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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溫惟騎馬抄近路,沒一會就見到阿誠奔跑中的身影,少年步伐極快竟能將那群人遠遠地甩在身後,溫惟縱馬上前,將阿誠攔住。

    「快上馬!」溫惟喊了一聲。

    阿誠面露猶豫,溫惟一個彎腰伸手,穩穩地抓住他的胳膊,阿誠借力躍身跳上馬背。這時身後的一群人仍窮追不捨。

    阿誠坐於馬後拿出弓箭,按弦拉弓,一支箭矢凌空飛出,因力道不足應聲入地,沒有命中目標。

    接著又射出一支,這一支因瞄準有誤擦著一名守衛的肩膀直直飛過,很可惜,只差了那麼一丁點。

    溫惟縱馬疾馳,韁繩一松。從阿誠手裡接過大弓,瞬間將三隻長箭牢牢固於弦上,趁著化風行至平坦之地,側身拉弓,昂首瞄準,用盡全身力氣拉弓如滿月,倏爾鬆手,三隻銀箭帶著瀟冷肅殺之氣同時離弦而出,不約而同發出嗖嗖地鳴鏑音。

    三箭齊發,穿楊貫虱,其中三人紛紛中箭,應弦而倒,發出陣陣哀嚎聲。

    阿誠看得目瞪口呆,他出身鄉野沒什麼見識,但他見過龐大人的箭術,對他心生崇拜,當時阿誠覺得那就是自己努力的最終目標。

    此時,見到溫惟一弓三箭,箭無虛發,簡直嘆為觀止,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震驚。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做夢都不會想像地到,原來一門技藝可以煉就到如此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境界。

    後面緊追不捨的守衛一陣小騷亂後,被溫惟遠遠地甩於身後,再也沒有追上的可能。

    化風載著溫惟跟阿誠一路奔馳。

    一路上溫惟一句話未說,神色凝重,氣氛壓抑。

    玲瓏府,呼蘭在門口焦急地踱步來回走動,一聽有馬蹄聲,趕忙迎了出去,溫惟與阿誠縱身下馬,呼蘭瞅著兩人的打扮,又想起前日去溫惟的房間,看見過她畫的光肇寺地形圖,心中已經有了預感……

    看著溫惟安然無恙,呼蘭這七上八下的心瞬間落了地。

    「少主,你可回來了!」

    溫惟沒有回話,陰著臉從呼蘭的身旁掠過,徑直往屋內走去,剛要抬腳進屋,就聽她喊

    「阿誠,進來!」

    阿誠看了眼呼蘭,呼蘭一臉茫然,呆若木雞一時不敢出聲插話,阿誠只好一個人跟在後面進了屋。

    一進屋,溫惟將弓箭往桌案上一扔,發出刺耳的撞擊聲,阿誠聳肩低頭不敢吱聲,他知道她生氣,也知道為什麼要讓自己進來。

    「自己說!錯在哪?」溫惟怒目圓瞪,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

    「阿誠知錯,今夜不該妄自行動」

    「你膽子倒是真不小,你可知萬一落在那群人手裡什麼後果,行事當三思後行,切不可逞匹夫之勇,我亦知你一片好心,但凡事也要講究分寸謀略。」

    阿誠埋頭低首,沉默著沒有說話。

    溫惟又道:「你若真想幫我,就要量力而行,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管好,與其把注意力放在我這裡,不若抽出時間多練練技藝!」

    溫惟說話向來對事不對人,言語犀利,一針見血。

    阿誠一陣羞愧,無言以對,他料定她會生氣,卻沒想到會如此生氣。

    原本今夜在後院練箭,無意間發現溫惟一身夜行衣打扮從後門偷偷溜出,隻身一人未帶任何防身之物,阿誠擔心她身犯險境遇到危險,隨手套了身黑服悄悄緊隨其後,又一想還是帶上兵器牽上馬比較穩妥,可那化風神駿性子倔犟根本不聽他指揮,阿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路尾隨才把它帶到光肇寺。幸而光肇寺離玲瓏府不遠,且自己腳力又快,這才沒有跟丟。

    阿誠自認為跑得很快,以前在村子閒玩時跟別人比賽跑,從來沒有人能跑得過自己。本想著借著優勢把來人引開讓溫惟脫身,卻沒想到溫惟半道又回來找自己,也怪自己箭術不精,丟了人。想想若是真的落到那些人手中,定會適得其反給她惹來大麻煩。

    阿誠越想越覺得慚愧,一時語塞,不知該做何解釋。

    溫惟長呼了一口氣,厲聲道:「以後沒有我的允許,絕不可以單獨擅自行動,還有,幾日後我會親自檢查你箭術!」

    「是!」阿誠小聲地應了一聲

    「出去吧!」

    這一夜溫惟心中抑鬱難當,本來精疲力倦,身心俱疲,躺在床塌上卻輾轉反側,困意全無,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夜行動受挫,無功而返,又差點成了人家籠中之鳥。一陣前所未有的沮喪感襲上心頭,她明明做了萬全的準備,以她的身手即使找不到帳冊,至少也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可是……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前有東陸突然早歸,後有李榮賑莫名出現。

    從東陸最後話內之音來判斷,他分明已經知道自己今夜的行動,所以才讓府中守衛把光肇寺圍的水泄不通,可是為什麼又在最後的關鍵時刻撤了守衛?

    還有那個李榮賑,最後與自己交手的青袍男子怎麼會是他?事出突然,可偏偏就是他!深更半夜到光肇寺,這又是莫名其妙整的哪一出……

    溫惟頭疼欲裂,思維瞬間陷入混亂,今夜咄咄怪事,接榫太過蹊蹺,讓她一時理不出頭緒,但有一點她可以非常確定。

    她身邊、一定有人在暗中監視她,而且不止一個!

    想到這裡,光肇寺之行也不是全然無所收穫,溫惟想起那個床褥底下印有東海海衛司標誌的信函,雖然沒來的及看信件內容,但從筆跡陳舊程度推測應該是數月之前衛接在世的時候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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