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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1:59 作者: 脆脆包子
    邵義按著車載導航走, 毫無溫度的女聲提示他前方是金沙江旅遊區。

    可他進入了此地, 像走進了無盡的深淵。

    周圍漆黑一片, 甚至連路燈都沒有, 人煙罕至。

    路面陡峭, 坑坑窪窪,還有施工的圍欄、設施。

    邵義只能將車速降低了一些,之前他差點撞上了房屋打下的地樁。

    大切諾基的車燈照的前路一片空白, 後視鏡反射的後車燈光更加刺眼。

    直至邵義看到了他自己開到了江邊的盡頭, 他才無可奈何地停下來。

    自己的槍內還有大概五顆子彈。

    他一邊回憶著,一邊把手牢牢地伸向腰間。

    耳邊果然響起了三輛吉普車急剎的刺耳聲,輪胎在砂石上翻滾碾壓, 猶如一把利劍穿透了他的太陽穴。

    黑色的人影窸窸窣窣地下車,他們將邵義包圍。

    邵義臉色極淡,唯有眼神尖銳且狠厲。

    他周身散發著一股高度冰冷的氣息,強大到令人緊張。

    邵義掃了車外的人一眼, 有他今日闖進工廠打傷的監工,還有敲他房門的「外賣員」。

    而造成現在這般局面,總體來說歸功於那個記住邵義車牌號碼的司機。

    邵義在車邊看到他的面龐, 後悔今天怎麼沒挖出他的眼睛。

    夜間的涼風中,邵義還看到一處暖黃色燈的空間,那是現場唯一一輛車門大敞的內部,坐著一個人。

    藍錐穿著皮質的黑色外套,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拿著一把手/槍。

    神色自若,雙眼渾濁。像是丟了魂的吸/毒/患/者。

    邵義是第一次看到他真面目,一個快要接近40歲的男人,高而瘦,滄桑而又危險。

    他們的眼神在空氣中交接,前者冷靜,後者卻看不出思緒。

    藍錐的眼睛沒有焦點。

    邵義猜不透對方,只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

    藍錐道行比自己深。

    司機率先去拉邵義的車門,邵義從車內鎖住,便沒拉開。

    他有一些氣急敗壞地揚起手肘去砸,邵義把車門狠狠地一推,他猝不及防往後倒去,緩過神來,邵義下了車,便近近地立在面前。

    看他的眼神猶如敗家之犬。

    司機臉上瞬間帶著一股狠勁,他抓了一把泥土往邵義的臉上扔。

    邵義一動未動,揚手就拿槍背砸向他的脖子。

    司機捂著痛處往後縮,周圍的人竟沒有上前幫他。

    人多勢眾,邵義處於劣勢,氣場依舊逼人。

    司機惱羞成怒,朝依舊坐在車內的藍錐說:「老大,讓我殺了他!」

    藍錐揚頭,拿下巴指了指邵義:「去。」

    有人給司機遞槍。

    可他卻不敢接。

    他只是越貨,還不敢殺人。

    邵義是藍錐的眼中釘肉中刺,司機敢這麼吼,只是為了出口氣,沒想到藍錐是真答應了。

    看見他的退縮,藍錐冷笑了一聲。

    他下了車,手裡的煙被風帶走,劣質的氣味濃烈又帶著一股衝勁。

    邵義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聲音由遠及近,像一條滑溜溜的蛇繞進了後背,讓人惡寒。

    「你搗了我的窩,挺有能耐。」藍錐吐煙,「我小瞧你了。」

    從藏區的海藍寶數據、工廠的真實地點,邵義正一步步地拿捏著他的命脈和軟肋,簡直可以一擊即中。

    邵義看著他的逼近,並未說話。

    「可你並不能全身而退。」藍錐把菸頭扔到他的腳邊,「有沒有感到遺憾?」

    「我並不這麼認為。」邵義冷笑,「你能落到今日這種田地,我已經很開心了。」

    藍錐說:「我知道,能讓我無法在珠寶行業東山再起,也成就了你。邵氏之子,不就是家族的寄生蟲嗎?以打壓別人來成長自己,獲得自己和家族想要的權益。我得承認,我不夠你無私不夠你偉大。」

    「你錯了。你是我們的寄生蟲。市場是我們搭建起來的,你才有機會帶著你的貨物在上面流通。甚至你在美國獲取到的成為你代號的藍錐石,也是從我在美國開的礦區內尋到的。」邵義面色肅靜,一字一句,「沒了我們,你什麼都不是。」

    「砰」的一聲,邵義腦後的車窗玻璃炸裂開來。

    邵義早已料到藍錐或許憤怒或許奸佞,反正他落入他的手中,無論說些什麼話做些什麼事,都在劫難逃。

    下一秒,他的槍口正正地對準他的臉。

    邵義的手按在腰間,他在想自己能不能比子彈快。

    而警車的聲音從天而降,從四面八方跑來了全副武裝的警察,機械與衣服摩擦的聲音接踵而來。

    葉介出現在黑夜裡,他端著步/槍,又高又瘦的身影立高處的平地上,開出兩發子彈打中了在邵義身後準備拔槍的監工腹部!

    一道槍聲突然在空氣中炸裂,場面瞬間混亂。

    人影在他們周圍竄動,藍錐瞳孔一縮,邵義同時瞄準。

    兩人幾乎在同一秒開槍!

    邵義爆了藍錐的右手。

    可藍錐擊中他兩邊的膝蓋。

    兩人臉上的狠厲冷硬徹底暴露出來。

    邵義的子彈入了肉,喉嚨發出一聲悶哼。

    他強撐著。

    藍錐為什麼沒有直接對著他的腦袋射擊,是因為他想看著他跪下。

    一個始終的打壓他的人,最終也要向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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