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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當初朝廷下敕詔,有意將自己婚配與李榮賑乃項莊舞劍,別有用心,最終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來京為質,用自己牽制東平,賜婚一事畢竟沒有公開,萬事皆有變數。

    今夜她看到趙明芳的那一刻,她感到幸運又感到不幸

    幸運的是,她如願擺脫了政治婚姻的束縛。

    不幸的是,東平今後處境將更加艱難,她離自己的理想似乎又遠了一步。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眼下她只能趨利避害,既然別人靠不住,只能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

    全生腳力快,沒一會功夫就追上去,悄悄地跟在溫惟的身後。

    走著走著,溫惟突然蹲下身,不知撿起什麼東西,緊接著一個利落的轉身,手一揮。

    全生一條腿仿佛被什麼擊中,一陣劇痛排山倒海而來,全生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那聲音在這寂寥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他已顧不得會不會讓溫惟發現自己,疼的滿頭大汗,忍著鑽心劇痛坐在石階上揉著大腿,這才稍稍緩過勁。

    溫惟走上前,雙手端抱於胸前,居高臨下斜睨著坐在地上的全生。

    笑呵呵地道:「你這盯人的方法好像不太可靠」

    全生一陣難為情,咬著牙,忍著痛。

    「溫大人恕罪,非屬下無禮,而是奉侯爺之名保護大人安危。」

    溫惟啞然失笑

    「是保護我的安危,還是讓你監視我的行蹤?不過我倒要謝謝你,那夜要不是你通風報信,你家主子及時趕到,我怕是凶多吉少。」

    「屬下不敢,小的也是身不由己。」全生一臉無奈,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樣吧,你家主子不是讓你盯著我,保護我的安危麼,如今我府上正缺一主事打雜的,從明兒開始,你來我府上,我管你一日三餐。」

    全生一聽,立馬從地上站起來

    「啊,這……不太好吧。」

    「今晚就不用跟著我了,回去早點睡,養足精神明天來我府上——盯著我!要不然怎麼交差?」溫惟笑意盈盈地調侃道

    溫惟剛要離去,全生小聲叫住了她

    「溫大人……你與我家侯爺可曾相識已久?」

    溫惟一臉茫然

    「未曾!」語氣肯定,沒有猶豫

    「何出此問?」

    「沒、沒什麼……」

    全生用手撓著後腦勺,陷入一陣沉思。

    為什麼他總有種錯覺李榮賑似乎認識她許久,但轉念一想,他追隨李榮賑多年,除了行軍在外,李榮賑身邊並無其他女子出入。

    有時他都懷疑二十好幾的李榮賑遲遲不娶妻納房,是不是有什麼那方面的隱疾。

    可溫惟一來京都,全生人再遲鈍呆木也看得出來,

    李榮賑明顯不一樣。

    第30章 又要起風了

    驚風飄白日, 光景西流馳。日月相接,晨起暮落。

    忽而之間,萬人皆盼的春朝節如約而至。

    若在往年, 春朝節按慣例應在二月春分時節舉行,因那時正逢大軍西征, 勝負未定, 又逢湖南農民起義, 揭竿而起甚囂塵上。京畿地區更是災民涌動,屍橫遍野,朝廷早已自顧不暇根本無心準備慶祭。

    一拖再拖就到了盛春四月, 現如今,朝中局勢還算風平浪靜,邊關戰事也已沉烽靜柝,隨著李榮賑的臨朝攝政,各部各司事務也有條不紊高效率得進行著。

    春朝節慶典按禮制共分為三部分。開壇祭祀、設筵朝拜、春搜田獵,共計持續十五日。

    這半月的時間內,不光皇宮中車水馬龍,歌舞昇平,好戲連台。

    屆時整個京都城內都會人流攢動, 民眾張燈結彩,走街串巷自發慶祝節日, 載歌載舞熱鬧非凡。

    而先前陳王元昱所提的春朝節競技比賽,也會在設筵朝拜時, 作為助興活動如期舉行。

    溫惟以女子不宜參加禮制祭祀為由, 合情合理地把裕陵的祭祀典禮給推脫了。

    她幾年之前曾在父親溫莛知偷偷帶領下見識過一次,除了禮節繁重,場面宏大之外, 流於形式,枯燥乏味於她來說沒半點吸引力。

    這幾日溫惟忙裡偷閒,難得不用去宮中做事,城門守備也因京都節慶民眾往來眾多而鬆懈了不少,溫惟帶著呼蘭與阿誠嘗嘗藉此機會溜出城門。

    此次出城,再不見來時災民顛沛流離,哀鴻遍野觸目驚心之狀,一切都歸於安寧平定。

    溫惟不禁在心中感慨施令者李榮賑高效的政治手段,上令下達,行效有方,安富恤窮。

    因阿誠離家有些時日,又是第一次離家,心中不免記掛家中婆婆與幼妹,三人路上買了些吃食一同上了清涼山,前去探望祖孫倆。

    一進門,老婦人就撲通跪地,眼含熱淚一個勁的道謝,感謝溫惟對阿誠的栽培收留之恩,又千叮萬囑孫子阿誠一定要盡心盡力侍奉主家。

    阿誠在旁邊一個勁的點頭。

    溫惟讓老婦人別客氣,順道誇了阿誠幾句,老婦人這才安心入坐。

    妹妹阿香從見到溫惟就喜滋滋的,就連那隻掉了毛的大黃狗也一直後面搖著尾巴。

    屋舍比上次來的時候似乎明亮乾淨了不少,屋內有剛剛翻新的痕跡,幾個人坐在床榻前嘮著家常。

    老婦人告訴溫惟,自從溫惟走後,那群惡吏就沒再上過門,後來才知曉是那晚錦衣華服的男子下令免去阿誠的徭役,不僅如此還減免家裡的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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