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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4:07 作者: 臨淵魚兒
    「少夫人!」楊嫂不受控制地當場哭了出來,聲音悽厲令人動容,「你終於回來了!」

    施嵐嵐覺得自己一點都看不懂這畫面是怎麼回事,於是看向喬以畫,很顯然連她也很疑惑。

    權鐸的目光也一直鎖在喬以畫身上,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什麼表情,但很顯然他也失望了。

    就算她真的是蘇曼畫,她也忘記了他和過去的一切。心突然有點涼。

    「阿姨,」喬以畫看著眼前依然啜泣著的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眉目很是慈祥,反握住她的手,「您先別激動。」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楊嫂怎麼能不激動,她此刻也顧不上太多,仿佛想哭盡這麼多日夜裡的悲痛和心疼。

    「阿姨,您一定認錯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少夫人』,我是權先生請來設計房子的,我叫……」

    「你叫蘇曼畫,是我們少爺的妻子。」楊嫂擦了擦臉上的淚,語氣前所未有的篤定。

    「阿姨,您真的認錯人了。我不叫蘇曼畫,」喬以畫有點哭笑不得,「我的名字是喬、以、畫。」

    楊嫂卻聽不進去了,她語無倫次地說,「少夫人,我知道您受了很多委屈,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音訊,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少爺也好不到哪裡去……他確信你沒有死……我們大家都盼著你回來。」

    喬以畫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求助地看向坐在對面一言不發的男人。

    「楊嫂,」權鐸終於出聲解圍,「你先起來。」

    楊嫂期待地看著他,似乎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可她失望了。

    「她不是曼畫。」權鐸淡淡地說。

    至少目前……還不能確定她是。

    楊嫂收回了眼淚,整個人尷尬極了,「對不起,喬小姐,真對不起。」

    「沒事兒。」喬以畫雖然不知道當中緣由,但對這個女人很是同情,也有好感,只因她提起那人的時候眼神只有關切和真誠。

    看來,她和她口中的那位「少夫人」感情好像很深。那女人和自己長得很像嗎?不然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誤會?喬以畫愈發對那個女人好奇起來了。

    道過歉後,楊嫂急急地從客廳退了出去,再待下去她一定忍不住崩潰的。

    這世上,試問還有什麼比絕望後的希望破滅後更打擊人的呢?

    喬以畫只待了一個小時就帶著施嵐嵐離開了。

    **

    「你好,權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權鐸突然有點愣神,記得她以前也喜歡這樣叫他,甚至是在很親密的時候。

    隔了一會兒那邊又傳來一個疑問的聲音,「權先生?」

    「是這樣的,」權鐸清了清嗓子,「你發給我的設計初稿,我看過了,有一些細節問題想和你談一下。」

    喬以畫立刻正色,「好的。」突感壓力山大。

    那邊突然沒有了回應。喬以畫疑惑,不是要談嗎?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

    「下午都有時間。」

    「我有點感冒,沒去公司,」權鐸狀似漫不經心地透露了這個消息,「你待會直接來我家吧。」

    「哦!」喬以畫來不及思考,又被那邊傳來的咳嗽聲打斷,「好的。」

    掛了電話後,喬以畫又有了滿腹疑惑,生病了為什麼不好好休息,反而還要費心力和她討論設計初稿?

    喬以畫帶著這個疑惑又一次到了權家,這次接待的人換了一個自稱「管家源叔」的男人,他在前面引路,「少爺還在睡覺,喬小姐這邊請。」

    讓一個不太熟悉的女人進臥室這種私密的地方,真的好嗎?

    喬以畫停下腳步,「源叔,我在客廳等就好。」

    吳源聽到這一聲「源叔」差點老淚縱橫,但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澎湃的情緒,「少爺讓你直接進去。」

    在某種原則上,喬以畫理應果斷拒絕的,但是她心裡充滿了太多的好奇,不管是那個素未謀面的權太太,還是一見她就激動哭訴的楊嫂,還是那個……似乎藏著很多秘密的男人,而這一切,潛意識告訴她,和自己有關。

    她突然想知道真相,在推開那扇門之前。

    喬以畫輕手輕腳推開了門,為了避嫌,她細心地沒有把它關上。

    往前走了十幾步,喬以畫屏息凝神地看著不遠處的白色大床,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砰」,她還來不及回頭就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陌生的男性體溫幾乎隔著薄薄的衣衫貼著她的身體,溫熱的氣息呵在耳後帶來一陣奇異的感覺,「老婆。」

    前一刻的意識還停留著恐慌的「門關了」上,而此刻喬以畫腦中一片空白。

    她用力掙脫,可力氣和身後的男人相比是那麼的小,他幾乎毫不費力就鉗制住了她的所有動作。

    如果他真的要做些什麼的話,喬以畫深信自己是沒有反抗可能的,她聽到自己慌亂而懇求的聲音,「權先生……」

    權鐸還發著燒,然而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那一句「權先生」幾乎把他逼入了瘋狂的境地。

    她快逼瘋他了。

    不,他是真的瘋了,如果不證明她是蘇曼畫的話。

    是的,他要立刻證明!

    感覺到男人的手……喬以畫難以自制地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權先生……請你不要……這樣……求你……」

    最後所有的聲音都被清晰的布帛撕裂聲代替,喬以畫感覺自己被推到了床上,她的呼吸急促,嗓子裡幾乎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那朵他無比熟悉、鍾愛至極的淡色櫻花,綻放在她那片白皙的肌膚上,權鐸看得幾乎呆了過去,巨大的驚喜要淹沒他了,一直以來想要的真相就在眼前,仿佛長久黑暗後的一道曙光,他感覺自己又像茫茫大海中漂泊的人,最後抓住了一根浮木。

    救贖。

    他從那朵小花上得到了一種救贖。

    真美。

    真想親親它。

    喬以畫看著這個男人,很可怕的是,這麼親密的身體接觸,她竟然一點都不排斥。

    她到底是怎麼了?

    「啊!」喬以畫又尖叫了一聲。

    恍惚間有什麼清晰的畫面從腦中閃過,有些抓得住,有些像風一樣輕飄飄地散了,喬以畫轉過頭,愕然發現,床頭桌子上放著一個相框,一個女人淺笑嫣然地靠在一個男人懷裡。

    那個男人就是權鐸。

    而那個女人……竟和自己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第七章

    第二天喬以畫破天荒地第一次上班遲到,施嵐嵐看著她極其蒼白又奇怪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喬姐,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之所以這樣問,實在是施嵐嵐跟在這個人身邊做事一年多了,可從沒見過她為什麼熬過夜,才忍不住心下的好奇問道。

    也是,喬以畫是個作息絕對準時的人,生物鐘堪比精密儀器,時間幾乎掐到一分一秒。

    喬以畫揉了揉內心,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沙啞,「沒事,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醒來後就睡不著了。」

    誰說那不是個噩夢呢?那麼可怕的經歷,毫無預兆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喬以畫多麼希望那只是一個夢,可胸口處的吻痕卻證明了她的可笑。

    多麼可笑!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騙局。

    設局的人把它設得這麼完美,幾乎天衣無fèng,甚至……連她最親近的人,都合起伙來騙她……可那是為什麼呢?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僅僅只是為了讓她忘記那段過去嗎?

    可沒有道理啊……就算她被那個人傷得那麼深,爸爸和媽媽愛女心切,也沒理由這麼做。而且,喬以畫最不理解的是,為什么爸爸會當作不認識自己呢?

    太令人費解了。

    喬以畫緊緊地皺著眉頭,昨天那麼深刻的痛終於讓她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仿佛記憶打開了一道口子,接著各種各樣的畫面就接踵而至。

    一個晚上以後,她已經恢復了全部的記憶,不管是幸福的,還是悲傷的。

    她和那個男人離婚了,寧安死了,寶寶也沒了。

    喬以畫面上浮現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之色,差點嚇壞了一旁默默觀察她的施嵐嵐。

    「喬姐,我看你真的不太好,要不請假回去休息一下?」施嵐嵐扶上喬以畫的手,一臉的關切之色難以遮掩。

    「不用。」喬以畫搖搖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干啞的喉嚨總算好受了些,「我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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