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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她聽他所言輕輕點頭。

    「你回來,我們便舉行昏禮,好嗎?」

    她害羞的聲音低弱蚊蠅:「好。」

    ***

    後日一早,賀穆欽點了一支精兵護送北歌姐弟北上,去往大周,院首一路陪同在側,照顧北簫的病情。

    賀穆親送北歌和北簫至京都城門外,他眼望著她的馬車漸行漸遠,他的整顆心,都隨著她的離開,越來越遠。

    他駐足在城門前久久不回,他望著早已望不到的遠處,前路遙遙,桃花將謝時,不知伊人可歸否。

    作者有話要說:賀穆:「歌兒,朕等你。」

    侯爺:「等不到了」

    第65章 鄭州

    北歌陪著北簫一路北上, 距京都越來越遠,因北簫身子的緣故,行程不宜太顛簸, 是以出了京畿三郡, 便改為走水路, 乘船稍稍繞遠路前往大周。

    北歌一行人抵達南齊與大周的邊境時, 比預計中晚了兩天,大周地處中原,江流東西橫貫, 想要前去幽北, 需要水路與陸路頻繁交替。

    負責護送的軍隊首領, 在離京前,受了賀穆的囑託,此次北上,必須繞過大周京都長安,與長安東側的鄭州。

    長安是大周的中樞,繞過長安便要多走上許多彎路, 北歌的記憶中, 對大周是一片空白, 北簫留心詢問過路線, 得知賀穆已經提前吩咐繞開長安, 便放心下來。

    因為繞路,院首送往幽北的信,在路程行至一半時退了回來, 回信之人並非是院首的師兄,而是師兄府上的管家,管家在信上說,師兄隨著自家主子南下了,如今正身在鄭州。

    如今北歌等人剛剛繞過鄭州城,正打算乘船去往幽北,看到信上所寫,連忙調頭趕回鄭州。

    護衛軍首領只知賀穆吩咐繞過鄭州,卻不知為何繞過,而如今救命的醫士就身在鄭州,肯定是無法繞過去了,他心頭有所顧慮,私下詢問了院首此事。

    院首亦不明緣由,只能猜測,陛下先前曾提及大周內戰,北侯蕭放的軍隊正駐紮在鄭州,長安更是戒備森嚴,陛下許是怕雙方交戰,無意傷到路過的北歌姐弟,所以才讓大軍繞路。

    護衛軍首領聞此言深覺有理,便命手下兵士更嚴加戒備,將北歌姐弟護送入城中。

    如今正值停戰之際,鄭州城內一切安寧,與平常無異,院首入城後來不及休息,便帶著人四處打聽,很快打聽到師兄的下落。

    葉老隨著白寒之兄妹一路南下,離開了生活幾十年的幽北。蕭放此番領兵南下,是多年籌謀與積蓄的結果。

    白寒之追隨蕭放多年,他等的便是離開幽北的那一日,他要帶著白溫之離開故鄉,去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們過往的地方,是以從戰事打響,白寒之便將白溫之帶在身側一路跟隨蕭放南下,白溫之的病需要葉老時時照看,葉老雖不願離開青荷山莊,但白溫之的身子最要緊,也只得無奈同行。

    蕭放在鄭州駐軍停留的日子,葉老便在鄭州城中施醫,為城中百姓免費看病,在城中善名遠播,所以院首稍作打聽,便得知葉老如今身在城府中。

    入城後,護軍首領包下一間客棧,讓北歌姐弟沐浴休息,本想著尋人至少要尋上兩日,不想院首不過一個時辰便帶人回來,說找尋到師兄的下落,已經向師兄遞了信,在信上寫明了前來的原因,便帶人回來,因一路風塵僕僕,打算更衣之後再前去拜訪。

    舟車勞頓,北簫到客棧後簡單吃了點飯菜,喝了藥,便沉沉睡下。北歌替北簫蓋好被子,一出房門,見院首回來,知他已打聽到師兄的下落,心上欣喜,便想同他一起前去拜訪,以顯誠意。

    北歌回房沐浴,換了一身較為正式的淺色襦裙,她平日常梳少女髮髻,現下人在異地,簫兒本就年少,恐外人覺得她姐弟二人年輕不經事,便換了髮式,做年輕婦人的打扮。按照她如今的年齡,也已過了嫁人的年紀,梳這樣的髮式也不算突兀。

    北歌梳洗穿戴好出門,院首已經等候在客棧門前,有幾名喬裝好的南齊士兵正站在馬車旁,見她出來,連忙搬來杌凳,請她上馬車。

    北歌向扶她上車的侍衛道了謝,隨後撩開車門前的帷幔,坐入馬車內,院首緊接著也登上了馬車。

    北歌將窗前的紗帳捲起,她瞧著車外的街景,大周的車道較南齊寬上許多,屋宇鱗次櫛比,石牆磚瓦格外的整齊有序,夏季雖熱,但風中多了幾分乾冷。

    北歌看著外面的景色,詢問一旁的院首,從前可來過大周,院首說此番也是第一次離開故土。她與院首閒聊了幾句,忽然想起:「不知張大人的師兄現下家住何處?該如何稱呼?」

    張院首聞言,連忙回答:「臣下的師兄姓葉,如今住在刺史府中。」

    「刺史府?」北歌聞言有些意外:「我聽劉軍長說大周正在內戰,叛軍的軍隊就駐紮在刺史府…葉醫士怎會住那?」

    「師兄是隨著少家主前來鄭州的,聽聞是少家主在軍中任職。」

    北歌隱隱有些憂心,她原以為葉醫士是隱居於大周,不想竟與軍中存在牽扯,更何況又是「叛軍」。

    張院首看出北歌疑慮,笑著開口道:「師兄仁心,隨軍來到鄭州城後,便為城中的百姓免費治病,也是因為如此,臣一打聽便得知了師兄的下落。」

    北歌聞言稍有寬心,她望著窗外的街景,不知為何,明明眼中看著十分陌生,心底卻總隱隱覺得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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