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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6:30 作者: 胭脂獨白
    在那一瞬間,易水以為丁姨發現了什麼,但想想,她進門就被易水攔住,秦川的屋門都還沒進去呢,怎麼會知道什麼。

    「你們這些年輕孩子,就是幹什麼都精力充沛。」丁姨去冰箱裡拿食材,「你看看秦先生平時也挺精神的,可是一應酬喝酒,第二天可不就是起不來了嗎?」

    易水鬆了口氣,原來是說這個啊。

    「我來吧。」他順手把食材接過來,「今天吃什麼?」

    「秦先生不舒服就吃熱乎乎的湯麵吧。」丁姨說,「正好昨晚你們不在我煨了牛骨湯,吃起來肯定舒服。怎麼樣?你喜不喜歡吃?」

    易水是不挑食的:「好,都不錯。」

    再然後,在秦川醒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丁姨站在旁邊口頭指導著,看易水手忙腳亂,顧東顧不了西,又著急想幫忙,想到這是易水的心意,又抱著手忍住,跟在他屁股後面一邊教,一邊跟著收拾殘局。

    等到飯做好,易水和丁姨都深深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這一餐飯,是做的更累還是教的更累。

    丁姨滿懷期待地走了,剩下兩個當事人,給他們私人空間。

    秦川的問題問出來之後,易水最先冒出來的情緒就是不好意思。

    他這一晚上精神都實在興奮,一大早就睜開眼,看著秦川睡得很熟,但眉心微微皺著,易水伸手指懸在那裡,卻沒落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很奇怪,沒有一個詞能形容出來。

    如果一定要說,易水想,可能是就因為眼前這個人,他重新有了一丁點兒歸屬感。

    歸屬感,這是個奇妙的東西。

    很多人窮其一生都在尋找,但苦尋無果,也大概是因為每個人要的都不一樣,所以找得格外艱辛。

    而易水要的實在簡單,並且不會嫌這個目標實在太小,更不會計較這歸屬感只有指甲蓋兒那麼大。

    因為沒有,所以迫切。

    如果有一個人,願意湊在他身邊愛他,那易水就會想,這個人是秦川也沒關係。

    易水的手從秦川睡顏上虛空划過,還是沒落下去怕驚擾他的睡夢。

    手指從他眉梢上方掠過,易水微笑。

    現在甚至在想,這個人是秦川,好像更好了。

    第64章 沉沒成本

    秦川沒戳穿他,他說不是自己做的就不是吧,但秦川不信就是了,畢竟那顆煎得多少有點逼死強迫症的蛋,不像丁姨的傑作。

    易水已經吃過了,就坐在秦川對面,托著腮幫子看他。

    秦川目不斜視,認認真真吃了幾口面。他是真餓了,比往常飯量都大了一圈,看得易水很高興,嘴角不知不覺就上揚。

    「很喜歡吃嗎?」易水忍不住問。

    秦川笑,順從點頭:「好吃。」

    這下易水更高興了,手指頭托在臉上敲得頻率都變快了。

    正笑著,手機叮鈴咣當響,掏出來看一眼,都是丁姨的消息。

    丁姨不怎麼會打字發消息,平時如果要聯繫別人直接打電話溝通多點,遇到不方便電話的時候,就會在微信上發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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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點,她知道秦先生很忙,擔心自己羅里吧嗦耽誤他寶貴的時間,給他發語音就會儘量字正腔圓糾正口音,方便他能直接翻譯文字。這就導致,她的語音消息放出來聽喜感十足,正常說話是拐著彎兒的親切,發語音就像小孩子朗誦課文,一字一頓,尾音都跟唱跑調兒的歌似的。

    「乖娃兒~醒酒湯在鍋里~記得跟親先森嗦是你煮嘞~」

    易水敲腮幫子的手僵在臉上,肢體僵硬地看向秦川。

    秦川吃麵的頭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要埋到碗裡,肩膀都在顫抖。

    「窩和嘞嗦,親先森臉色不忒好,你關心關心他嘞……」

    語音終止在這裡,易水手忙腳亂退出去,把手機捏在手心,第一次這麼想毀滅世界。

    丁姨……你……

    又頭疼,又沒辦法對丁姨惡語相向,哪怕是在心裡腹誹。

    易水咬著牙站起來,重重把桌上裝小包子的碟子摔在秦川面前,狠狠瞪了他一眼,從牙齒縫兒里擠出來一個字:「吃!」

    秦川無辜,易水忽然炸毛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好心情,甚至反倒心情愉悅起來。

    越看他笑意吟吟的臉易水越惱火,卻又無話可說,畢竟他自認是由於自己對秦川做了一些顛來倒去的事不讓他休息才導致人家今天一臉疲憊的,甚至看起來有點蒼白。

    這麼想著,他又重新坐回去,四仰八叉沒個正形地靠在餐椅上。

    等到秦川吃飽放下筷子時,易水才眯著眼睛冷不丁問:「丁姨是什麼意思?」

    嗯?

    秦川擦嘴,有些意外地看易水,他還以為這個事情已經因對方惱羞成怒翻篇兒了。

    易水微微歪頭,看著秦川的眼神實在算不得友好。

    「丁姨好像默認,我和你……」易水揚了下眉毛,選了一個詞,「在一起了。」

    秦川笑:「這不是很正常嗎?丁姨知道我的取向並非女性。」

    「怎么正常?」易水問,「總不能住進你家的男人就和你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這樣想來確實不大正常,從前易水的思維習慣不會朝這個方向走,也不覺得丁姨對他說的話做的事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可一旦想到了,一切都透著幾分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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