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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雨水未歇,黎明將至,裴綽甩開孟靜婉時,仍是嫌惡,他頭疼難忍,沉沉睡去。

    第116章 番外七:緣起

    冷月如霜, 慘白的映入堂內,孟靜婉摔在地上,周身顫抖如篩, 腿間的痛, 久久不得平復。

    她仰頭望著沉沉睡去的裴綽,早已哭紅的眼眸一滴一滴不停掉眼淚,她冷得厲害, 疼的厲害,不僅是身上,還有心上。

    身上的傷痕刺目,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她方才經歷的種種,那般怪異, 那般可怕,刀割似的要將她弄成兩半。

    孟靜婉不明白裴綽為何要這麼做,她無力防抗,到最後連求饒都是無聲的。

    地上落滿了她的衣裳, 有的被他撕得破碎,不成形狀,她一件件拾起, 將能穿的,不能穿的都悉數包裹在身上, 像要取暖似, 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子, 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又不能就這般逃跑,她想起裴綽的觸摸,滾-燙又粗-糙, 撫-遍周身,教她無處可逃,一想起便驚得一身的冷汗。

    月色西沉,朝日東升,清早的光一寸一寸漫過地面,將堂內照得通亮,雨過天晴,今日本該是個好天氣。

    孟靜婉一夜未睡,她等了裴綽一夜,她焦急又逃避,她很想一走了之,理智卻讓她落下臉面留下,她連清白都丟了,又有什麼丟不得,她給了他想要的,雖是被迫,卻都遂了他的願,由著他折-磨折-辱,他如今該願意放過她無辜的父親了吧……

    前半夜,孟靜婉的眼淚怎樣也止不住,她又不敢大哭,怕驚動外面的人,更怕吵醒裴綽,她只能捂住嘴,將聲音壓在嗓子眼裡,低聲哽咽,她一直流淚,到最後,似乎將眼淚都流盡了,反倒愈發冷靜下來。

    裴綽被照入房中的陽光吵醒,他蹙起眉心,眯緊眼睛,極不舒服的模樣,許久才慢慢睜開,半眯著一點一點適應光線。

    裴綽只覺頭疼的厲害,腦海一片空白,身上更是疲乏,他晃了晃沉乏的脖子,待目光瞄到一旁地上跪坐著女人時,動作不由一滯,他看到地上的孟靜婉時,似有一瞬的怔愣,接著,很快便記憶起來,昨夜種種悉數湧入腦海。

    寂寂長夜,孟靜婉迫使自己冷靜,可待對上裴綽目光的那個剎那,一切都瞬間潰不成軍,她控制不住的抖起來,她心含羞憤又是懼怕,她目光不禁躲閃,最後又強迫自己去看裴綽。

    裴綽看著地上情狀狼狽的孟靜婉,昨夜種種的因由在腦海中愈來愈清晰,他俯視冷眼看她,厭惡的聲音壓著怒:「你還留在這做什麼?」

    孟靜婉被問得一愣,笨拙開口:「我們…你…昨晚…我……」她羞愧將話說出口,她看著裴綽支吾半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裴綽完全不欲理孟靜婉,更不願再與她浪費時間,他從太師椅上站起身,欲離開。

    裴綽起身時,腦中仍不禁發暈,身子晃了晃,他單手撐著桌面站了片刻,他心罵不知這女人從哪搞到的這等拙劣的下作之藥,待站定了,轉身便走。

    孟靜婉眼見著裴綽要走,不由一急,脫口而出:「大人願意放了我父親了嗎?」

    裴綽聽見孟靜婉的話,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停住腳步,轉過身望著幾步遠的孟靜婉,忽然朝她走過去。

    孟靜婉看著突然朝自己走過來的裴綽,身子下意識的向後瑟縮,她幾乎是生理上的,對他的懼怕。

    裴綽在孟靜婉身前站定,他低眸俯視她,突然抬手,大力掐住她的下巴,一點一點將她的小臉抬起。

    他的臉色,沉冷的駭人,恍如昨夜。

    下顎上的疼,本不足以教她驚恐,卻是因為他,讓她怕的周身泛冷,她抬著眼睫,顫動不止,她宛如一隻弱兔,被豺狼咬住咽喉,他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將她的全部都籠罩在他前的陰影了,看不到光。

    裴綽盯著孟靜婉,瞧她這副受害者的模樣,已是怒極反笑,鄙夷厭惡:「我裴綽這輩子見過的女人不少,自薦枕席的也多,但如你這般下-作的,我倒是頭一次見。」

    他嫌惡的收回手,似乎嫌她髒,語氣一如既往:「這是你自找的,別想著能用這種手段從本官手中換走什麼籌碼。」他話落,轉身離去,甩起的衣擺打在她布滿眼淚的面上,面料蹭過肌膚,生了一片紅。

    裴綽大步向外走,不曾回頭,待至門口時,又催促:「穿好衣服,快滾。」

    孟靜婉摔坐在地上,她頭腦一陣空白,她聽不明白裴綽在說什麼,她什麼也沒做,明明是他強迫她,明明是他不放過她……為何今早全部變成了她的錯。

    孟靜婉僵在原地,似乎雕塑定格般,許久許久,她緩緩撐著手臂從地上起身,雙腿又麻又疼,她踉蹌幾步,恍然摔在地上,膝蓋磕得生疼,孟靜婉不知自己是如此又站起身,如何離開府衙。

    昨夜惶惶如噩夢,她什麼都丟了,卻還沒能救出父親,現下她又有何臉面再去見母親見弟妹,她恍如世間最傻的人,官官相護,惡人與惡人為伍,這些道理她早就明白的,為何會相信那個新來的京官會是個好人……也許他早就知道父親是被冤枉的,卻還要來壞了她…他長的像個好人似的,為什麼可以這樣壞,這樣可惡。

    身邊的路愈來愈偏僻,眼前的景象也愈來愈模糊,身側的小溪水流涓涓,『噗通』一聲,孟靜婉摔了下去。

    ***

    裴綽一刻也不想在府衙待下去,昨夜種種讓他生生噁心,他大步出了府門,已有府上的小廝牽著馬車在衙門外等他,裴綽上車前先吩咐:「派人把昨夜在這值夜的下人全抓起來,我要親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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