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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41:59 作者: 君知希
那小王爺,陰沉著臉,臉色一陣白,一陣紅。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在大庭廣眾下如此數落過。
羞愧,憤怒,尷尬……
溫惟看了眼靠放在牆角的青銅龜紋鐘漏,流沙驅使,一堂課已過了一半。
「既然第一問大家對我的回答沒什麼異,就算過關了,不知這第二問為何?」
眾學子們來太學進學,都是兩天打魚三天曬網,又聽溫惟剛才對近幾日的課程熟記於心,自知問了也白問,何必自討沒趣。都拉攏著臉,無一人應和。
此主意既然是那小王爺所出,不好不了了之,這時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小王爺身上,不知現下如何收場。
此刻,他心中默默盤算著,既然不能問詩書典籍,那就得整點別的,文的不行,講武也不是不可,但又一想溫惟細皮嫩肉,手無縛雞之力的一柔弱女子,自己就算跟她比試,以長比短,也是勝之不武。
不行!心裡還得另想別招,十拿九穩定要讓她下不了台。
這一刻,靈光乍現,他想起前幾日宮人提了一嘴,溫惟此人少時隨父母長居西關,既是將門之後,又出於西關,那騎馬自然是會的。
那……
「既然書本知識難不倒溫理正,不知溫理正可有興趣以它法與眾學子比試一二?」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溫惟無所謂,難得興致來了,那就放開手腳陪這群熊孩子好好玩玩。
「好!怎麼個比法?洗耳恭聽!」溫惟爽快答應。
「我聽聞理正大人生於西關,不知可會馬術?」
「略會!」
「既然會,那我們比賽馬如何?理正大人要是能動靜皆宜,文武雙全,更能讓我們心服口服!」
「說吧,如何比試?」
「宮外,半柳坡,我們學子中出十人,若溫理正能占前三席就算你勝,我們從此對你以禮相待,恭敬尊你為老師!」
溫惟唔了一聲,點頭答應。
小王爺喊了聲立在一旁的助教,讓他通知去左驍騎衛龐大人,開宮門,說有要事要出宮。
助教還未出聲回應。
「准!小王爺的請求,本官應允!」人群的某個角落中傳來一句鏗鏘有力的回話聲。
龐秋沉從人群中挪步走出來,面帶笑意,與溫惟打了個照面,溫惟看著面前身著虎紋官服,金冠束髮,腰間彩石革帶的男子,只覺面熟,仔細一想,便認出是那晚出手相救的那個仗義公子。
又被稱呼龐大人……
如此想來,他應該也是阮媼口中所說之人。
溫惟禮貌地回以微笑,短暫的眸光對視之後,兩人再無多話。
……
一行人得了宮中御衛龐秋沉的應允,備馬出宮,龐秋沉為護他們安全,命一撥侍衛跟隨左右,自己也親自隨去。
半柳坡離宮不遠,場地開闊,原是皇家馬場,供皇宮貴族子弟平日騎馬射箭、擊鞠遊樂所用。先帝在世時,還會在這舉行馬球劍術比賽,後來不知為何,漸漸荒廢,鮮有人來,慢慢就專門用作養馬。
溫惟等人來到馬場後,小王爺先挑了一匹通體油光黑亮,體型健碩,頸肌發達四肢粗壯的河曲馬。這裡的馬夫都認識陳小王爺,他算是這少有的常客之一,酷愛駿馬良駒,熟識馬性,騎術精湛,看著年紀不大,馬術水平卻出類拔萃。
其他參比的學子為了保險起見,大多騎坐自己的私人馬匹,溫惟於馬圈裡溜達了一圈,選了一匹其貌不揚體型也並不彪悍的普通本地小黑馬。
小王爺走到近前,陰陽怪氣地提醒了句:「你確定要選這匹,不如本王替你挑選,免得呆會輸的太難看,說本王欺負女人!」
「選好了,就開始吧!」溫惟笑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要求開局。
那小王爺斜睨她一眼,心裡腹誹溫惟不知好歹,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如此,自己也就不客氣了,不殺殺她的傲氣,還真當自己是只貓!
龐秋沉靜待一旁,不出一言,這裡就數他最有威望,臨時裁判非他莫屬。
片刻後,大家驅馬都站在事先約定的起點上,按規則沿主路騎行,以誰先到達坡頂為勝。
半柳坡蜿蜒起伏,坡道岔路居多,所以對騎者的技術與馬匹的體力有極大的要求。若是馬匹控制不好,極容易在失去判斷下跑入岔路,若是跑錯了路就算自動出局。
此刻人人握緊馬鞭,勒緊馬韁,注意力高度集中,目視前方,等待號令。
隨著一聲清晰悠揚的呼哨聲起,一場激動人心少年之間的賽馬角逐正式開始。
馬如流星,人似箭,噠噠的馬蹄聲響成一片如翻滾的鼓點,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顫動,遠遠望去,紅塵滾滾,煙幕瀰漫。
少年的呼嚎聲,馬兒的嘶啼聲此起彼伏,抑揚頓挫。
每個人都聚精會神控制著自己胯/下的坐騎,在相差毫釐間你追我趕,盡情馳騁在蜿蜒曲折的坡道之上。
起先,大家氣勢如虹,馬力充沛,再加上地勢平緩岔路不多,彼此之間拉不開差距,溫惟與小王爺的馬都並不占優勢。
慢慢到了賽程的中段,好幾個學子的馬匹都是府中飼養,並沒有經過專業的訓服,一旦到了情況危急或者環境陌生的時候就容易失去控制,如果這時騎馬者馬術不夠精湛,判斷力不夠敏銳,人與馬之間無法默契配合,就會漸漸失去比賽的優勢,其中的兩人見毫無勝算,乾脆棄賽,打馬跑回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