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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走到近前,一臉不情願地用調羹盛了水,身子離得遠遠的,伸長手臂將調羹餵進溫惟嘴裡。

    許是一下子盛的太多,又倒的太猛,水流順著嘴角輕瀉而下,沿著臉頰流進脖頸。

    溫惟雙目閉合,眉頭緊皺,嗆地咳嗽了幾聲,一時憋得小臉通紅,好像下一刻就要醒來似的。

    東陸站在一旁冷眼斜看,看她那狼狽又不能反抗的樣子,竟幸災樂禍覺得莫名好笑。

    放下杯子正要離去。

    剛要抬腳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拌住挪不動步,低頭望去,只見自己衣袂的一角正被溫惟那隻沒受傷的手緊緊攥住。

    他嫌棄地瞥了她一眼,無奈地用力拉緊袍襟,打算將衣角從她手中掙脫出來,卻沒想到她手勁竟如此之大,越扯越緊。

    失去耐性的東陸伸手就要將她的手強行扒拉開。

    就在手指將要碰觸到她的時候,似乎意識到什麼,又倏然收手。

    一動不動站在床榻前,看著她任由其攥著自己衣角不放。

    接著聽到她含含糊糊囈語了句

    「阿兄!你別走——」

    第35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夕陽斜照, 晚霞瑰奇,萬物籠罩在一片金燦燦的殘陽餘暉之中。

    遠山淡影,炊煙暮靄, 樹影婆娑,萬鳥歸巢, 一切都變得沉寂, 一切又都充滿希冀。

    靜謐的房間內, 只有銅壺水鍾發出空靈的滴答聲,水線隨落水而輕顫,不知不覺酉時已過。

    以冬好不容易順著嘴角給溫惟餵進些許湯水, 準備端碗離開,看看後院的藥煎好了沒。

    剛要挪步,就聽見身後有人迷迷糊糊地問了句

    「這是哪裡?」

    以冬聽到動靜一陣欣喜,忙回頭看向溫惟,見溫惟雙眸半睜半閉,許是屋內燭光太過刺眼,溫惟下意識的想伸手遮擋光線,剛一抬手,就感到胳膊一陣酸痛, 人立馬精神了不少。

    以冬趕緊吹滅屋內的幾方蠟燭,只留了一盞照明用的落地燈。

    「你醒了!」以冬面露喜色。

    溫惟用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睡眼惺忪,四周打量。

    看到窗前浴缸里的鳳尾小紅魚, 又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以冬, 房間內瀰漫一股草藥的清苦味……

    她猛然驚醒,用一隻胳膊撐著身體,顫悠掙扎地從榻上爬起, 許是躺了太久這幾天只喝了點薄粥,身子一晃眼看又要仰躺回去。

    以冬連忙上前扶住溫惟,將她小心扶坐起來,身後墊了個軟枕。

    溫惟臉色凝白,面龐因消瘦變得越發精小,乾燥的唇瓣沒有半點血色,一雙長眸卻迥然有神。

    「我為什麼會在這?」

    她開口問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又有幾分警惕。

    溫惟只記得那日狩獵她中了毒箭,後來是李榮賑帶著自己回宮醫治,再往後她就記不清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她人會在這光肇寺?

    夜風微涼,以冬為她披了件衣服,回道:「大人你中了毒,太醫說胳膊保不住了,是攝政王榮侯送你來的,幸好我家主子醫術高明,見多識廣,查書據典好不容易配出解藥,這才保了你一隻手。」

    溫惟一聽,眼前婢女口中所說的主子,明顯是指東陸。

    他?

    怎麼會?

    他為什麼會要救自己?

    溫惟眉頭緊蹙,腦子裡無數個問題開始爭先恐後往外冒。

    以冬見她醒來,又想到兩三天都沒吃什麼東西。

    「大人,你稍等,我去灶房為你備點吃食,藥也快煎好了,我這就去端,你坐著別動,我去去就回。」

    這個十幾歲小婢女雖常在東陸身邊服侍,也曉得她那主子不喜歡溫惟,但對溫惟卻畢恭畢敬,照顧周到,沒有絲毫敵意。

    溫惟看著小婢女跑了出去,自己費力挪動著僵硬的身子,慢慢移下了榻。

    身上穿著一身潔白乾淨的家常中衣,將披在身上外袍放在床榻上,一個人拖著軟綿綿的身子往屋外走去。

    光肇寺的布局地形溫惟了如指掌,看這方位,這裡應是東陸後院個人居所,此時她站的位置應是位於西邊的耳房。

    既然自己已醒來也沒必要留在此地。

    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心裡記掛幾日未回,呼蘭她們定是急壞了。

    於是她憑印象,邁著略顯虛浮的步伐穿過迂迴的長廊,慢慢悠悠朝後院大門走去。

    在路過一間單獨成幢的屋舍時,漸漸放慢了腳步。

    屋舍內散發出陣陣濃重的薰香味,房檐下掛著幾串銅鈴,鈴鐺隨風輕盪,發出叮叮噹噹清脆悅耳的撞擊聲,伴隨著節律而有力的魚槌敲打紫木的聲音,這裡像極了一座祠堂或是廟寺。

    像光肇寺這種殺氣瀰漫,陰森血腥的冷蕭之地,竟然會有這種暮鼓晨鐘、莊嚴肅穆之地。

    出於好奇,溫惟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穿過高聳空曠的堂屋,隨聲望去,就見著一身皓白長袍的身影坐在地上蒲團上,身旁燃著暖爐,一隻手敲著紫木,一手捻著迦南串珠,雙目半睜半閉。

    煙霧繚繞,高堂素壁

    那個孤獨的身影在明亮晃眼的燈光耀襯下,周身反射著金色光芒,連披在身後的髮絲都鍍上一層細膩的金色光暈。

    他盤腿端坐在那裡、好像一尊靜置的人像,一動不動。

    此人正是東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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