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敲了好一會兒的門，席路遙的爸爸才趔趔趄趄地打開門 「叔叔，路遙在嗎？」

    「哦，蕭逸呀，路遙出去買東西了一會兒就回來你要不進屋等會兒。」老人馱著身體好像站不太動。

    「不了，我等一會兒再來，謝謝」

    出了大門我在鐵門口站了一會兒，猶豫著要不要繼續等她還是先上去找一找陳斌，正前方三五個穿著花襯衫，染著紅黃顏色頭髮的年輕人大搖大擺地走過來，我沒有可以選擇的退路只能硬著頭皮加快步伐預備從他們身邊經過。

    「噓……」其中一個滿臉青春痘的男孩對著我吹了個口哨，其餘的幾個跟著起鬨「喲，小妹妹去哪兒呀？」

    我雖然心裡怕得要命，可還是裝作氣勢洶洶的樣子瞪了他們一眼。

    「呵，還真是長得不錯。」那幾個人停下腳步對著為首的一個男孩說「老大，秀色可餐呀！」

    「等等……」我硬著頭皮正要躲過去，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叫我的是一個表情嚴峻、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野性的男孩，他的一雙眼睛像刀刃上的利光讓人畏懼三分。

    「你……你是不是席路遙的同學？」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這人就是汪培峰，我斗膽地迎接著他的目光點點頭。

    「怪不得我在哪兒見過你。」他笑了笑，這笑容雖然也很帥氣，但在我看來有些虛假和陰險。

    「你來找她嗎？」

    「是的，但她不在。」我冷冷地回答，轉而想離開。

    「等等」他一個箭步擋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她的事情？」

    「不知道」

    「我都沒問你就說不知道？看來你就是知道」他對我的回答感到微怒。

    「她的事情你問她問我幹嘛？」我嘴硬地反駁，可心裡已經開始打哆嗦了，更害怕面對那人咄咄逼人的目光。

    「如果我沒說錯你就是席路遙口裡經常提起的袁蕭逸，你們那麼好不會不知道對方的秘密。我就問一句，她是不是有新的男朋友了？你只要老實回答是或不是，我不會為難你的，假如你撒謊那就自認倒霉吧。」汪培峰等一群人逐步圍上來，死死堵住了我的退路。

    「我真不知道，席路遙她嘴巴很緊的……」

    「怎么小妹妹，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最挨著我的一個男孩抓住我的手臂，雖然不輕也不重但也還是掙脫不開。

    「你們讓開……」我像一隻被人圍堵的獵物慌不擇路地找fèng隙逃竄。

    「二子，你不是沒女朋友，這個怎麼樣？」汪培峰jian笑著對抓住我的那個男孩調侃道。

    「當然求之不得。」那男孩湊過來幾乎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讓我噁心不已。

    夜色早就暗了，我們所處的地方又是在弄堂的邊緣處，幾乎沒什麼行人來往，我可以喊叫求助，但他們一步之遙的距離輕而易舉就能阻止我的任何求救方式。

    「小妹妹要不找個地方好好談談」那男孩把手勾在我肩膀上這一次他非常用力，幾乎用力到把我整個人拖進懷裡。

    我一邊拼命掙一邊對著汪培峰據理力爭扎「席路遙的事情你們自己去問她，不要騷擾我行不行？……」

    「汪培峰……你放開她」人群外席路遙大喊一聲，所有人都自行散開。

    我嚇得快癱軟在地上，就在此時陳斌衝上來一把揪住那男孩的衣裳「你敢碰她……」瞬刻間一群人混在一起你推我搡亂成一鍋粥。

    「住手，幹嘛呢？」遠處幾個路人涌過來，汪培峰一看形勢不對，揮手招呼幾個同伴撒腿就跑，樊正剛和陳斌衣服被撕破了，手上也有擦傷。

    「哦呦，是陳斌呀。怎麼打架啦？」路人是同住一個樓層的鄰居。

    「沒事，伯伯。一群小流氓」陳斌扯了扯衣服，憤憤地瞪了席路遙一眼「你惹得好事，今天趁著樊正剛在撕破臉皮也要把這事說清楚。」

    「什麼事情？」樊正剛摸不著頭腦問道。

    在陳斌家裡，席路遙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自己和汪培峰的故事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房間裡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都看著樊正剛，希望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一絲一毫的表情，然而他看上去沒有任何太大的起伏變化。

    「那孩子是不是我的？」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席路遙一時語塞不知所措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們。

    「回答我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樊正剛加重語氣和聲調。

    「我……我……不知道」席路遙搖著頭，眼淚又止不住地撲簌而下。

    「正剛，這事也不能全怪路遙，他們畢竟好了那麼多年了，不是三兩句就能分手的。」看到席路遙為難，我的同情心又泛濫上來忍不住替她維護幾句。

    「不能分手那她答應我的追求幹嘛？不能分手和我上床幹嘛？」樊正剛指著門的方向 「你走吧，我成全你，咱倆分手。」

    我正要張嘴再次求情被陳斌暗地裡按了一把，對著我微微搖搖頭。

    「正剛，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對他提出分手是因為自己真的愛上你。求你了，給我一次機會重新開始好不好？」席路遙連哭帶求，那樣子悽慘得我都想流淚。

    「陳斌，蕭逸我先走了。」樊正剛看都未看一眼身邊的路遙悲憤地走出去。

    誰都見到了他離開時眼裡含著的淚水和氣得發抖的肩膀 。「這件事對正剛來說來的太突然也很難接受，給他點時間消化。」陳斌冷靜地說，也許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意料之中的場景「路遙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怎麼擺脫那人的糾纏。」

    「我怎麼擺脫，我要是有辦法會拖到現在？」席路遙心情糟糕到極點，惱羞成怒地回駁道。

    三個人待著都覺得變扭，一鬨而散，席路遙連再見都不說就徑直回了自己家，陳斌在送我的路上感嘆道 「幸虧剛剛我們碰巧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以後也少來找她。看樣子那人沒事就會找上門來騷擾。」

    「我哪兒知道會那麼巧撞上，這幫流氓真是可惡，躲都躲不了。我就不明白路遙看上他哪點好？」一想到汪培峰蠻橫、猖狂的樣子就覺得後怕。

    「情人眼裡出西施，也許他在路遙面前不是這樣子。」

    「那我們現在還管不管這事？樊正剛不是都說分手了嗎」我實在不願意再去參合這趟渾水。

    「你是不了解正剛這人，他嘴上說說而已，只是一時氣不過打胎的事情，他對路遙你也看的明明白白怎麼可能說斷就斷」

    「那你的意思繼續準備幫路遙幫正剛」我有些不樂意地白了他一眼，陳斌抱緊我安慰著「見機行事吧。」

    為了樊正剛和席路遙的問題，最近一段時間我們兩對原先和睦如初的情侶不由自主地散開了。我和陳斌也不主動去找他們，生怕再惹出麻煩來，據他說樊正剛自從那天之後也不再露面了，連個電話都沒來過。席路遙更是人間蒸發似的沒個人影，陳斌說他這幾天上下班留意過弄堂口並沒有汪培峰的跡象。我們兩個人私底下為這種風平浪靜的現狀保持著一種樂觀的態度，總比跟著他們心驚膽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