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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46 作者: 毓超
    最後我祝你和那人能開心、幸福。今後不管我走到哪裡都不會忘了你。

    曹陽

    我把信讀了一遍又一遍,和曹陽攜手走過的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就這樣過往雲煙了,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心裡默念一句:珍重,勿忘 。

    ☆、第 6 章

    有一件事讓我感到非常意外,席路遙竟然是班裡占少數中連大專都沒考取的人,不是因為她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她在填志願的時候根本沒考慮過繼續求學。放棄了一切考取的可能性,當然事出有因,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的爸爸就在前不久因為工傷致殘一直病退在家休養,媽媽一個人養活全家還有慢性病,假如她再讀個大專就是給家裡增添負擔。我本來想撫慰她一下,可自從上次別墅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過她人,問陳斌也一無所知,還埋怨樊正剛最近也和自己少了聯繫。

    暑假快結束了,我開始收拾行李為入校做準備。兩個多月來和陳斌的感情迅速升溫,幾乎天天都要煲一通電話粥,他難得每周一天的休息日再累都要和我見一面才覺得踏實。我們無形中建造起了一座只屬於彼此的城堡,用濃濃的愛情作為厚實的城牆,在這座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城堡里相依相伴、水辱交融早已不允許別人的介入。我的心裡無人可取代陳斌的位置,同樣他也說過我是他生命中除去父母最為重要的人。

    三毛曾經說過:一剎真情,不能說那是假的,愛情永恆,不能說只有那一剎。當初我和陳斌是一見鍾情,但曇花一現的感覺太短暫,像玻璃一樣易碎;如今經過時間的沉澱與磨合所提煉出來的愛情才是純淨剔透的水晶,經得起外界的敲打和考驗。

    記得高一的暑假我花了一個月時間看完了三毛的所有作品,她與荷西相識相戀為了心愛的男人四海為家,在撒哈拉那種飄零、清貧而又簡單的生活讓我領悟女人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任何,包括家人和朋友。讀完那本《夢裡花落知多少》這段神仙眷侶般的婚姻因為荷西的意外死亡而終結,我一度沉湎於其中為他們的偉大愛情肝斷寸腸。

    和陳斌戀愛之後我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認為所謂小說里的情節都是虛構的,現實中的談情說愛應該是甜蜜的、幸福的不會有那麼多的跌宕起伏,坎坎坷坷。每當我躺在他懷裡,感覺世界都是自己的,他親吻我的時候,留在唇齒之間的是甘甜和滿足。

    和我們相比,席路遙和樊正剛的感情卻一波三折。

    「蕭逸,你晚上來我家一趟行不行,我有些事要和你說。」

    電話那頭的席路遙一改以往地張揚,語氣略帶悵然。

    「好。」

    我打算暫且不告訴陳斌,等晚上搞清了緣由再說也不遲。

    多日不見的她面容憔悴,無精打采、一張臉沒有了生氣和活力

    「是不是剛開始工作不太適應,臉色那麼差」我知道她最近找了份餐廳服務生的工作。

    「你坐吧。」她答非所問地指了指沙發。

    「你一個人在家?」

    「我爸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住院了,我媽陪著呢」

    「要緊嗎?」我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大礙吧。」

    「你喝點什麼,我去給你倒。」

    「隨便吧。」

    席路遙走進廚房,沒一會兒我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嘔吐聲, 「你病啦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捏著鼻子看著水槽里刺鼻的嘔吐物,噁心地別過臉。

    「我懷孕了」

    「你……你什麼……」我震驚地問道,真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懷孕了」席路遙平靜地重複一遍。

    「和樊正剛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我不知道是誰的。」她艱難地搖搖頭「也許是他的,也許是……」

    「難不成還有別人?」

    「蕭逸,我肯定要去醫院打掉這孩子的,可我又很怕……」

    席路遙把臉埋在枕頭裡,雙肩抖動得厲害

    「到底那個人是誰?」

    「你答應我一定不告訴陳斌,他知道了過不了多久樊正剛也會知道。」

    「嗯,好的」為了了解真相只能勉為其難地先答應。

    「讀初中的時候,班裡有一個人人見了都頭疼的男生,他打架、曠課、和老師公然頂嘴、爭執甚至和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敲低年級學生竹槓。假如不是義務教育制度學校早就逼他退學,只要他在教室里幾乎人人自危。那時的我膽小、柔弱更是不敢招惹他,可是就因為這種性格卻遭到另外一批校外青年的騷擾,不是盯梢就是強行提出交朋友的條件否則不依不饒。我很害怕又不敢對外人說,更不敢告訴父母。就這樣惶惶恐恐地過了一段日子,初三下半學期的時候那幫人又到學校附近來堵我,甚至還動手動腳我嚇得不知所措。後來無意中汪培峰知道了,出頭找了些哥們替我擺平了這件事,那幫人就再也沒出現過,我原以為他會為此有過分要求,沒料到他一個字都沒提權當沒這回事。我很感激,找了個機會謝謝他,就這樣一來二往我們的關係更近一層,他知道學校所有人對他深惡痛疾,近而遠之,可其實他內心很孤獨,父母早就離婚了,自小跟著爺爺奶奶過,沒人管、沒人疼,一不小心誤入歧途。

    我進了高中之後和他正式談戀愛,有一次他帶著我去朋友家玩,當時他朋友身邊的幾個女伴很囂張、對我吹毛求疵、無理取鬧。我忍不住和那幾個女的吵了幾句,結果被挨了一記耳光。汪培峰當場發火了,舉起手對著那女的反打過去,那女的男朋友看不下去和他打起來了,為此他還在看守所呆了好幾天。」席路遙口裡的汪培峰就像是港劇裡面的小太保,無惡不作,亡命之徒。

    「那後來呢?」

    「他這人脾性是有些烈,但很講義氣,對我也很好。自從我們好了之後,我第一次覺得被人保護是一件多麼寵幸的事情。他初中畢業就開始一邊打工一邊混跡在社會上,我無所謂這些,我只在乎和他的感情。蕭逸,你有多愛陳斌我就有多愛汪培峰。」

    「那樊正剛怎麼回事。你豈不是腳踏兩隻船」

    「他……我是對不起他……和他好我一半是感動,一半是……是為了錢」

    「什麼叫為了錢?」我不可思議地詰問她,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席路遙。

    「我放棄繼續求學不也是為了減輕家裡負擔,爸媽身體都不好,又處處需要錢。我高中畢業能找到什麼好工作?女孩子好歹還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那就是找個好老公,雖然我不愛樊正剛,但他是真心實意地對我好,前些日子他還說拜託他爸爸替我找一份好一點的有前途的工作,就在昨天他知道我爸住院硬塞給我二千元。說實話,我的確被他的解囊相助所迷惑了,錢是一碼事,感情是另外一碼事對不對?我愛汪培峰,他讓我快樂,讓我無法自拔但同時又讓我恨鐵不成鋼,他頑劣、魯莽、一身的痞氣,他甚至迷上了賭博,輸得精光,還欠了一筆錢,是我問樊正剛借的錢。蕭逸,之所以這樣我才矛盾重重,我徘徊在兩人當中,所以真不清楚這孩子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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