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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1:59 作者: 脆脆包子
夏眠冷靜地補充:「我現在看得見你們, 只是一個輪廓。」
他們都虛幻在光線里, 帶著迷糊的顏色。
醫生翻了翻病歷, 舒了一口氣:「那無礙, 修養一兩個星期會恢復。但是視力會下降。」
「嗯。」
夏眠點了點頭。
醫生交代幾個注意事項, 離開了病房。
邵義坐在她的病床邊,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看得見。」
夏眠輕輕地抓住他的手,有點困難地轉了一個身。
她眯眼睛, 仿佛這樣能看的更清楚:「你怎麼變矮了?」
邵義:「……」
「我坐在輪椅上。」
夏眠抿了抿唇, 她想起了藍錐用槍打中他的膝蓋。
過了一會兒,她問:「你會一直這樣嗎?」
邵義故意道:「醫生說可能會。」
夏眠抓住他的手,一本正經, 像在討論某個學術問題:「一個瞎子和一個瘸子生活能自理嗎?」
她聽到邵義輕笑的聲音。
他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頰。
「我沒事,我騙你的。」
夏眠:「……」
她在他的手心用力地撓了撓,當做懲罰, 但在邵義的眼裡就像羽毛一般地輕,微癢。
邵義突然湊得離她更近,從額角、眉毛、鼻樑一直吻到她的唇瓣。他與她吮吸、纏繞, 儘管動作輕柔不似之前那麼急促霸道,但卻吻地夏眠意識渙散,深情地感覺靈魂都要被他勾沒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她躺著,他坐著,身體卻慢慢地被他的胸膛籠罩。
夏眠要呼吸,腹部的傷口便更痛了起來。
邵義感覺到她不適的顫抖,放開了她,只是克制般地緊緊擁住。
夏眠躺在他的懷裡,許久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他的存在,身體熾熱又滾燙,這便足夠了。
「有沒有想吃什麼東西?」
邵義撫她的髮絲,問她。
「我的腹部中彈,只能吃流食吧?」
「你中彈的位置在側邊,沒有影響到致命的器官。」邵義撩起她的衣擺,看被紗布包裹的傷口已經沒有任何血跡了。
但這樣的動作讓她怕癢,深吸了一口氣,又感覺有一股刺刺的疼。
邵義喚她:「夏眠,那晚我不是讓你在機場等我嗎?」
他感覺到夏眠的眼睫毛在自己的脖頸處顫動,可能在思考怎麼回答。
他不想她說出令自己寬慰的話,便道:「算了,你這一次不聽話我記著……」
夏眠打斷他:「其實是我上了的士之後,那個司機慢吞吞的,很久才開車。他給了我猶豫的時間,我還能在街邊見到你,便跟上了。」
她開車追上前也有過猶豫,如果被藍錐發現,自己肯定變成了邵義的累贅。可如果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邵義在眼前消失,坐以待斃,她肯定會後悔。
「你不是說我還欠你半條命麼?我現在還完了,什麼都不欠。」夏眠抬頭,想努力看清他的樣子,「我們就重新開始。」
邵義已經快要忘記了這個約定。
「我當時只是想留住你,沒想到你當真了。」
夏眠牽住他的手,露出一對酒窩:「我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
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轉了轉,很是愉悅的樣子。
**
過了幾天,夏眠的眼睛在慢慢地恢復,但是不如往時看的清楚。
她可以在屋內走動,但還是最喜歡躺在床上,聽著邵義在她身旁辦公,他敲打鍵盤和點擊滑鼠的聲音在她聽來十分悅耳。
夏眠可以靜靜地靠在邵義的身邊,陪著他和公司的人開視頻會議一整天。不覺枯燥和煩惱。
從言語間,夏眠知道了邵義逃離了家族的束縛。
她沒有多說也沒有多問,安安靜靜地替他開心。
邵義時不時湊過去吻夏眠的臉頰,時間足夠,他可以就這麼和她在床上耗半天。儘管兩個人都有傷痛,每次親吻之後都激烈得像事後。他喜歡看她眼神迷濛的樣子,像一塊沉澱在溪水裡熠熠生輝的琥珀。
有一次,邵義甚至會在夏眠熟睡時用黑筆在她臉上畫圖案,看著她頂著一張黑臉在走廊上讓護士幫助她接熱水。
夏眠一手拿著熱水壺,一隻手抹了抹自己的臉:「護士說我的臉上有烏龜的圖案。」
她不懷疑是邵義乾的,快要30歲的男人不會這麼幼稚。
她喃喃自語:「怎麼回事……」
邵義都會憋笑的用熱毛巾給她擦掉。
**
大約過了半個月,邵義和夏眠辦理出院手續。
醫生在最後和他們囑咐:邵義的傷口會好起來,但是會落下後遺症,老了之後會出現所謂的「老寒腿」的跡象;而夏眠眼睛雖然在慢慢變好,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會恢復到像從前視力水平,左眼會下降至4.7,右眼4.6。
想了想,好像邵義更慘一些。
夏眠只聽到他輕笑了一聲,聲音也沒有多大的苦惱:「我倆是苦命鴛鴦。」
她眨眨眼睛,點頭,表示贊成。
夏眠現在就需要一副眼鏡,如果她持續因為看不清而不自覺地眯眼,視力更會倒退。
她來到醫院的眼科,驗光和一系列步驟之後,選了一個純黑色的眼鏡框。她頭都快要鑽進鏡子裡才勉強知道自己戴上是什麼樣子,但邵義說:「你看起來像一個Hello Ki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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