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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高了6厘米。」他用記號筆在身高尺上標記，並寫下今天的日期，「上次是什麼時候量的？」

    歲歲想了想：「過年的時候，爺爺奶奶給我量的。」

    他那個時候剛到這個家，父親沒有現在溫柔愛笑，但爺爺奶奶很疼愛他。

    「那也有半年了。」許嘉年拉起他的手往外走，「過兩天我們去買新衣服。」

    歲歲跟著他下樓：「我還有很多衣服能穿，不用買。」他在福利院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多衣服。

    「買什麼？」坐在餐桌前用平板看新聞的藺賀聽見動靜，抬起頭看向兩人。

    許嘉年把歲歲長高的事說了，藺賀才發現，大半年前帶回家的那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高了一截，臉上也養出了一點嬰兒肥。

    看著還挺有成就感。

    「是要買了，小孩子長得快。」藺賀說，「而且你馬上開學，書包文具也要買。」

    六月底他就給歲歲選好了小學，完成了預報名，開學直接去登記入學就行了。

    歲歲想說他的書包和文具也是半年前新買的，不用浪費錢，但父親以前很少關注他這些小事，都是吩咐秘書叔叔或保姆阿姨，現在卻不一樣了。

    現在他還有爸爸。

    他喜歡爸爸和父親關心他，於是偷偷彎起唇角，不再說拒絕的話，默默坐下來吃早餐。

    吃過早餐，藺賀開車帶他們去遊樂園。

    正值暑假，又逢周末七夕，還有煙花秀，遊樂園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倍。

    許嘉年緊緊牽著歲歲，叮囑他乖乖跟著自己。後來見別的家長用兒童牽引繩拉著孩子，也興沖衝去買了一條。

    歲歲：「……」

    他已經是大孩子了，也不會亂跑，不是很需要這個東西。

    但……看在爸爸第一次帶小孩的面子上，勉強戴一下吧。

    戴上之後，一家三口開始正式的遊樂園之旅。

    許嘉年目標明確，帶著他們來到尖叫聲陣陣的過山車檢票口，「我們坐這個吧。」

    歲歲點頭，藺賀卻說：「我和歲歲可能沒法坐。」

    許嘉年微訝：「為什麼？」

    「有身高限制。」

    許嘉年往檢票口貼的注意事項看去，上面寫著「身高1米4以下兒童及身高1米9以上人群，不允許乘坐過山車、海盜船等項目」。

    許嘉年：「……」

    「早知道就不買這個套票了。」他沮喪道，「好多項目都不能玩。」

    歲歲皺起小眉毛，早上還覺得自己長得太快浪費錢，沒想到長得矮也浪費錢，還不能和爸爸一起玩。

    藺賀想了想，對許嘉年說：「你去吧，我和歲歲在這裡等你。」

    許嘉年愣了下：「算了，我們去看看別的。」

    「去吧。」藺賀解下他手上的牽引繩，「難得來一趟，票也買了，沒必要三張都浪費。」

    歲歲點頭附和：「嗯，爸爸去玩。」

    許嘉年看著許久沒玩過的過山車，遲疑：「那我去了？」

    歲歲點頭，藺賀：「去吧。」

    許嘉年抵抗不了過山車的誘惑，還是朝檢票口走了過去。

    走到半路又跑回來，把藺賀拿在手裡的牽引繩扣到對方的手腕上，拍拍他的手臂說：「你看著歲歲，我馬上回來。」

    被迫連在一起的藺賀和歲歲看看手腕上的牽引繩，又看看彼此：「……」

    不過，藺賀還是伸出手牽住歲歲，一塊陪許嘉年去排隊。

    目送許嘉年坐上過山車，藺賀手裡拿著許嘉年的遮陽帽，帶著歲歲到旁邊的長椅上等待。

    不遠處有個移動冰淇淋車，散發出冰淇淋甜甜的香氣。歲歲多看了兩眼，藺賀便發覺，問他：「想吃冰淇淋？」

    歲歲下意識搖頭，又想到爸爸喜歡坦率的小朋友，搖到一半硬生生頓住，紅著耳朵小聲說：「嗯。」

    藺賀帶著他去買冰淇淋，歲歲選了草莓味的，又說：「爸爸也要一個。」

    藺賀卻道：「這裡面可能有奶粉，你爸爸不能吃。」

    歲歲皺眉：「一口也不行嗎？」爸爸好可憐。

    藺賀想了下，讓老闆再拿一個草莓味的。

    沒一會兒，坐完過山車的許嘉年跑出來，找到坐在長椅上的他們。

    「你們去買冰淇淋了？」他看起來玩得很開心，臉蛋微紅，額前的碎發都被風吹成了三七分，露出光潔的額頭。

    「歲歲想吃。」藺賀把水遞給他，等他喝完，又把自己手裡的草莓冰淇淋遞過去，「你嘗一口，別吃太多。」

    許嘉年眼睛微亮，就著他的手咬去淋著草莓果醬的冰淇淋尖尖，抿著唇感受冰淇淋融化在口中的絲滑與涼爽，露出滿足又愜意的笑容。

    藺賀跟著勾起唇角，歲歲也彎起眼睛，舔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冰淇淋，覺得特別好吃。

    藺賀解決完剩下的冰淇淋，把帽子還給許嘉年：「接下來去玩海盜船？」

    許嘉年搖頭：「我一個人玩沒意思，你們光等我更沒意思。」

    他起身看向四周，突然指向某處，「我們去兒童區吧，感覺那邊也很好玩。」

    另外兩位家庭成員沒有意見，一家三口便朝兒童區進發。

    路上，許嘉年看到很多小朋友都有卡通氫氣球，就給歲歲買了一個。

    又看到很多小朋友戴著卡通發箍，便挑了一個兔子耳朵的發箍看向歲歲，「要不要戴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