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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我只知道和安郡主是個聰明人,且是個肯為達成自己目的,付出諸多的人。溫之,你們從來不是一路人。」白寒之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開,他擔心於她的天真:「你知道和安郡主曾與靈後不睦,至於她為何會跟隨侯爺,你應該知道,她是為了活命。求生並無錯,我只是感慨,她曾經可是一國郡主,她母親是先帝的親妹,她是王府嫡女,出身超出許多女子的高貴,放在長安城中,是各個高門貴族都想要求娶的正妻。但是後來呢?她為了活命,肯無名無分的跟在侯爺身邊,她這樣的出身,能做出此種決定,你就該知道,她的心計遠非一般女子所能及,她很聰明,溫之,我是商人,我最清楚她心中的利弊權衡。」
「一旦別人帶給她的利益超過侯爺,她就會毫無猶豫的捨棄侯爺,南齊新皇便是那個人。」
「北歌是去了南齊不錯,但是她既然要跟南齊天子走,為何要將兵力部署圖偷給靺鞨,若是按照你的理論,她應該投靠靺鞨才對。你就從來沒想過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在嗎?」
白溫之話落,白寒之一時沉默。
「寒之,我相信郡主的人品,曾經的事一定是有隱情的,求你先替我瞞著侯爺好不好?侯爺若是知道北歌回來,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按照現下的情形,即便侯爺抓了郡主,郡主也是百口莫辯,她連侯爺是誰都不記得,又怎麼開口為自己辯解呢?」
「郡主此番回來,也只是為了替她的親弟弟醫病,只要她弟弟的病治好了,她們便即刻回南齊,之前的事情已過去了三年,侯爺的通緝令也撤了,我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溫之提起醫病,白寒之倒是想起了葉老,此事葉老肯定是知情的,他不由心中感慨,這位和安郡主何德何能,竟讓他身邊的人都守口如瓶,更是反過來勸他,要他幫著隱瞞。
「和安郡主的弟弟?」白寒之眯了眯眸,他倒是知曉,前攝政王除了有一嫡女,還有一位庶出的公子,只是北歌在幽北時,從未提及過自己的弟弟,那位北公子也是一直下落不明。不想這三年後,倒是姐弟相認了。
「北簫公子病得很重,南齊的天子召尋了南齊許多有名望的醫士,幾乎舉全國之力,也未能醫治,不得已才北上來大周的。南齊的太醫院院首正巧是葉老的同門師弟,他也是知曉葉老曾經治癒過此類病症,才帶著北歌姐弟來尋求葉老相助的。」白溫之說著,被白寒之握在掌心的小手,不禁搖了搖:「兄長,你不要告訴侯爺好不好?」
白寒之卻一直沉默,半晌他突然鬆開白溫之的小手,從坐榻上起身,大步向門外走,白溫之見了連忙跟上前,她站在他身前,張開雙臂攔住他:「你要去哪?」
「此事重大,還是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鬧,其中利害,不僅僅是和安郡主一人的關係,還有與她牽扯的靺鞨與南齊,如今大周內戰,局勢不穩,她突然出現,萬一又生變故,不是你我能負擔的起的。」白寒之說著,繞過白溫之就要向屋門處走,卻在下一瞬頓住腳步,他低眸,嗓音發緊:「溫之,你做什麼!」
白溫之見攔不住白寒之,突然退後兩步,在他身前直身跪了下去,眸底泛紅:「寒之,算我求你好不好,再等等……再等一等,郡主若是現在出了事,北簫公子的命只怕也要一併搭進去。」
白寒之著實被白溫之的舉動驚到,他連忙蹲下身要將她扶起,她卻直直跪著不肯動,他看著她這副倔強的模樣,心中不知該氣怒還是心疼,她是善心記掛著他人,可是怎麼不想一想,一旦事發,會牽連自身。
「你先起來!」他嗓音微沉:「若想我答應,便先起身!」
白溫之聽了,眼底含著的淚掉下來,順著她白皙的小臉滑落,她仰頭看白寒之,看著他眼底的複雜與不忍,慢慢順著他的力度,從地上站起身,她心底有愧疚,她知道自己是婦人之仁,她捨不得傷害北歌,就要來為難寒之。
白溫之主動撲進白寒之懷中,她摟住他的腰身,將小臉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哽咽道:「對不起寒之…對不起……我真的不想傷害郡主…對不起。」
***
白溫之終於讓白寒之妥協了,她雖沒有傷害北歌,卻是為難了她這世上最親近的白寒之。
白寒之雖是他的親人可同樣也是侯爺的下屬,他對她有情,也同樣要對侯爺有義,可她要他隱瞞著北歌的事情,便是要他對侯爺不忠。
三日前,白溫之與北歌相約一同去鄭州城北懷遠山上的觀音廟,這日白溫之早早起身,辰時便梳洗穿戴好,陪著白寒之一起用過早膳,一同出府。
白寒之是要陪侯爺巡查軍防,白溫之是同北歌去登山郊遊。二人在府門前分別,白溫之帶著侍女朝西側的街巷走去。
北歌也梳洗穿戴好,她昨晚便同北簫說了行程,又仔細將北簫託付給張院首,才能放心出府。
白溫之是步行來的,北歌府上備了馬車,劉軍長不放心北歌獨身外出,便親自帶了五名一等軍士,一路護送。
鄭州城北的懷遠山景色秀麗,山色連綿如黛,遠遠望去,山峰似乎隱匿雲層間,恍若仙境撩人。山中綠植遍布,又有各色奇花綻放,夏日裡算得當地的一類奇景。
北歌與白溫之是辰時出發的,抵達懷遠山山麓時,將至晌午,懷遠山雖高,但觀音廟所在的雲水峰因為常年有香客前來上香,遂修了山路。雲水峰的山路平緩而寬闊,馬車登上去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