刀門來的吧?」

    娑阿婆道,「果然天下沒有事能瞞得過疾風腿。」

    男子聞言笑嘻嘻地,正要回話,突然季雨笙眼睛一亮,「魯卡!」

    天都開始掉雨點了,魯卡終於回來了,身上的毛都濕了。

    它進了廟中後先是瘋狂抖了一陣毛,甩開身上的雨珠,這才往季雨笙身邊跑過來。

    季雨笙從包裹里拿出一塊乾爽棉布給魯卡擦擦毛,又往火堆里添了點柴,「又跑哪裡去了?天都下雨了不知道提前回來嗎?」

    魯卡歡快的搖了搖尾巴叫了兩聲,後又感覺到什麼,轉頭望向另一邊。

    季雨笙見狀也轉頭去望,這才發現那邊有五個人,都齊刷刷的轉頭看著她這裡。

    她連忙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繼續。」

    賀州寒這才沖季雨笙他們這邊笑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季雨笙一聽,連忙道,「我叫季雨,他叫季遠,七谷鎮人士,我們是兄妹,自幼父母雙亡,又沒有親戚管我們,生活困苦潦倒,從小相依為命,我哥從小就身患重病,久治不愈,我們日子更加艱難,這次是一起出門為他尋訪名醫尋求醫治辦法。」她這兩天正在背著個,此時被問到了,完全不帶停頓的,一氣呵成說了出來,跟那天的結結巴巴還漏詞的情況不可同日而語。

    杜遠昕,「……」他對他莫名其妙父母雙亡、困苦潦倒,外加身患重病的身份持保留意見。

    賀州寒,「……」

    其餘四人,「……」

    季雨笙看那幾個人沉默地看著她,她想了想,他們名號好像都很大,她這麼介紹好像顯得十分平庸,有點不合群,於是又搬出了他們這邊最有氣場的一個,「它叫魯卡,它不是普通的狗,是一隻狼狗,捕獵很厲害的!號稱,號稱……」

    追風?閃電?赤兔?季雨笙迅速地在腦子裡想能拿得出手的響亮名號。

    可魯卡顯然沒意識到這是撐場面的時候,它此刻往地上一臥,沖季雨笙吐著舌頭搖著尾巴要吃的,一看就是跑多了餓大發了。

    季雨笙頓時有點泄氣。

    賀州寒假裝沒看到那隻狗,拱手道,「幸會幸會,二位這是打算前往何處尋醫?」

    「我們打算去錦州。」杜遠昕說過,他的家在錦州。

    雖然魯卡沒能幫忙撐場面,但季雨笙也不忍心看它餓肚子,拿出狗糧來誘惑它,順口就問道,「那你們呢?是要去哪裡呀?」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大大咧咧的問他要去哪裡,但是看季雨笙那無辜的大眼,他不由覺得和他們搭話的自己實在是吃飽了撐的,這倆人一看就是平頭老百姓,如果換江湖人,一聽他們幾個的名號,哪裡還能在這裡坐下去,「既如此,那就不打攪二位了。」他說完,轉臉又面向了劉奎,笑道,「不知劉兄此番有沒有打探到什麼?」

    「哪有那麼容易。」劉奎嘆氣道。

    「還有你查不到的消息?」他們都在這裡的原因,心照不宣都是為了天涯閣的事情來。

    江湖最近不太平,先是出了杜遠昕的事情,如今黑龍寨和天涯閣相繼出事,下一個指不定輪到誰,現在好多人都坐不住了。

    有人說是杜遠昕捲土重來了,可雖然沒找到他的屍首,但當時眾目睽睽,他不僅身中劇毒,還筋脈盡毀摔下懸崖,這麼短時間重新恢復簡直不可能。

    更何況,即使是恢復到鼎盛時期的杜遠昕,也斷不能如此輕易就殺掉兩名高手,還沒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可不是杜遠昕的話,又是誰?

    難道江湖中又崛起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勢力?

    娑阿婆此時冷笑一聲道,「若真查到了,你還能在這裡見到他?」

    劉奎嘿嘿嘿笑了幾聲,「雖然沒查到,但我可聽說了一件事……」

    後面的聲音低下去了,季雨笙完全聽不到了,不過她本也沒想偷聽他們談話,就是聽也聽不懂。

    杜遠昕倒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但他是渾不在意。

    幾個小蟲子在面前蹦幾下而已,以他現在的境界,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只是,血琅蚖?那是什麼東西?這劉奎說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廟外的雨漸漸大了起來,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季雨笙借著火光看了會醫書,直到天色太暗看不清,她才收起醫書,靠著杜遠昕的輪椅慢慢睡著了,涼風從破舊的門裡吹了進來,季雨笙縮了縮身體,杜遠昕拿毯子給她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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