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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既然如此,溫惟完全沒有必要此地無銀三百兩故意去招惹他,就算他知曉昨晚之事是自己所為,只要兩人心照不宣看破不說破,道歉這事就算了,只能裝作若無其事能躲就躲。

    溫惟腳底抹油,快步出了大殿,走到花園一拐角。

    「溫惟!」

    就聽見身後有人在叫她,她尋聲轉頭,就見元程從一旁曲折的小路走出,身邊沒帶一個侍從。

    溫惟忙躬身行李,元程笑嘻嘻地讓其免禮。

    「溫惟,可讓我見著你了,你不知道見你一面太不容易了,我母后管我太嚴,我都沒有自由」

    元程一見溫惟就自言自語抱怨了一番,雖貴為一國之君,亦沒有以尊稱自稱,言語之間沒有任何距離感,言談舉止就是一個青澀少年的模樣。

    溫惟一笑

    「不知陛下找我何事,若有要事著人通報一聲便可。」

    「也沒什麼打緊事,就是平時於宮中無聊,無人說話,天天被逼著學這學那,太過無趣,我聽聞太學的一些事,就……」

    元程話說到一半,溫惟就心領神會

    「可是宋太傅那老頭太無趣?」溫惟打趣地問道

    元程連連點頭「我也想去太學,讓你給我講學。我聽說太學的學子都喜歡你講的課!」

    溫惟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看著這個眼前急於合群的少年,心中不免感慨,自古用「孤家寡人」形容帝王簡直再合適不過。

    「承蒙陛下高看,臣不勝惶恐,我只是太學的一個助教擔不起陛下進學之責。

    但臣認為,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鳥欲高飛先振翅,人求上進先讀書。陛下乃一國之君,自不能與常人相提並論,年少時當韜光韞玉,踔厲奮發,日後方可厚積薄發,行穩致遠。

    如今陛下年幼尚未親政,一切君國大事皆由他人代為定奪,臣認為年幼不是自己無所作為的理由,在其位謀其政,為君者當有雄才偉略,殺伐果斷的帝王之氣。試問陛下甘心一輩子受制於人,一言一行皆要看別人臉色行事?」

    溫惟言語直接,沒有半點恭維之意,她的話深深戳中了元程的痛處。

    他何嘗不知,自己這個小皇帝就如大殿之上的一個擺設,所有人表面上對自己畢恭畢敬,其實根本沒有人在乎自己想什麼,說什麼。

    溫惟見其不說話,一臉苦悶悵然。

    」所以,陛下千萬不要自暴自棄,放任逐流,成大事者就要承受孤獨與寂寞。會叫的鳥雀只能拾人牙慧,而蒼鷹永遠都是孤傲的。」

    「溫惟……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做到麼?」

    溫惟點頭「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萬里之船適於羅盤。陛下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嗯!」

    元程用力點頭,目光閃爍。

    溫惟帶著笑意,內心卻五味雜陳,此時此刻她勸誡元程的每一句話,在很久以前也曾在心裡默默說與自己……

    元程心情極好,看著溫惟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舅父怎麼樣?」

    溫惟被元程突如其來一問給弄懵了,一時反應不過,隨口說了倆字。

    「很好」

    「我是說你會喜歡我舅父麼?」元程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攝政王兼資文武,雄韜偉略,龍章鳳姿,卓爾不群,心生崇拜敬慕也是人之常情。」

    溫惟自認一向能言善道,結果被元程這麼一問,竟一時語噎,顧左右而言他隨口敷衍了幾句。

    沒想到元程依舊不依不饒,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這麼說,你會喜歡我舅父嘍?」

    溫惟一時對這個說不得罵不得的主兒感到傷腦筋,只想著趕快閃人離開此地,只好胡亂點頭隨便應承幾下。

    元程咧著嘴笑,開心地道:「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就順著小路邁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

    溫惟長呼了一口氣,欲要轉身離去。

    剛轉過身,就看不遠的岔口處立著一個人。

    這一看!把溫惟嚇了一跳。

    ……

    第27章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李榮賑長身立於路口,溫惟將視線挪開並沒有與他對視,憑直覺那人此時正看著自己。

    她第一反應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跟元程的談話。

    言語中攛掇,或者說鼓勵元程自強不息,獨當一面,將來不再受制於人,這一點明顯是針對李榮賑為首的掌權者們。還有最後元程問自己的話,自己當時的回答,雖然自己只是臨場敷衍了幾句,但被有心人聽去,難免會覺得自己不矜持。

    當然了,以溫惟的性子,想歸想,但從來都不會在乎別人怎麼想自己。

    見那人沒有過來的意思,溫惟亦站在原地躊躇未動。

    她琢磨著,過去的話除了行禮問安她不知他們之間能說什麼,昨晚的事他不提,她亦不會主動開口。

    又或者趕緊轉身離去,避免這尷尬的見面,但裝作視而不見又太過太失禮……

    他是恰巧路過?還是故意在等著自己主動找他?

    就在溫惟左右為難的時候,見李榮賑大袖一拂,雙手背於身後,踱步轉身而去。

    溫惟一顆提著的心瞬間著了地,算他識相!

    ……

    光肇寺後院東陸寢居。

    婢女以冬把所有的門窗全部關上,生起屋裡面像火爐一樣大的香爐,向爐腔內倒了些許諸如藥草之類的干葉片,沒一會芬芳馥郁,香氣撲鼻。以冬又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厚實的棉被,蓋在正蜷縮於床榻的東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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