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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為父說他是死心眼,死心眼亦有死心眼好處,就是你對他好,他亦會真心待你,我知元程早晚要親掌朝政大權,望以後無論朝中局勢怎麼變更,為父都希望你能真心對待其右,莫讓他失望!辜負於他一寸赤心!」
李橫說這話知道女兒不願聽,但人都會變得,他不光了解自己的兒子,對這個心比天高賢淑溫柔的女兒更是一清二楚。
有些話,他必須耳提面命,讓她心裡有數!
畢竟她這個太后位置,得來不易……
昔太后聽了李橫的一番話,心中莫名難受,剛要接話,卻無言以對。
這時,瓊姨就來敲門,言晚飯已經備好,讓倆人挪步去餐舍用膳。
昔太后讓瓊姨去喚溫惟,李橫這才知道溫莛知的女兒也來了,讓其趕緊去請來。
溫惟回來已經是傍晚時分,本想著晚膳與侍從們一起湊合湊合。
沒想到,瓊姨親自來叫她,昔太后家人團聚自己一個外人實在不好摻合,但盛情難卻,又不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人至餐舍,恭敬向上座的李橫行了後輩之禮。
李橫打量著眼前禮數周到,舉手投足之間大方端莊的女子,點了點頭,讓其入座一同用膳,溫惟委婉道謝。
晚膳很簡單,四菜一湯,溫惟吃飯極快,又不挑食,吃嘛嘛香,沒一會功夫就吃飽了,出於禮數不好提前離准,只得乾等著。
待父女倆用完膳,昔太后說自己略有疲乏,想回屋歇息。
溫惟見機也出言告退,卻被李橫叫住,問她可會下棋,難得有人來此解解棋癮,溫惟卻之不恭,言自己棋技拙劣,班門弄斧。
倆人在小院的石台上擺上棋局,相對而坐開始走棋。
李橫自認棋技也算出類拔萃,一般人難成他對手,他本意讓溫惟作陪也就是閒來無聊解解悶,藉機聊上幾句,看看能入兒子眼界的到底是何女子。
兩人一開始,你一步我一步,並無多大不同,甚至一開始李橫就以壓倒性優勢明顯占據上風。
溫惟下子如風,甚至考慮都不考慮,李橫再心裡默笑,年輕人大多沒什麼耐性,行棋做事潦潦草草,應付了事也是正常。
可隨著棋局的精進,溫惟開始後來居上,對李橫的每一步棋似乎都謀劃在心,落子堅決步步為營,其棋風詭道多變,虛虛實實出其不意。
一開始李橫還應付自如,越到最後,每一步都舉棋不定走的甚是吃力。
而溫惟依舊從容淡定,就像背棋譜一般,見招拆招,以退為進,把李橫逼得死死的,走哪一步似乎都要落入她的陷阱……
最後,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李橫才與她打了個平手,李橫心如明鏡,她在故意收斂相讓,若一開始她無所顧忌放手應對,那麼以他的經驗,她必會在二十招內製勝於己。
李橫面露欣賞之色,對溫惟青眼有加,讚不絕口。
身為女子,竟有如此心智,實在難能可貴!
溫惟謙虛客氣了幾句。
坦白說,下棋這事溫惟沒多大興趣,因為從小沒有對手,覺得沒什麼意思。
少時走街串巷,碰到路邊有人擺放棋盤殘局,對她來說都是信手捏來的小把式。就連父親溫莛知與師父玄弘都不是自己的對手,這樣的人往往越是贏不了越揪著自己不放,非要讓他們贏一局才可作罷,平時沒事就喊自己作陪。
今夜看老爺子來了興趣,第一次見面,不好讓他輸得太慘,只好平局收場,既不跌份又不失禮。
李橫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不免覺得無趣,讓瓊姨把棋盤收了。
兩個人坐於院中,溫惟仰望浩瀚星空,仿佛這大山裡的星空離自己格外近,近的好似一伸手就能摘倆星星下來。
「你父母可好?」李橫問道
「勞煩國公掛心,一切尚好」
「我與你父母親也算是一輩人,那時在西關,也曾並肩作戰共同抗敵,轉眼十多載,眼看我們都已老去。吾曾見過你少時,也作男童打扮,五六歲就能驅馬自如,馳騁在廣闊無垠的大漠之上,說話大大咧咧,伶牙俐齒,吃起東西狼吞虎咽,那時我以為你是你父親的二子,後來你母親不好意思得告訴我,說你是個小姑娘,老夫當時就憋不住笑,笑話那溫莛知光風霽月謙謙公子怎教得這樣一個小丫頭。」
溫惟咧嘴一笑,對李橫口中少時的自己雖然沒有太深的印象,但這評價相當中肯。
「我少時頑劣,我兄長都喊我潑猴,父母親對我頗費心思,奈何我不聽管束,總讓我父母親勞心傷神!」
李橫呵呵笑道:「如今,你可與以前大不一樣,穩重成熟不少,我知你對東平影響,提起你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百姓無不交口稱讚,東平能有今日與你的深謀遠慮密不可分,溫莛知命好,手握明珠,生女如此,此生無憾!」
「國公謬讚,我不過一普通女子,只是時世造人。如今我溫家只剩我一女,父母親年事漸增,我也只是迎難而上,劈荊斬棘,做未盡之事而已!」
李橫頷首,見她不驕不躁,言語坦誠,又問道:「你年芳二十,可想著以後要嫁人?眼下可有心儀之人」
溫惟一怔,沒想到李橫會問這個問題,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世間男子皆喜歡溫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子,我深知我不是那樣的人,況乎,男子要求女子三從四德,傳宗接代,大多三妻四妾,我這個人心眼小,不喜歡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