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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迷迷糊糊中,他的腦海里出現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那人坐於馬上,身型朗朗,神采奕奕,面容精緻而英氣。
手握雕弓,一人一馬立在遠處,於一片嘈雜聲中靜靜地看著被自己一箭擊中倒地的奄奄一息的烈馬。
不經意間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那笑容如黑夜中漫天星辰閃爍,如平靜湖面里一絲蕩漾的漣漪,又如烏雲密布中穿透雲層的一縷陽光……
長眸巧笑,嘴角揚起,皓齒半露,極是漂亮。
就在李榮賑想走過去的那一刻,那人轉身悄然離去消失在黑壓壓的人群里,心中一陣婉然。
半夢半醒中,突然聽到幾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像是一般侍者那麼穩重有力。
就在快要近身的那一刻,出於警覺防備,李榮賑一個突然的轉身,一隻手將身後那人的胳膊狠狠地掐住按在了浴桶的邊緣上,浴桶里激起陣陣水花,水流隨之飛濺而出。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的疾呼聲。
李榮賑定眸一看,倏然鬆手。
來人竟是趙茗芳!
只見趙茗芳踉蹌的站直身子,滿臉窘色,身上衣衫不整,濺了一身水漬,紗衣因濕水緊貼在自己豐腴柔美的身子上,頭上髮簪斜飛差點脫落,用手揉著那隻被自己拽紅的胳膊。
她怯怯地喊了聲「侯爺」
李榮賑見來人是她,面色凝重,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厭惡。
「你怎來了?有何事?」
趙茗芳拉了拉掉落至肩旁的衣衫,面露羞澀
「回侯爺,茗芳正巧路過,見屋內燈亮,知侯爺整日操持政務無暇休息,遂進來問問侯爺可要茶水伺候。」
李榮賑伸出修長的雙臂,從不遠處的衣架上抽過一條白色大巾,伴著水流的嘩啦聲,應聲從浴桶里站起來,也不避諱趙茗芳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趙茗芳一看,臉色一變,忙轉過身,呼吸因緊張而變得不穩。
李榮賑將大巾包裹在自己的身體上,走到衣架前,臉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那你進門,既已見本侯在沐浴,為何不避?」
趙茗芳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紅到耳根子的臉一陣發燙。
「讓本侯來替你說,伺候茶水是假,侍奉本侯才你的本意。」
說著,李榮賑看了眼裡屋的床榻,言語之意在明白不過。
李榮賑伸手將白色的中衣套在身上,正要系上絛帶。這時趙茗芳走上來,一雙柔白的纖嫩細手捏起身側的絛帶,鼓足勇氣說道
「我父親既已把茗芳給了侯爺,茗芳從此便是侯爺的人,女子要怎麼伺候府中男君,嬤嬤早已教導過茗芳,若侯爺肯給茗芳機會,茗芳定當體貼入心!」
趙茗芳說都說得如此直白露骨,見李榮賑仍不為所動
「莫非侯爺心裡記掛那溫莛知的女兒?我雖沒見過她,也知她出身高貴,風姿出塵,即便這樣,茗芳自知為妾室所生,沒資格與人相提並論,願意做個側室一心服侍侯爺」
說完這些話,趙茗芳雙手都開始發抖,眼角因激動而微微抽動。
李榮賑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女子,轉身出了浴室。
正聲道:「既然你提到溫莛知之女,那你可知你與她差在哪裡?政治的婚姻本無感情可言,我娶誰與我想娶誰這是兩碼事。你於你們昭陽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溫惟對於東平來說,缺其不可。你說——我娶誰更合適?」
李榮賑一頓,語氣凝然:「你說你是妾室說生,所以看低自己甘為側室,本侯亦為妾室所生,但本侯卻不不甘心居於人後。如此看來,我們倆觀念不合,心意不通,你又怎會深得我心,又如何讓你父親借你如願?」
趙茗芳聽了李榮賑一番不帶一絲感情的冷酷剖析,無地自容,一時淚眼婆娑。
「出吧,回去告訴趙翀,本侯的心思不是他送個女人就能左右的!」
說著,徑直往內室走去……
……
溫惟隻身來到榮國府,到了門口,站在氣派高聳的門廳前,一陣猶豫。
這麼晚了,冒然到訪不太合適,可是明日宮中事物繁多,根本沒有機會見面。
在府門外轉了十幾圈,最後一咬牙,上前敲了門。
良久,府內一侍從打著瞌睡沒好氣地問了句「何人?」
溫惟態度謙和自報了家門
那人一聽是秘書監溫理正,一個激靈,瞬間不困了,趕緊請進院內,讓其稍等。
今晚碰巧全生也在,趕快通報給全生,全生一聽溫惟來了,不可置信!
倆眼珠子像死魚眼一樣定住不動,傻愣愣地立在那裡。
又一回神,人已經衝出院外,趕緊出去相迎。
一到前院見一個人影立在那裡,全生定了定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穩重些,踱著四方步走過去。
大大方方躬身行禮,溫惟讓其免禮。
全生正身抬頭,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溫惟,在皎潔的月光下,溫惟玉面朗目,長身婷婷。
全生乍想起以前那些東平的眼線回報,說人家翻、牆遁地,走街串巷,為人粗曠……
簡直是胡說八道、無稽之談!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後再有誰再說溫惟怎樣,謠言猛於虎而止於智者。他必定現身說法,為其正名。
他看著溫惟,面露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