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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之後白寒之便岔開了的話題,其實蕭放比白寒之更清楚,但凡北歌聰明些,此生都不敢再回到大周,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白寒之與蕭放在飯桌上,聊了些不甚緊要的軍務,又問了問白溫之釀酒的方子,天色微暗些,蕭放便起身回了東院。
白溫之與白寒之起身相送至院門外,蕭放命二人駐步。白溫之站在院門前,看著月色下蕭放愈來愈遠的身影,心底的憂慮逐漸加重。
今日二人險些就要撞上,若是真的撞上,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
這日過後,北簫日日來刺史府中治病,大多時張院首都會陪在身邊,但只有北歌日日相隨,從無間斷。
北歌來的時日多了,漸漸與白溫之熟悉起來。白溫之也能確定,北歌是真的失憶了。
這日,北簫與北歌較往日提早了些時辰前來,白溫之原本是提早前來等著北歌,今日卻是晚了。
她正詫異,便聽北歌提及,因為要長久留在鄭州治病,之前租住的客棧離刺史府太遠,又人來人往,長久居住不甚方便。她之前就著人在刺史府周圍打聽,終於尋到一間私宅出售,便買了下來,就在隔街,相距很近,現下路上耽擱的時間少了,來的便早些。
「如此,簫公子也能省些勞累之苦。」白溫之說著,忽然間想起那日,白寒之請蕭放來西院用晚膳,二人險些撞上離去的北歌,白寒之現下有公務在身,總是很晚才歸,蕭放也很少來西院,只是北歌如今日日前來,難免有個萬一,白溫之心上糾結了片刻,開口說道:「前幾日侯爺提及府中巡防,是說要加緊對外來人的檢查,我想著簫公子的身子不好,一來在路上要受苦,二來若是遇到那些軍士也麻煩,如今你們既搬到刺史府附近,路程不遠,請葉老去你們府上醫病也更方便些?」
北歌聞言,本不好意思讓葉老親自登門來為北簫看病,但聽白溫之說刺史府巡防一事,知道她們這些外國之人,總出入刺史府也不合規矩,恐會連累了葉老與白姑娘,便道謝著答應下來,如此,簫兒可以免去路途辛苦,對他的身體會更好些。
此後,每日午膳後,葉老便提著藥箱親自去北歌府上,為北簫診治。白溫之幾乎會日日隨行。
有一日葉老診治的晚了些,北歌便留白溫之和葉老在家中用晚膳,白溫之推脫不成,只好留了下來。
此番北歌與北簫北上,賀穆除了派院首與軍隊一同隨行,甚至還從御前撥了個廚子,只怕北歌吃不慣外面的菜。
因請了客人,北歌命家中的廚子做了許多南齊的特色菜,想讓白溫之和葉老嘗嘗鮮,同時又備了幾個大周的菜色,怕她二人吃不習慣。
白溫之善廚藝,她嘗了幾口菜色,便知這做菜的廚子不簡單,她有心詢問,便見北歌微紅著臉說是南齊御前的廚子。
白溫之見北歌提到御前便微紅的臉,心上微頓,這陣子與北歌相處下來,她的性情與從前無二,只是更天真些,少了些許曾經難以看透的那面心靈「圍牆」,只是她將曾經的人與事忘得徹底,除了她們,還有侯爺,把曾經對侯爺的情,也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會讓她臉紅害羞的,變成了南齊的那位新皇。
白溫之收起胡思亂想的心緒,如今這樣不是最好?若是現下北歌還愛著侯爺,侯爺對她的卻都是恨,她豈不痛苦,她忘記,也是另一種幸運。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盡力不讓北歌與侯爺相見,待北簫病好後,她們姐弟二人回到南齊,開始重新的生活。
南齊新皇如此細緻體貼,北歌北上,連廚子都要替她準備好,可見他對北歌的用心,無論北歌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只要她幸福便是最好。
白溫之與葉老用過晚膳後,一起回了刺史府。蘭苑中,白寒之正坐在窗下,借著燭火,手中握著一卷書,他面上神色淡淡的,一時瞧不出喜怒。
白溫之從外走進來,她瞧見白寒之的面色,慢步走上去,在他身側坐下,試探的問道:「怎麼了?」
「我聽雲枝說,你同葉老去那病人府上了?」他低眸看著書,聽她所問,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白溫之心頭微動,她輕輕點頭:「我整日在府上閒著也是無聊…正巧與那家人很投緣,就常去做客。」
「這倒不像是你的性子。」他聲音略淡,翻了頁書。
白溫之見此,知曉白寒之應是心頭不悅,她抬手輕輕抽掉他手中的書卷,接著順勢握住他的大手:「…吃晚飯了嗎?」
他垂眸看著她握過來的小手,他感受著掌心的柔軟,慢慢抬起眼眸,對上她的目光:「我在等你回來。」
言下之意,便是未曾吃晚飯……白溫之聽著,眉梢跳了跳,她有些難為情的開口:「我…我方才同葉老在外吃過了。」
白溫之到這個時辰還未回來,白寒之心中已有猜測,她許是在外用了晚膳,今日已不是她第一次晚歸,之前晚回來一會兒,但到底會同他一起吃晚飯,今日倒好,他一直等到飯菜都涼了,也沒等到她的身影。
不過是新識的人罷了,難道還能要緊過他?
白寒之心頭不悅的緊,他聽聞白溫之此言,放開她的小手,起身朝屋外走,白溫之急忙追上去,她從後拉住他的衣袖,乖聲哄道:「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晚回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命雲枝去熱飯,她將白寒之拉了回來:「我看著你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