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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6:30 作者: 胭脂獨白
「我怎麼想的?」易水瞥了李想一眼,「李想,你不清楚我怎麼想的嗎?我就是在明白告訴他,沒可能的事,就是沒可能,不會因為他下定決心就會有他想要的結果。」
「好。」
四個人的眼神都落到這個輕飄飄的字上,神色各異。
秦川看著易水,平靜點頭:「你說話算話,我就去。」
「秦先生!」
「哥!」
易水的臉色一變,想要撕碎他一樣瞪著秦川,他握緊雙拳,冷冷笑了一聲。
「你那條腿踩的下去油門嗎?少說廢話。」
這正是易水說這話的原因,一個在幼年出過車禍有心理陰影的人,連開車都不會,更遑論飆車,易水一開始的意思已十分明顯,他要秦川死心。
「你只要告訴我你說的話算不算數。」秦川盯著他的眼睛冷靜問他。
易水被他盯得渾身難受,後背一陣陣發麻,他咬牙不肯說算數,也說不出不算數,乾脆轉身離開。
「我說了,沒可能的事就是沒可能,別再來招惹我。」
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說了這幾個字,但秦川一再無視。
他站定,又回身看著那幾個人,冷漠警告。
「你們不是我,也不是他。」
「別再摻和我跟他的事。」
第114章 他的小紅花
若若帶著琴回來時神情很難過,她是個很能和人共情的女孩子,在看到秦川把琴箱交給她的眼神時,若若心裡不舒服,鼻子一酸,眼裡都噙上眼淚。
她想安慰秦川兩句,但又不知道到底該說句什麼才真正能安慰到這位大哥。
他的悲傷從眼神里傾瀉,交出琴的那一刻像把自己也一起交出去了。
若若皺著臉把琴還給易水,又想和哥哥說句什麼,但就像她不知道對秦川說什麼一樣,她也不知道應該對哥哥說什麼。
晚宴不小心偷聽事件之後若若模模糊糊摸到了一點邊,原來哥哥真的是被辜負的那個。
如果是這樣,若若又不想同情秦川了,哥哥兇巴巴的,但若若知道他是個好哥哥,從來都刀槍不入的人說出那種絕情傷心的話,當初一定很受傷吧……
【你們不是我,也不是他。】
易水哥哥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鐵了心不喜歡的,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即使有遺憾,也是他自己的遺憾,和別人沒關係。
那眼下……她悄悄抬眼看易水的背影,想著,那眼下,哥哥把琴要回來就是要徹底兩清了吧。
她不知道,也不敢問,對於喬宇表哥發來的那些複合計劃也失去了興趣。
易水收到琴之後看了它很久,手放在琴箱上沉默著,終究沒能打開它,自己一個人出了門。
他漫無目的往前開,開得極慢。
直到車停下來,透過已開始枯萎的枝葉看裡面稀稀拉拉聚著些人的小廣場。
現在天冷了,在戶外活動的人也並不多。
他握緊方向盤,把頭抵在上面,不知道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方。
怎麼會不知道呢,車是他開的,路是他選的,目的地是哪裡他一早有答案。
如果不想來,應該一腳油門離開的,但他停下來,閉上了眼睛。
壓迫式體位令耳內轟鳴,腦子裡亂糟糟的理不清任何一件事,只有秦川的臉和秦川的話輪番冒出來,不止不休。
越想別再想他了,大腦越接受指令拼命想起他。
但易水沒那麼煩躁,因為習慣了。
在過去每一次與想起秦川這件事對抗的時候,次數多了易水逐漸從憤怒轉而平靜,甚至能在夢到秦川的時候說一句:你來了。
只有易水知道,用「平靜」兩個字來面對秦川,哪怕只是一個幻象,都耗盡了易水全部的耐性。
他怎麼會平靜的,怎麼能平靜的。
一個從幼年時就沒感受過完整愛意的人,一個在長大過程中不斷從他人身上撿拾愛意碎片的人,一個在失去母親對父親失望想要逃離這個世界的人,用了多大的決心去愛另一個人……秦川不知道。
在離開秦川的這些年裡,易水也試圖冷靜面對這件事,即使結局慘澹,也不必全然怪罪到秦川身上,易水這個人本身已經是個不穩定的炸彈,隨時有炸毀一切的可能。
但能單靠理智面對一切的可能是任何人,唯獨不會是易水。
易水不是那樣的人,他用相對簡單的視角去看世界,習慣感情用事,把誰划進地盤就是輕易不會改變的一生。
這沒什麼不好,易水喜歡這樣的自己,別人喜不喜歡不關他的事——如果沒有秦川的存在。
細數曾經,他在秦川身邊那麼短的時間裡,改了多少秦川想要他改變的事。
原來他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強硬啊,豎著刺面對這個世界原來是虛張聲勢啊,一個自詡尖銳的人,怎麼會……遇到一星半點的愛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麼迫切渴望確定他是自己的未來啊。
秦川以為的沒錯,他是幼稚,幼稚透頂,在他們的世界裡活像個傻瓜,走過秦川的人生里徒留一地笑話。
但怎麼會這麼恨呢,明明沒有那麼恨的理由,怎麼會恨到要把秦川抓過來狠狠咬在他身上,咬到深可見骨,把他的血吞下去,再把他捆起來,掐住他的脖子看他額上因窒息冒出來的青筋質問他,究竟愛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