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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那我們也只能多瞞一時算一時。」白溫之低眸望著茶盞中一顆迴旋飄轉的葉子:「…若是郡主回來的消息走漏出去,讓侯爺知曉,我只怕……郡主會有危險,甚至還會影響簫公子的病情。」
「此事若想瞞著侯爺,必先瞞著兄長,幸而如今從幽北來的人不多,認識郡主的無非我房中的雲枝和雲桃,如今雲枝還不知郡主回來,我只要管好雲桃便好。」
葉老聞言沉默片刻,他聽懂白溫之言下之意,緩了緩說道:「我貼身帶著的小元是去年才收的小徒弟,從前並未見過郡主,我這裡,小姐也可放心。」
白溫之聽葉老所言,知他是答應肯為北歌隱瞞了,她心中欣喜又感激:「溫之再此替郡主多謝先生,您放心,日後若兄長或是侯爺知曉,怪罪下來,一切責任都由我來承擔。」
葉老聽了直搖頭:「小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郡主如今這種情況,即便您不說,老夫也不想多言的。」
白溫之聞言略有意外的抬了抬眉,葉老此言是說,即便她今日不來求他,他也想為北歌瞞著侯爺嗎?
「早些年老夫曾同郡主共事過一次,那時侯爺與靺鞨作戰在襄城重傷,老夫隨著少莊主前去應急,那時候郡主衣不解帶的照顧在侯爺身側,事事謹慎細緻,只要是她能親手做的,從不假手他人,她對侯爺的關心不像是假。」葉老嘆了口氣:「後來發生的事,老夫也略有耳聞,只是這傳言之中,有幾分真幾分假,老夫未親眼所見,並不十分相信,也不敢虛言置喙,現下見郡主似乎患了失憶,事實如何,更無從知曉,我不想因自己多言害了郡主,更不想因自己失言影響了侯爺的判斷。」
「小姐您方才說的對,老夫看得出來,北簫公子與郡主姐弟情深,一旦郡主出事,北簫公子急火攻心,怕是難救了…老夫一介白衣大夫罷了,能做的想做的無非是看病救人……日後若是少莊主和侯爺怪罪下來,自然不能讓小姐您一人承擔。」
白溫之在葉老處坐了許久,她從竹苑中出來時,天邊的餘暉從火紅的燒雲中灑落,將青蔥天地籠了一層朦朧。
葉老的許多話尚縈繞在心頭,久久不散,這位看著她長大的老伯伯,今日終於教她明白,何為醫者仁心。
白溫之在竹苑外站了一會兒,她的目光流連過天邊絢麗的晚霞,正要帶著雲桃朝蘭苑處去,便見雲枝先跑了過來。
***
白寒之請蕭放到西院用晚膳,人走到白溫之的蘭苑時,被留下的雲枝告知,白溫之晌午時到竹苑尋葉老去了,聽聞從南邊來了個病人。
白寒之聽到『南邊』二字時,忍不住眉頭微動,他先看了看身側的蕭放,接著詢問雲枝:「南邊?可知是什麼樣的病人?」
「…婢也只是聽雲桃說的,並未親眼見到過。」雲枝猶豫說著,將煮好的清茶奉上。
白寒之聞言點了點頭,看著奉來的茶,說道:「去竹苑瞧瞧,喚小姐早些回來。」
雲枝到竹苑時,正巧撞上白溫之帶著雲桃出來,她跑上前,低了低身子:「小姐,莊主回來了,還請了侯爺一起前來。」
「侯爺?」白溫之聞言,忍不住心頭一跳:「…侯爺怎麼來了?」
「您昨日不是新釀了酒,莊主便請侯爺一起來用晚膳。」
「侯爺何時來的?」白溫之又問。
「才來不久,莊主正讓奴婢來尋您回來。」
白溫之一邊朝蘭苑走,一邊不放心的問雲枝:「兄長可還問別的什麼了?」
「莊主也沒問什麼…就是問您來尋葉醫士可是有什麼事,莊主許是擔心您的身子…怕您的病又復發。」
「那你是怎麼說的?」白溫之聽此不由得有些急。
雲枝一愣:「婢…婢就是如實說的。」
白溫之讓雲枝將她與白寒之的對話原原本本的重複一遍,聽過後,懸起的心才稍稍安穩,還好雲枝知情不多,她思及,又忍不住側頭看了看一旁的雲桃。
雲桃看到白溫之的目光,連忙乖巧的低垂下頭,心底慶幸昨日忍住了沒有同雲枝多舌。
白溫之趕到蘭苑時,晚膳已經被下人陸續的端上了桌。她急忙上前向蕭放行了禮,正欲在一旁侍膳,便聽蕭放開口:「今日沒有外人,本侯是客,白姑娘是主人,白姑娘無須多禮,坐下同寒之一起陪本侯嘗一嘗你新釀的酒。」
白溫之聞言一時猶豫,她先是轉頭看向白寒之,見他笑著點頭,便對著蕭放一禮謝恩,接著在白寒之身旁落坐。
「我方才與侯爺前來,見有三個人從西院出來,是什麼人,你可清楚?」白寒之知曉蕭放心中存疑,便打算替他問個清楚。
白溫之原聽了雲枝的話心裡有了些準備,卻在聽白寒之詢問時,心頭一瞬緊張起來:「…兄長見到了?」
「只看見了背影,瞧著衣著不像是府上的人,如今雖不是戰時,但人員往來還是要多加謹慎。」
白溫之聽了稍稍鬆了口氣,她暗暗咬唇,最終扯謊說道:「是一家人來尋葉老看病,那家的弟弟患了重病,輾轉打聽到葉老有方法醫治,便一路找尋來。」
「從哪裡來?」白寒之暗看了一眼蕭放,似是隨意的問道。
白溫之聞言停頓了片刻,似在回憶,最後說了個大周南部的郡縣。
白寒之和蕭放心中都記掛著雲枝口中那句從南邊來,如今聽白溫之報了地名,倒「的確」是從南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