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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7:01:59 作者: 脆脆包子
但邵義不一樣,他對別人狠厲便兇狠冷漠,但若他執意隱瞞,眼神便一直波瀾不驚。
夏眠從來都不了解他。
嘉吉大叔和楊江上了另一輛車,他朝邵義打一個手勢,邵義立即啟動汽車,在車隊的最前方。嘉吉大叔和楊江尾隨在他們的後面。
現在正是晚上七點,村子裡炊煙裊裊,煙升至天空,宛如海市蜃樓。
駛出村寨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
導航告訴夏眠,她現在在國道109線,著名的川藏公路上。夜晚太過黑暗,她只能看到同行閃爍的車燈和近處的黃沙,寬闊的土地像烏黑的幕布。風呼呼地吹過,荒蕪素涼。
由於區間有速度要求,夏季依舊有凍土的路段,路面起伏不定,邵義沒有輕易地提速。
越來越晚,道路無比空曠。
夏眠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她的神經繃得很緊,完全不敢放鬆。
跟她一同而來的刑、警也是如此,他們開著的便車如影隨形,防彈的車窗開著一條縫,總有一雙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窗外。
夏眠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若是營救自己的同伴,路上的警惕有些多餘。
這時導航的手機突然一亮,夏眠看過去,原來是天氣預報的推送提醒。
今晚將有狂風和暴雨。
夏眠以為,太陽沉下去後,會有更加嶄新的一天。但在這之前,卻還有暴風驟雨。
邵義也看了一眼提醒,又淡然地移開了視線。
夏眠問他:「從這兒到礦區要多久?」
他脫口而出:「大概9個小時。」
「你算好了?」
「導航說的。」
他反應極快,夏眠從他的語句里找不出一絲破綻。
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嗎?
邵義側頭看她一會兒,剛想說些什麼,嘉吉大叔來了電話。
邵義正在駕車,可他還是沒有按下免提。夏眠把他的防備和謹慎都看在眼裡。
「邵義,藍錐和他的手下還有不到一公里進入317國道。」
「消息可靠?」
「可靠,來自線人。」
「那我加速了。」
「按你的意思來。」
「好。」
說罷,邵義狠踩油門。
夜色中,前頭的黑色防彈車破風前行。
國道109線和317線的交界處,葉介將五菱車停在一個隱蔽的地方,他雙手插在皮衣的兜里,叼著一根煙。紅光在夜裡特別明顯。
一個黑影重新走上公路,葉介朝他努努嘴:「發消息了?」
年輕的小伙說:「發完了。」
葉介輕輕地點頭。
空曠的公路讓狂風洶湧而至,小伙搓搓手,在嘴邊哈氣。
葉介看著他:「期待今晚過後,你會有一個長假。」
小伙在原地跳幾下,以便讓自己熱起來:「不敢報太大希望。」
「嗯,」葉介低著頭,點了點手中的煙,菸灰撲簌簌地掉下來,被狂風席捲而走,「我也不敢期待。」
車聲由遠及近,濃重的夜色里車燈異常閃亮。
幾個高大的男人從車門跳下來,他們不經招呼就粗魯地打開了五菱車的後備箱,裡面全都是葉介從雲南運回來的緬甸翡翠。
車門大敞,坐在最裡面的藍錐隱於黑暗之中。
他戴著帽子,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頂兒,罩住了嘴巴,只露出一雙混濁而又冰冷的眼睛,眼梢帶著滄桑的細紋。
藍錐只是他的代號,他靠早年在美國黑市買來的一顆價值連城的藍錐石起家。他的人和眼睛,就如同那一塊稀世之寶的石頭一般的冰冷。
小伙和葉介坐進去,司機立刻發動油門向前而去。
「哥。」葉介給藍錐遞去一包煙盒。
藍錐拒絕了他,開口問:「今天是不是邵義搶走了你手裡的女孩?」
他的聲音帶著滲人的冰,像一條滑溜溜的蛇竄進你的後頸。
葉介說:「我沒看到正臉。」
「車牌號?」
「G市的車。」
那是邵義了。
聰明人從不會在小細節上暴露自己,這麼明目張胆,想表達的意思很顯而易見。
邵義搶回夏眠,是在告訴他:真正想要的人在他的手上。
藍錐聽完後,戴著手套的雙手相互摩挲。
他懂得對方的意思,引蛇出洞後瓮中捉鱉。
前幾年雲南和廣東的打、假行動已讓藍錐的生意元氣大傷,就算夏眠不能為他所用,他們的數據仍值得讓他親自出馬。而取得數據還是要夏眠的指紋,橫豎都要冒險,那麼他必定得赴這危險的約。
邵義認為自己穩操勝券,藍錐何嘗不是認為自己可全身而退。
凌晨三點,藍錐和邵義的人馬一前一後都在562國道上,已經進入了申扎縣,去到礦區還需要些時間,但隨著距離的縮短,眾人繃緊神經整裝待發。
天氣預報說的狂風驟雨已經來臨,車窗被雨水砸的斑駁,路燈下獨立的樹木被聲勢浩大的疾風吹得東扭西歪。
車窗只開了一條縫,雨水便洶湧而至。
夏眠繃緊著每一根神經,眼睛困頓不堪,但大腦卻很清醒。她的拳頭緊攥地發白,心臟狂跳著,雨水的聲音在她大腦里不斷地放大。
夜裡,緊張時刻,她的觸覺、視覺、聽覺都變得敏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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